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連連歎着氣,不知所措。
顧畫蕊連忙擠進了人群裏,問身邊的一個人:“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身邊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道:“姑娘,你是初到此地的吧?你不知道啊,這女人的孩子生病了,她帶着她的孩子,到這座城裏,已經幾天時間了,天天都來求掌櫃,可掌櫃卻說這孩子生的病十分罕見,根本就沒法醫治。”
顧畫蕊疑惑地問:“這孩子到底得了什麽病,連掌櫃都無可奈何呢?”
那人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顧畫蕊看那婦女哭得傷痛欲絕,那孩子的身子又不斷地抽搐,痛苦萬分的樣子,于心不忍,連忙從懷中的小瓷瓶裏倒出來一顆藥丸,走上前去,塞入了那孩子的口裏。
過了一會兒,那孩子的面色,漸漸地恢複了正常,身子也不再抽搐了。
顧畫蕊心中松了一口氣,天魁大人親自配制的藥丸,果然具有奇特的效果。
四周的人群,立刻便是傳來了一陣“啧啧啧”的贊歎聲。
“姑娘,你真是救世仙人啊,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謝謝你,謝謝你。”中年婦女連忙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
“不用謝,隻是舉手之勞而已。”顧畫蕊連忙将中年婦女扶了起來,又遞給她幾顆藥丸,“孩子的病情,很有可能會反複發作,你若是發現不對勁,可以給他服用這些藥丸。”
中年婦女剛才是親眼看着顧畫蕊給她的孩子服了藥丸之後,面色慢慢地恢複正常的,自然是十分相信她。當下千恩萬謝,可卻是不肯收取她的“仙丹”,幾番推辭之下,方才勉強收下。
人群漸漸散去,顧畫蕊也拍了拍手,自己總算替别人解決了一個棘手的問題,不過,想到自己将要去何方,她再次變得惘然無措起來。
“姑娘,請留步。”
顧畫蕊回過頭,見那掌櫃,正在萬分好奇地看着自己,頓時停下了腳步。
掌櫃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親自迎了過去:“不知姑娘師出何門,竟有如此妙術?”
顧畫蕊愣了一下,她從未真真正正拜過師父,哪來的師門?不過看那掌櫃一臉熱情的樣子,她也不想露出破綻,便随便編了一個:“我師父已經隐居多年,從不讓我提起他的名諱。”
“哦?”掌櫃的臉上,隐隐流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姑娘,我在此行醫多年,醫治過的各種疑難雜症,不在少數,但是像姑娘這樣,一出手,就能治好病的,實在是少數。姑娘的師父,一定是個蓋世高人,姑娘可否坐下來,給小的賜教幾招?”掌櫃的臉上,又流露出了幾抹善意的微笑,一臉謙恭地說道。
顧畫蕊看了看這家醫館,這個時侯人少,又想到自己目前正走投無路,就算走到外面了,也是漫無目的地到處晃蕩,又看這掌櫃如此熱情,心想自己不妨坐下來,說不定能打聽到了什麽消息呢,于是點了點頭。
掌櫃的眼眸裏,露出了一抹亮光,馬上讓夥計搬過一把凳子,又親自給顧畫蕊上了茶。
顧畫蕊端着茶杯,用嘴輕輕地吹着茶水上面的浮漂,目不斜視,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掌櫃小心翼翼地說道:“姑娘手中的藥丸,必定是仙丹,小的在這裏,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姑娘可否出售一顆仙丹給小的,小的願以十銀奉買。”
“哦?”顧畫蕊微微一驚,這行醫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張藥方了,但剛才掌櫃向她打聽師出何門,她不肯吐露半個字。而現在願意以十銀買下她的一顆藥丸,不用說了,這掌櫃一定是想拿到這藥丸之後,就研究它的成分,然後推斷出它的藥方。
不過顧畫蕊倒不是不想賣,畢竟她現在挺需要錢的。可是相比起來,她覺得,若是借此打聽羅風門,倒不失爲一個好時機。至于錢嘛,她隻需一點點就夠了。
顧畫蕊想到這裏,笑道:“掌櫃客氣了,實不相瞞,我今日到貴地,隻是想打聽一個家族。掌櫃若是肯向我指點一下,這藥丸我願意給你,但我隻收掌櫃的一兩銀子。”
哦,隻收一兩銀子,太好了,掌櫃心中暗暗竊喜。
“不知姑娘,想打聽什麽家族?”掌櫃小心翼翼地問。
顧畫蕊笑道:“不知掌櫃可否聽說過羅風門?”
“羅風門?”掌櫃的臉色,禁不住駭然一變,蓦地擡起頭來,目光盯着顧畫蕊,“姑娘與羅風門,是什麽關系?”
顧畫蕊輕咳了一聲,田清雨早就已經說過,羅風門的勢力,絲毫不亞于明族,萬族,以及紫凰宮,看這掌櫃的樣子,他很有可能是被吓着了。
不過爲了防止被有心之人盯上,她并不想說出自己是替人報訊的,隻是淡淡地笑道:“我師父以前跟羅風門的門主,有點交情,我這次就是奉他之命,去拜訪羅風門的門主的。”
掌櫃臉上露出了一抹訝然的神色:“聽姑娘的意思,姑娘并不認識羅風門的門主?”
顧畫蕊道:“我以前在深山裏,一直跟着師父學習醫術,從未跟外面的人,打過交道。”
掌櫃這才歎了一口氣道:“姑娘,這羅風門勢力滔天,他們的居所,非常隐秘,外界鮮少有人知道他們的真正處所,所以,恕小的無能爲力。”
顧畫蕊聽了,臉色一變,羅風門的人,竟然住在很隐秘的地方?她心中非常疑惑,可看掌櫃的樣子,又不像是說謊,隻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哦,那就謝過掌櫃了。”顧畫蕊顯得有些失望,她作勢要站起身來。
“姑娘。”掌櫃見她要走了,可那藥丸還未到手,心裏一急,便極力挽留,“姑娘可将那藥丸,賣給小的?小的仍然願意以十兩銀子賣下來。”
顧畫蕊淡淡地一笑,其實天魁大人制作這些藥丸,所用到的藥材,都是在那些雲霧終年不散的深山裏,采摘的生長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藥草,就算這掌櫃能研究出它們的配方與成分,也未必能配制出一模一樣的藥丸來。
她從小瓷瓶裏,掏出了其中一顆,不過在遞給掌櫃之前,還是笑着問道:“掌櫃,我知道你并不清楚羅風門的下落,可是你可否告訴我,什麽人能知道他們的下落呢?”
掌櫃露出一臉爲難的神色,其實這個問題,他并不想回答,可是他看着顧畫蕊手中的那顆藥丸,眼睛又是一陣陣發怵。
“除了幾個超然的大家族,很少有人會知道。”
超然大家族?
也就是說,像明族,萬族,紫凰宮這樣的家族,才會知道羅風門在哪兒了?
可是明族和紫凰宮,簡直就是她的仇人,都是想要了她的命的,顧畫蕊絕對不可能去向他們打聽。至于萬族,顧畫蕊還是搖了搖頭,她至今連萬族的人,都還未見過呢。
“好了,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顧畫蕊将藥丸交給了掌櫃,掌櫃感激涕零,馬上就取了十兩銀子給她,但顧畫蕊覺得一顆藥丸就收人家那麽多銀子,不太厚道,所以隻要了他五兩。
掌櫃一時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要知道,一些隐世高人配制出來的藥丸,某些人就是出一百兩黃金,他們也不會願意賣呢。畢竟,誰不擔心自己的藥方被人偷了去?
“姑娘,其實,某些經常打家劫寨的人,他們見多識廣,說不定會知道羅風門的居所。”臨出門前,掌櫃忽然說道。
“打家劫寨的人?”顧畫蕊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讓她去跟這些人打交道,似乎太離譜了。
手中有了銀子,顧畫蕊倒是不愁吃住了。她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并一邊打聽羅風門的下落。
可是,這羅風門的下落,果然如那藥館的掌櫃所言,處所太隐秘,除了幾個超然大家族,根本就沒有知道他們的真正處所。
顧畫蕊頓時禁不住頭疼了起來,她總不能直接去跟那些打家劫寨的人打交道吧?
田清雨啊田清雨,你也真是死得太可憐了,還沒來得及說出羅風門的下落,就一命嗚咽了,害得我也奔忙得很辛苦啊!
顧畫蕊好幾次,都想打退堂鼓,可每次想起田清雨那無助而絕望的眼神,她又堅持了下去。
過了三天,顧畫蕊仍然一無所獲,她打算離開這個地方。
不過,一大早,顧畫蕊就發現街道上異常熱鬧,老百姓紛紛圍在街頭上,大聲地議論着什麽。
顧畫蕊本來就不打算去湊這個熱鬧,可自從四處打聽羅風門以來,凡是人多的地方,她就必須要去湊,哪怕得到一點兒的蛛絲馬迹也可。
她走近人群,發現街頭上,早就已經被人群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水洩不通,她費了好大的勁兒,這方才擠到了前面去。
到了近前一看,原來牆壁上張貼的是一張懸賞通告。
通告上說,餘府最近失竊了一大批貴重的寶物,若有知情者肯提借有價值的線索,并将财物悉數追回,餘府願以重金酬謝。
顧畫蕊渾身一個激靈,餘府失竊的那一批财物,全都是她親眼看着蝕吟幫的人幹的。他們怎麽到現在,都還沒有得到線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