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有這東西?”顧畫蕊不免感到有些疑惑。
夜禦天呵呵地笑道:“習慣了在外面行軍打仗,身上經常準備外用藥和療傷藥,早就已經成了習慣了。”
“哦。”顧畫蕊暗暗吃了一驚,自己雖然逃亡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過野外生存的能力卻是很弱,從不知道身上該準備些什麽東西。
可是夜禦天就像她身邊的一個天使,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都能随時解決,有時侯,讓她心裏不免産生了依賴感。
忽然,顧畫蕊想起了一個可怕的問題,等自己救出了四大長老等人之後,就會動身返回北國,重振聖殿,到那時侯必定要跟夜禦天分道揚镳,而兩人在一起的這些點點滴滴,卻隻能永遠封存在她的記憶之中。
“怎麽了?你不癢嗎?”夜禦天見她愣愣的,禁不住呆怔地問。
顧畫蕊方才回過神來,看着夜禦天眼眸中的關懷之意,禁不住臉色一紅。
夜禦天将小瓷瓶的蓋子擰開,将裏面的藥膏擠出來,往她的皮膚上擦去,一邊擦一邊說道:“你呀,做事就是容易走神,要是一不小心,有人挪到了你的身後,把刀子架到你的脖子上去,你這條小命,豈不是沒有了?”
顧畫蕊一愣,知道夜禦天說的對,自己在外面,還真的需要萬般小心才對呢。
夜禦天給她搽藥的動作很小心,很細膩,那冰涼的指腹,和她柔嫩的肌膚接觸,讓她覺得,仿佛有一股電流,從身體上流過。
藥膏很冰冷,凡是被搽過的地方,很快就不癢,讓顧畫蕊不得不感慨,夜禦天的藥膏,效果真的很神奇。
“你這藥膏,效果很不錯啊!”顧畫蕊禁不住感慨地說道。
“那是當然。這是我們軍用的,每個将士身上都準備有一大批。”夜禦天笑了笑,從懷中又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遞了過去,“你要嗎?我給你一瓶備用吧,平時要是被蚊子蟲蟻叮咬,塗一點上去,很快就不癢了。”
既然是夜禦天親手贈送,顧畫蕊當然很不客氣地伸手去接了。
忽然,四周有一陣陰風吹過,似乎有一抹黑影,從身邊一閃而過。讓顧畫蕊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冷戰。
擡眸,卻又是什麽都看不到,顧畫蕊心頭上,突然生起了一股畏懼之感,她剛才,明明覺得身邊有人走過,可是,爲什麽擡頭去看的時侯,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呢?
“咝咝咝”空氣中有細微的聲音傳來。
“蕊兒,小心!”夜禦天低聲驚呼了一聲,順勢抱着顧畫蕊的腰身,就地一滾,就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
顧畫蕊驚出了一身冷汗,偷偷地探出半個頭,藉着天上那微弱的星光一看,隻見在距離大樹二十米外的地方,一個穿着黑色夜行衣,面戴黑巾的人,手上持着一柄寒芒閃閃的長劍,那精矍的目光,正在黑暗中,四處搜視。
顧畫蕊一驚,原來自己剛才的感覺,并沒有錯,黑暗中,果然有人來襲。看來,敵人果真夠精明狡詐啊。
夜禦天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出聲。顧畫蕊這才緊緊地屏住了自己的氣息。
又過了一會兒,那人終于緩緩地離開了,顧畫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隻見那人悄悄地向太子府附近摸索,黑暗中,忽然傳來了一陣低低的怪叫聲,接着那黑衣人身子輕輕一縱,竟然很輕易地從防守森嚴的守衛眼皮子底下,進入了太子府。
看着眼前這一幕,顧畫蕊感到無比驚呆。
此人,必定就是那個奉了李凜的命令,向皇上下毒,然後向李凜彙報的人。
顧畫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道:“此人挺夠精明狡詐的,剛才他一定是已經發現了我們,幸好咱們反應得及時。”
夜禦天搖了搖頭道:“不,他并不一定發現了我們,他剛才那隻是試探。”
“試探?”顧畫蕊身上禁不住爆出了一身冷汗,她剛才看那人的樣子,分明就是已經發現了他們,可怎麽到了夜禦天的口中,就變成了試探呢?
看着顧畫蕊臉上的疑惑,夜禦天解釋道:“我們平時在外面行軍打仗,有時侯去勘察敵情,在進入對方的營地之前,爲了探查前面是否有埋伏,經常要向前面放射弓箭,以勘查前面,有沒有埋伏。”
顧畫蕊這才恍然大悟起來。
夜禦天笑道:“所以這個時侯,我們最好不要制造出來任何響聲,這樣就不會被對方察覺。”
顧畫蕊點了點頭,剛才幸好有夜禦天在身邊,不然自己,可真的就要暴露行動了。
她覺得自己這一次,總算是增長了不少見識。
夜禦天又笑道:“蕊兒,剛才那人進去,必定會與李凜密謀行動,我們也進去看一看吧。”
顧畫蕊看着防守森嚴的大門口,道:“可是,我們到底要怎麽進去?”
夜禦天露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道:“你沒有聽到剛才那個人的口哨聲?”
顧畫蕊驚疑地問道:“難道那是暗号?”
夜禦天低聲道:“你總算沒有太愚笨,不然,在如此森嚴的防守之下,那些守衛如何會讓他安然進入?”
顧畫蕊有些似笑非笑地點着頭,然後又道:“可是那暗号已經用過了,我們用還能行嗎?如果到裏面被發現了那又怎麽辦?”
夜禦天道:“不管了,反正我們進去之後随機應變吧。”
夜禦天說着已經站起了身,顧畫蕊跟在他的身後,悄悄地向着太子府附近走了過去。
忽然,夜禦天吹了一個響亮的哨聲,守衛們神情微愣,說時遲,那時快,夜禦天輕輕一攬顧畫蕊的腰,兩人像一陣輕風一樣,突然消失在了門口。
顧畫蕊回頭看去,見那些侍衛,一直愣愣地站在門口,這才總算松了一口氣。
太子府的廳堂,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四周的門口,并無人把守,顧畫蕊禁不住冷笑了一聲,李凜這一次受創嚴重,把大部分人都派去門口守衛了,所以裏面才空着吧。
盡管這裏還是一片寂靜,但顧畫蕊依舊還是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突然有人從黑暗中跳出來,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自己畢竟是到過一次太子府的,顧畫蕊憑着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帶着夜禦天,繞過幾條長廊,穿過了幾間院子,終于到了李凜的居所之外。
遠遠地,就看到李凜的房間裏,點着一支微弱的蠟燭,那微弱的燭光下,一道若隐若現的身影,投射在了窗棂上。
顧畫蕊深呼吸了一口氣,悄悄地向着房間靠近,夜禦天忽然用輕功,将她帶到了屋頂上。
夜禦天輕輕地揭開一塊瓦片,兩人趴在屋頂上,可以很輕松地将下面房間的情形,盡收眼底。
隻見,下面寬闊的房間内,一名黑衣人跪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對着床上的人,低聲道:“屬下湯凡,見過殿下。”
床上的李凜傳來了一陣輕聲的咳嗽:“事情都辦妥了?”
黑衣人恭敬地說道:“回禀殿下,已按照殿下的吩咐,在藥材中加大了份量,隻要不出兩天的時間,皇上必定會駕崩!”
“哦!”房頂上,顧畫蕊深深地呼出了一口冷氣,此人果然是向皇上下毒的人。
“兩天?”床上的李凜,冷冷地哼了一聲,“我說過了,我要的是一天。”
黑衣人一驚,道:“殿下,此事不可操之過急。”說着話題一轉,“不知殿下身體可是有所好轉?”
“本宮的身體,用不着你來操心。”李凜冷哼道,“我架子上面還有些藥量,你拿走吧,我後天,一定要聽到皇上駕崩的消息。”
“是。”黑衣人站起身來,向着一旁的書架子走了過去。
到了書架子前,黑衣人伸手在書格子上來回尋找,不一會兒,黑衣人就從架子上面,取下了一包藥物,然後跟李凜說了一聲,這才悄悄地離開。
黑衣人一離開,夜禦天就輕輕地将揭開的瓦片重新蓋好,然後再帶着顧畫蕊,從屋頂上下來,朝着那黑衣人追去。
那黑衣人行走的速度很快,夜禦天因爲還要顧及着顧畫蕊,覺得有些顧此失彼,到了一個角落處,夜禦天低聲道:“蕊兒,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去追上他,将他擒獲,回來再與你會合。”
顧畫蕊看看四周寂靜無人,點了點頭。自己畢竟不會武功,不能跟着夜禦天去擒人,相反還會拖累他。
夜禦天很快就朝着黑衣人追了過去。顧畫蕊則在原地耐心地等待。
李凜的房間内,黑衣人前腳剛剛一離開,房門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屬下呂平,有事求見殿下。”
“進來。”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名守衛走了進來,目光先是在整個房間掃視了一番,發現并沒有異樣,最後這才走到床前,低着頭在床前說了一些什麽。
床上的李凜,猛地傳出了一陣猛烈的咳嗽。
“混賬!”李凜狠狠地罵道,“不是特意囑咐過你們,讓你們注意防守嗎,怎麽讓别人混了進來?”
侍衛戰戰兢兢地說道:“可是,殿下,他們幾個人,都能說出暗号來,我們不知道誰才是真的,所以一不心小,就将他們全都放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