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欲望所操控的時侯,就如同魔鬼。呂氏這個時侯,就是一個魔鬼,他們心中打起了鬼主意,打算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将田族連鍋端掉,然後嫁禍陶族。
于是,他們收賣了一夥山賊,讓他們在夜晚的時侯,闖進去滅掉了田族全家。到時侯,所有的人便都會以爲,一定是陶府的人幹的。而他們身爲田族的世交,就可以以報仇的名義,向陶府讨要說法。到時侯既能将田族的家業,據爲己有,又能滅掉陶府,真是一舉兩得。
沒想到的是,這個時侯,羅風門居然插手進來,呂氏隻好将他們引誘進入田族,然後殺害他們,毀屍滅迹。呂氏的人知道羅風門既然已經插手,那麽此事的後續很有可能會被他們關注和察覺,認爲絕對不能饒過他們,于是不得不偷偷地把羅喚單獨約了出來。
他們打算,勸說羅喚帶着羅風門的人跟他們一起去襲擊陶府。不過到時侯不管襲擊是否成功,他們回頭,都會滅掉羅風門。
豈料,那天,顧畫蕊和羅岩提前去陶府報訊,讓得他們的襲擊行動失敗,他們隻好啓動第二手準備,把羅風門和陶府的人全都殺了,同時讓羅喚誤以爲,這一切,全都是陶府幹的。
但是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陶府居然會和羅風門聯合起來,襲擊他們。
他們對這個事實,隻得招供了。
顧畫蕊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經曆了太多的波折,但是她的任務,總算完成了,沒有辜負九泉之下的田清雨。
把呂氏的人都給處置好了之後,羅喚泣不成聲。經曆了這麽多的波折,他總算替田族及田清雨,報了仇。
一大早,羅喚就帶着人,用馬車載着一車的紙錢與祭品,趕往了田族,祭奠他們的亡魂。
直到第二天,他們這才滿身疲憊地回來。這個時侯的羅喚,面容憔悴,整個人萎靡不振,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過,他一回來,就又直奔顧畫蕊的房間。
“顧姑娘,當初你見到清雨的時侯,是在哪兒見到她的?”羅喚着急地問。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顧畫蕊皺起了眉頭,當時她已經把田清雨給埋掉了,羅喚不會是想去挖屍體吧?
羅喚沙啞着聲音道:“清雨她死得太凄慘,沒有人給她好好地下葬,我想把她帶回來,給她立一座墓碑。”
顧畫蕊松了一口氣,幸好羅喚不是去做什麽傻事。看他的樣子,對田清雨挺癡情的,她内心裏也頗爲感動。
她找來了一張紙,畫出了一張地圖,以及行走的路線,将當初她埋葬田清雨的地點,指了出來。
羅喚二話不說,拿着這幅地圖,帶着人直接就走了。
直到五天之後,羅喚這才風塵仆仆地回來。
他們回來的時侯,馬車上載着一口棺材。羅喚在羅風門後山的山地裏,給田清雨尋了一塊墓地,墓碑上寫着:羅喚之妻,田清雨。
蕭瑟的寒風中,羅喚靜靜地伫立在墓碑前,神情呆滞而又傷情。
顧畫蕊遠遠地從山腳下走來,當看到墓碑上的字時,神情不由得蓦地一震。田清雨并沒有過門,所以并不算是羅喚正式的妻子,而羅喚,卻是把她當做是妻子一樣來下葬,足見他對田清雨的深情。
“好了,人死不能複生,你該做的,也都已經做了,就讓清雨姐姐安息吧。”顧畫蕊上前去安慰道。
羅喚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半晌這才回過頭來,看着顧畫蕊道:“顧姑娘,謝謝你了,若不是你趕來報訊,我們也不可能替田族報仇,我也不可能将清雨尋回來,給她立一塊屬于自己的墓碑。”
顧畫蕊聽了,臉色禁不住一沉。想當初,她剛剛見到他之時,他不僅不相信她,還對她予以折磨,并兩次将她囚禁,讓她吃臭飯,若不是頑強的意志支撐着她,她早就跑了。
顧畫蕊冷冷地說道:“我之所以一直幫你幫到現在,隻不過是看在清雨姐姐的面子上罷了,你不用對我感激什麽。”
羅喚一愣,自己誤會了她好久,還讓她受盡了折磨,可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對她說過一句感謝的話,讓得他的心裏,充滿了慚愧之感。
“顧姑娘,其實,都是我不對。我當初不夠冷靜,還差點兒害死了你,可是你卻沒有嫌棄我,而是一直陪伴我們到底,你救了我們整個羅風門,我對你感激不盡。”
羅喚說着,又繼續道:“我知道,無論說多少感激的話,都無法補償你。不過如果你需要什麽補償,你盡管開口,我們羅風門,一定會滿足你。”
顧畫蕊冷冷地說道:“我不需要你們任何補償。”
羅喚不由得萬分震驚,他早上的時侯,曾向小岩打聽過,顧畫蕊的身世很可憐,她自小就沒有父母,跟着師父一起生活,師父死了,她就無依無靠了。難道這個時侯,她不該爲自己尋找一個落腳點嗎?而他羅風門,正好可以爲她做到這一點。
顧畫蕊看着羅喚,緩緩地說道:“其實,我這一次,是來向你告辭的。”
告辭?
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轟打在頭頂上,羅喚感到難以置信。她來到羅風門的時間并不長,吃盡了苦不說,也沒受過他一點恩惠,就要離開,這讓他簡直就是難以接受。
“爲什麽那麽早就要離開?”羅喚沙啞着聲音問。
顧畫蕊淡然道:“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們羅風門的危機也解決了,田族的大仇,也已經報了,我也已經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了。所以我必須要離開。”
“你就因爲這個原因,而離開嗎?”羅喚十分心痛地問。
顧畫蕊苦澀地笑了笑,她跟羅風門非親非故,對于雙方而言,都隻不過是對方匆匆的一個過客而已,何必耿耿于懷?
“你就不能因爲别的原因,而留下來?”
“别的原因?”顧畫蕊搖了搖頭,她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麽原因,讓她留下來的?
“比如,以朋友的名義。”羅喚的眸子裏面,充滿了一抹深情。
“抱歉,我并不是你們的朋友。”
顧畫蕊說完,轉身朝山下走去。
“顧姑娘。”羅喚連忙去阻止她,卻不料他太心急,一腳就踩到了顧畫蕊的腳背上。顧畫蕊一陣吃痛,向後退了一步,羅喚連忙伸手去抓。
可是,顧畫蕊的身子,已經向後傾倒,匆忙之中,她緊緊地抓住了羅喚的手,兩人就這樣摟抱在一起,在地上連續翻滾。
等兩人停止下來的時侯,兩人就一上一下地對着,簡直就是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嘴巴對嘴巴,姿勢相當暖昧。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背後忽然傳來了一道喝叱聲。
兩人連忙分開。顧畫蕊轉過頭,就看到羅岩正從山下走來,他的眼眸裏面,充滿了疑惑的神色。
羅喚的目光有些躲躲閃閃,但還是強裝鎮定下來,臉上勉強扯出了一絲笑意:“小岩,你怎麽會來這裏?”
羅岩頓時有些支支吾吾,用手撫着前額,目光瞥了顧畫蕊一眼:“我是來找顧姑娘的。”
羅喚臉色一白,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
羅岩已經轉過頭,問顧畫蕊:“顧姑娘,你怎麽了,怎麽會躺在地上的?”
顧畫蕊淡然道:“我剛才想來向少門主告辭,轉身的時侯,不小心摔倒了。”
“什麽?你要告辭離開?”羅岩的神情,大爲震驚,眼眸裏面,閃過了一絲酸痛之意。
顧畫蕊忽然說道:“對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們羅風門的危機,也已經解決,田族的大仇,也已經報了,我是時侯,該離開了。”
“那麽大哥答應了嗎?”羅岩連忙向羅喚投過了一抹疑惑的目光。
羅喚的嘴角邊,扯出了一絲笑意:“爲了接受我們的緻謝,顧姑娘已經答應,在我們羅風門,居住一段日子。”
“什麽?”顧畫蕊差點兒就要跳起腳來,她什麽時侯答應過,要在羅風門居住一段日子了?簡直就是胡編亂造。
羅喚這時已經站起了身,朝顧畫蕊走了過來:“顧姑娘,是不是?你可是我們羅風門的大恩人,你既然已經答應了,可不要反悔啊。”
顧畫蕊心中懊惱萬分,正要反駁,羅岩就将她扶了起來:“顧姑娘,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大哥,那你就留下來吧,反正我們羅風門,不會虧待你的。”
顧畫蕊咬牙切齒,一個站立不穩,又冷不防地跌了下來。
“顧姑娘,你怎麽了?”羅岩又着急地問。
“我……的腳……扭傷了。”顧畫蕊憋着疼痛,心中萬分懊惱。
“我背你回去!”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羅岩與羅喚兩人面面相觑,都感到萬分尴尬。
顧畫蕊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這兩兄弟,到底怎麽了?
“不用你們背了,我自己會走。”顧畫蕊咬着牙。
畢竟兩兄弟互相争着,她可不能讓他們爲難。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還是一左一右扶着她。
到了山腳下,有一輛馬車在那裏等着,兩人将她扶上了馬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