“這次還挺不錯的,還有個小姑娘進來陪陪我家老人家。”淮安笑嘻嘻地躺在地上,已經見怪不怪了。
顧畫蕊眼神詢問羅喚這人是誰?
羅喚解釋道:“他的來曆我也不知道,具體好像也是因爲得罪了時蔺才被關進來的,是友非敵,這次的事情也是他幫忙想的主意,隻是我沒有預料到他的眼線,居然遍布的這麽廣。”
也是奇怪他既然早就知道了他們所在地,那爲什麽還要将他們引到這邊來,肯定也是不想大動幹戈,在這個地方是他們自己的地盤好埋伏吧。
兩間牢房裏面關着四個人,他們幾個人可能還不知道他們的緣分不止于此。
“我們就在這裏坐等着他來審問我們?不過也是,除了這樣也沒有什麽能做的了。”顧畫蕊無奈的聳聳肩,沒有覺得害怕,隻是覺得三個人在一起,好歹也好過于對方的生死不論毫不知情。
羅岩看着他們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心裏還是有些煩悶,下個月就是他成親的日子了,他不想讓他的新娘被人取笑,所以他不管用什麽辦法也得在下個月之前趕回去成親。
他這副表情沒有錯過顧畫蕊的眼睛,顧畫蕊心裏也明白他的苦,腦子裏飛快的轉着,一個主意都沒有想出來。
“小岩,你怎麽悶悶不樂的?”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的,當然還有他的親大哥。
怎麽對大哥說自己已經把自己的未來媳婦兒都已經找好啦?
都說長兄如父,長兄如父,自己成親的事情,也有必要和大哥報備一下吧。
“大哥,我有喜歡的人了。”果不其然的看到自家的大哥眼神一變,看來大哥之前也知道他喜歡顧姑娘,礙于兄弟情面沒有點破他。
羅喚臉上有點不太好看,但還是接着問一下去了,“誰?”
“繡芸閣的東家,芸娘。”現在說出來自己喜歡芸娘,也沒有那麽難爲情呢。
一見鍾情與日久生情,誰又知道日久生情比不上那一眼鍾情。
他的心理之前還有一個空位是留給顧姑娘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哥很喜歡顧姑娘,君子成人之美,更何況他之前苦苦的把這份感情藏在心裏就是不想鬧得兄弟反目。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但是親情和愛情,他想一起要。
漸漸的,他也釋懷了自己這份懵懂的感情。
“是個什麽樣的姑娘會讓你牽挂如今?我倒是很想見一見你口中所說的那位姑娘了。”眼睛裏面溢出了笑意,誰也沒有看到的地方羅喚攥在袖子裏面的手輕輕地松開了。
顧畫蕊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相信你對你這個未來的弟媳婦兒會很滿意的,她的性子我也很欣賞,隻是身世有點凄慘,等她過門了,你這個當大哥的也好好幫襯。”
她的眼光一向很好,羅喚不再質疑。
一個人孤單的縮在牢房裏面的淮安撇撇嘴,不就是要娶媳婦兒了嗎?誰稀罕呐。
自己當年要什麽沒有,那麽多漂亮的姑娘要争着當他媳婦兒……
“你們幾個能不能顧及一下我這個老人家的感受啊,你們一個個成雙成對的,難不成要看着我這個老人家孤寡一生嗎,你們摸摸自己的良心不會痛嗎?”讓無可忍無需再忍,直接沖他們吼過去,真覺得他沒眼睛就什麽都看不到嗎?
羅喚尴尬的把自己摸顧畫蕊頭的手拿下來,心中也有點覺得這個兒怪老頭不解風情,“您老人家不是也有一位老相好嗎?也不算是一個人了隻要我們能夠出去,您可以去找你的老相好。”
這年頭,黃昏戀什麽的也正常。
雖然全部都被抓了進來,但是這份溫馨的感覺依然在,幾個人心中蔓延開來。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生死共論。
一縷黑煙在幾個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吸了進去,幾個人全部都被迷暈倒在地,黑暗之中走出來一個渾身穿着黑袍的男子,臉上帶着精美絕倫的面具,在他走過來的瞬間,讓人有些移不開眼睛。
他單膝跪在地上,輕輕地将這裏唯一的姑娘給抱了起來,唇角勾了勾,在這姑娘額頭印下一個吻。
他身後又走出來幾個人找來三個人背到自己背上,一行人在這個牢房裏面毫無阻礙的出去了,這裏的守衛以及所謂的少主時蔺都沒有得到風聲。
陰沉沉的天似乎要有暴風雨來臨,窗戶被風吹的咣當的響。
芸娘随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看着外面的天心中的憂慮更深,她的未婚夫還人下落不明,讓她怎麽有心情在這裏睡。
突然間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這麽晚了除了阿曉應該也不會有誰了吧?
壓制住心裏的疑惑,走過去開了門,吓得她差一點叫出聲來。
門口就這麽躺了四個人,而且還是大半夜的,可不是會吓死人嗎?
她喊了幾個信的過的人,把他們幾個人擡到自己的房間以及隔壁的廂房,又請了經常來他們這裏的大夫,查看一下他們除了皮外傷之外,還有沒有内傷。
傷的最重的那一個傷口也快好全了,等一切都忙完了之後她自己才坐下來休息,不管是誰把他們送過來的她都要感謝那位恩人,萬幸他們都還平安。
第二天天才亮,四個人睜開眼的第一反應就是……
“我們怎麽出來了?這是什麽地方?”
留下一臉風中淩亂的芸娘手裏還端着四個人的早餐,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們醒了,快點來吃早餐吧,我給你們炖了一點補品。”
羅岩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難不成我們是你救出來的嗎?”
問問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問的問題有多傻,芸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麽可能去牢裏把他們幾個人都救出來,還在能夠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
知道他們可能會好奇這個問題,他就把在門口看到他們幾個人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
“怎麽可能?又沒人認識我們,會這麽好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會又是時蔺的陰謀詭計吧?”顧畫蕊打從心裏不敢确認,時蔺怎麽會這麽做?腦子被門夾了?
他們幾個人身上又沒有什麽東西值得他來圖謀,如果是因爲自己,那他爲什麽要放自己出來?
在大街上他們的通緝令貼了一張又一張了,少了四個人那裏的侍衛不可能不知道。
芸娘又告訴他們外面連他們的風聲一點都沒有,之前頒布的那些通緝令,也全部都撤了出來。
幾個人的心裏,一層又一層的疑惑。
“你們還認識什麽來頭比較大的人?”淮安現在可不敢低估了他們幾個人,這幾個人說不定背後還有什麽勢力幫着他們。
顧畫蕊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狐家堡這裏還有什麽大人物他們認識,索性破罐子破摔破摔,什麽也不想了,總之是出來了。
照着之前幹的事情接着幹,羅喚這個當大哥的也出來了,他們的婚禮又提上了一個章程。
作爲新嫁娘,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幸運了,有疼愛她的夫君,還有個這麽善解人意的大哥,這個看上去有點像她未來大嫂的人也對她很好。
院裏的青松挺拔蒼翠,這樣讓人舒服,想到他們在牢裏面度過的那混天黑暗的日子,一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顧畫蕊一個人在這裏散步走走停停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桌子上的木雕上面,居然還有人會做這個東西?
摸上去很光滑,沒有紮手,一隻展翅高飛的老鷹野雕刻得惟妙惟肖,有那麽一種真實感,想必是一位年老的人做出來的吧。
草叢裏面傳來了一陣動靜,她以爲又是刺客什麽的,全身防備警惕。
卻沒想到,草叢裏面爬出來一個髒兮兮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的目光停留在她手上的木雕上面,是這個小姑娘的東西嗎?
“姐姐……我的。”她怯怯懦懦的站到她面前,看上去很害怕的樣子,可是爲了這木雕,她還是勇敢地站出來了。
顧畫蕊想了想這府裏面好像沒有哪家哪戶把自己的孫子或者兒女接到這裏來的呀?那這個小姑娘又是誰?
“你先告訴姐姐你是從哪裏來的?又是怎麽到這裏的,姐姐就把這個還給你,好不好?”她溫柔的聲音誘哄着小孩子。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想起家裏人對她的警告,止住了口,那個木雕是母親給她雕的,是她的生辰禮物,權衡了一下兩者之間的分量,她才做出決定。
“我告訴姐姐,姐姐不要告訴其他人哦,我是從家裏偷偷的跑出來的,他們有人說有新娘子,我長這麽大還沒有看過新娘子,然後就趁他們不注意溜了出來。我想看新娘子,那裏有個狗洞,我就鑽進來了。”她看上去很無辜的樣子,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可能會很危險。
一個長得這麽水靈的小姑娘,很容易被人販子給販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