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畫蕊被押到了大廳,果然看到餘府的十幾個人,全都被五花大綁了起來。看見她被押進來的時侯,他們也全都擡起了頭。
顧畫蕊心中暗暗地歎了一口氣,她的計劃,全都要被打破了。
大當家目光陰冷,冷喝道:“想我蝕吟幫,在這世上叱咤風雲,從來就沒有人敢打我們的主意,今日卻是被你們這些肖小之輩,妄自菲薄地算計。來人,将他們押下去,斬了。”
聽說要被斬首,餘府來的那十幾個人,有的大聲尖叫,有的當場暈倒。
顧畫蕊的後背,也是一陣陣發涼。這些賊人們,真是一點兒都不講情面呀,抓到了人,什麽也不審訊,直接就砍。
很快就有人過來,想将他們拉走,顧畫蕊冷喝道:“慢着,你們敢砍我?”
大當家眼睛一瞪,目光直愣愣地看着顧畫蕊,她的口氣倒是夠大,居然敢這麽吆喝他們。
“砰!”大當家重重的一拳,就砸到了桌面上,怒喝道,“敢在我們蝕吟幫頭上動土的人,我倒是還沒有見過。你算什麽東西?”
顧畫蕊冷笑道:“那你們蝕吟幫又算什麽東西?你們要是有種砍了我,不出三天,你們蝕吟幫,馬上就要遭到滅門。”
大當家身子一顫,蝕吟幫在這世上可是響當當的,從沒有人敢在他們頭上,大聲叫嚣,可是顧畫蕊卻是如此羞辱他們,讓得他們心頭上,大爲惱火。
大當家剛想發火,可一看顧畫蕊,她渾身都散發出一股冷冽凜然的氣勢,若非她有一定底氣,絕對不可能說得出這番話來。可想而知,這女人有一定的來曆。
想起最近有好幾個山寨相互之間明争暗鬥,大當家馬上就慎重了起來,冷冷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顧畫蕊心想,餘府的十幾個人,全都是經過喬裝打扮的,所以大當家他們,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認出他們就是餘府派來的人。
所以這就爲她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打聽羅風門的機會。
顧畫蕊冷冷地說道:“羅風門,聽說過嗎?”
羅風門?
大當家的臉色,竟是不由得駭然一震,整個人,差點兒就要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
“你是羅風門的什麽人?”大當家可真是吓得不輕。
顧畫蕊看着大當家這個反應,就知道羅風門絕對是一個超然大勢力,絕對不在蝕吟幫之下。不然的話,大當家也不會被吓成這個樣子。
她淡淡地一笑:“無可奉告。”
這一副神秘的樣子,更是讓大當家心頭煩躁,但顧畫蕊既然能打出羅風門的旗号,那麽她跟羅風門,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關系的,他哪裏敢輕易動她?
“我們蝕吟幫,跟你們羅風門,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從未招惹過你們,你們今日,爲何要到我們蝕吟幫來擾亂?”大當家陰沉着臉,把顧畫蕊等人,全都當成了羅風門的人。
“從未招惹過?”顧畫蕊冷笑了起來,“大當家此言差矣,你們四處打家劫寨,招惹了無數的人,怎麽就敢那麽肯定,你們從未招惹過羅風門呢?”
大當家一愣,的确,他們經常到處打家劫寨,從來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雖然他們從未主動招惹過羅風門,不過,羅風門一向隐蔽,而且他們的勢力遍布天下。說不定他們早就在不知不覺間,得罪過羅風門的人呢。
隻是,羅風門那麽大的勢力,怎麽能那麽輕易地就招惹?他們今日派人來,到底又有何目的?
大當家想到這裏,渾身都禁不住一陣陣瑟縮發抖,此事,一定要慎重對待。
舉手抹了一把從額頭上流下來的汗,大當家吩咐道:“先不要動他們,把他們都關到屋子裏去。”
幾個未被吓暈的餘府的人,禁不住嗚咽了一聲,不過馬上就被人帶走了。
顧畫蕊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總算保住了一條命。
這次顧畫蕊等人被關禁的地點,是在山寨後院的一排柴房裏,裏面黑漆漆的,雜物頗多。
顧畫蕊心中明白,既然自己已經打出了羅風門的旗号,那麽大當家等人,肯定已經高度重視。他們接下來,就會四處去打聽羅風門,羅風門的人一聽,說不定就會派人來看她,到時侯,自己的任務,可就要完成了。
不過,想到餘府的那批貨物,還在山寨的倉庫裏,顧畫蕊禁不住又憂愁了起來。雖然等羅風門的人一到,自己的任務,就要完成,于情于理,她已經沒有再繼續幫助餘府的必要。
可自己畢竟是混在他們的車隊裏,才到達這個地方,而且又憑借着他們的力量,這才找到了蝕吟幫,于情于理,這個忙,她一定要幫到底。
顧畫蕊悄悄地站起身來,走到靠近窗戶的位置一看,隻見柴房門口守着一個人,她趕忙把身子縮了回去。
到了半夜時分,顧畫蕊全然沒有睡意。
忽然,門外面,響起了一陣低低的,急促的鼻劓聲。顧畫蕊走近門口一看,原來那守柴房的人,已經打起了瞌睡。
顧畫蕊悄悄地從窗戶爬了出去,到了另一間柴房,隻見門口那裏,又有一人在打瞌睡,顧畫蕊連忙繞到窗邊,輕輕地叩了叩門。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裏面冒出一顆人頭來,顧畫蕊輕聲道:“現在趁着天黑,你快點兒下山回去向餘府報訊吧,就說貨物全都在山上,讓他們帶人來,然後我們來一個裏應外合,貨物應該很快就能追回。”
那人非常焦急地問:“姑娘,你呢?”
顧畫蕊道:“我身上有羅風門的幌子,他們不敢對我怎麽樣的,隻要餘府能把貨物全都搬走就可大妥,不必擔憂我。”
那人點了點頭,打開門,悄悄地朝着黑暗中走去。
顧畫蕊回了柴房,一直到天亮時分,都沒有聽到山寨中傳來任何動靜。她知道,那人已經順利離開,回去餘府報訊了。
清晨一大早,蝕吟幫的幾個當家,就聚在大廳裏,一籌莫展。
“大哥,那個姑娘,她真的是羅風門的人嗎?”二當家陰寒着一張臉道。
大當家歎了一口氣,其實,剛一開始的時侯,他也有些懷疑,可一看顧畫蕊渾身氣勢凜然的樣子,又不像是裝出來的,他倒是迷糊了。
“她是不是羅風門的人不知道,不過十有八九,跟羅風門的人,有一點兒牽扯。”大當家苦笑了一聲,“咱們真不知道,什麽時侯得罪了羅風門。”
二當家狠狠地說道:“大哥,反正咱們也不知道,有沒有得罪過羅風門,既然這個姑娘敢打着羅風門的旗号,來到咱們這裏,咱們不妨去羅風門那裏,探聽探聽一下虛實。”
大當家擡起頭來:“你小子真是欠揍啊?羅風門是什麽勢力,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想去觸黴頭?”
二當家連忙賠着笑臉,道:“大哥,聽說羅風門家大業大,若是告訴他們,他們的一個人在咱們這裏,讓他們拿錢來贖人,咱們真的是賺大了,你說是不是?”
大當家眼前一亮,他們畢竟是幹這一行的,聽說有錢賺了,馬上就來勁了,馬上就誇贊起二當家:“老二,還是你夠精明,愚兄真是腦子笨了,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他說完,馬上便是一拍大腿,道:“你馬上把小九叫來。一會兒我要讓他去送信。”
不一會兒,那個叫做小九的小喽羅就進來了,大當家親自寫了一封書信,然後封好,交給了小九。小九拿着信,綁在了信鴿的腿上,信鴿馬上便是攜帶着這封上,飛上了半空。
顧畫蕊十分耐心地等待着,羅風門的人來接自己。
可是,她等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山寨裏都沒有任何動靜,她心中禁不住疑惑萬分,難道出了什麽問題不成?
一日三餐,山寨的人,都親自給她送來,菜肴倒是很豐富,足夠她吃飽喝足。
隻是這些人,除了給她送飯之外,從不跟她說話,也不對她進行審訊,讓得她心中非常不安。
顧畫蕊心裏感到很奇怪,他們是不是也在等着羅風門的人來?
又過了一天,一隻信鴿,遠遠地從天空上飛來,落在了山寨裏。
幾個當家,又聚在大廳裏,一個個愁眉苦臉。小九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封信:“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羅風門的人回信了。”
大當家迫不及待地接過信來,拆開信一看,整個人顯得萬分暴怒,狠狠地将信往地上一摔,大叫道:“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大哥,這是怎麽回事?”二當家疑惑地問道。
“你自己看看吧。”大當家滿臉鐵青。
二當家将信從地上撿了起來,看完了之後,整個人也是暴怒萬分,随即便又将信遞給了三當家。三當家看了,神情也是一陣抽搐。
二當家道:“哼,這個女人,居然招搖撞騙,坑蒙拐騙到我們蝕吟幫的頭上來了,而且還是打着羅風門的旗号來的,她的膽子可真夠大。”
三當家神情有點兒緊張:“咱們的臉也真算是丢大了,想借此敲詐羅風門一筆,這次咱們恐怕得罪了羅風門,羅風門可能很快就會派人來我們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