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早就已經被人暗中盯上了?所以夜禦天趁夜來搶劫他了?
“大俠,我……”想到夜禦天很有可能要搶走他的銀子,年邵陽的舌頭一陣打結,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給我老老實實地說話,不要隐瞞,否則,我的刀劍不長眼。”夜禦天把刀子微微向前推進了一些,年邵陽頓時感到脖子一涼,覺得腦袋仿佛就快要挂不住了。
“大俠饒命啊,你有什麽話就盡管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年邵陽唯恐小命不保,屎尿都都快要吓出來了。
夜禦天冷冷地說道:“回答我剛才的話。”
年邵陽吓得一陣哆嗦,要知道,他雖然得了一萬兩銀子,不過,這幾天時間,他都已經花得差不多了,要是夜禦天讓他交出銀子,他不一定能交得出來啊。
可是,擡眸一看到夜禦天冰冷的眼眸,他的胸口又是一窒,連忙說道:“是。我的确是賣了一位姑娘到青樓裏,得了一萬兩銀子。”
“不過,這銀子我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大俠你如果要錢,我就把剩下的全都給了你,但求你饒小人一條命。”
夜禦天冷冷地說道:“趕緊把錢交出來。”
年邵陽眼前一黑,夜禦天果然是來搶劫錢财的。
他剛想動身去翻錢,就看到夜禦天的劍,仍舊擱在自己的脖子上,戰戰兢兢地說道:“大俠,你的劍還擱在我的脖子上呢,你還是先把劍拿開吧,好讓我去拿錢給你。”
夜禦天“唰”的一聲把劍撤了回來,道:“動作快點,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另外,最好不要耍什麽小心眼,否則……”
“砰!”的一聲,夜禦天的劍,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狠狠地一劃,那桌子頓時被震成了齑粉。
年邵陽渾身冷汗直冒,好厲害的功夫啊,自己要是不老實,豈不是跟這張桌子一張,被劈個稀巴爛?
他勾着頭,小心翼翼地挪下床,摸到了牆上的一個暗格,再從裏面捧出一隻大箱子來,推到了夜禦天的面前。
年邵陽指着箱子,戰戰兢兢地說道:“大俠,錢全都在裏面了。”
夜禦天冷然道:“給我打開箱子。”
年邵陽隻好把箱子打開了,裏面,頓時露出了白花花的銀子,簡直把人的眼,都給晃花了。
夜禦天一想到這些錢,是年邵陽賣掉顧畫蕊得到的,心頭上禁不住一陣陣火起,但他還是強行地按捺住了,冷喝道:“一共還剩下多少?”
年邵陽顫聲道:“三千。”
“就隻剩下三千了?”夜禦天眉頭微皺。
站在門外的顧畫蕊,手心上捏了一把冷汗,這年邵陽可真會花錢,一萬兩銀子,幾天時間,他就隻花得僅剩下三千了。
年邵陽點頭道:“是,就隻剩下這麽多了,大俠,這錢我全都給了你吧。”
“給我數!”夜禦天冷喝道。
年邵陽的身子,再次打了一陣哆嗦,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将銀子一綻一綻地數着,大約數了半個時辰,他這才把三千多兩銀子給數完。
“蕊兒,你快進來看看,這就是你的賣身錢,就隻剩下三千多兩了。”夜禦天冷笑道。
顧畫蕊這才從門外款款而入。
年邵陽的眼睛,猛地瞪大了,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她,說話語無倫次:“你……你……你……”
“唰”夜禦天的劍,再次擱到了他的脖子上,年邵陽一下子就癱坐到了地上,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夜禦天冰冷地說道:“給我坐好了,我有話跟你說。”
年邵陽十分害怕地說道:“大俠,你有什麽話,就盡管直說吧。”
夜禦天指了指顧畫蕊道:“給我看清楚了,她是我的女人。”
“啊——”年邵陽頓時吓得魂飛魄散,要知道得罪了這位大俠的下場,将會有多慘。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大俠饒命啊,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得罪了你,你大人有大量,求你開個恩,饒了小人一條命吧?”
“饒了你?”夜禦天冷笑道,“你把我的女人賣了,還把她的賣身錢,都花得所剩無幾,我憑什麽饒了你?”
年邵陽吓得身子一陣哆嗦,隻覺得自己的末日,都快要來了,跪在地上磕得頭破血流,一直不敢起來。
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快要死了,他幹脆心裏一橫,指着顧畫蕊道:“不是我逼她的,是她自己自願到那裏的。”
顧畫蕊心中冷笑,這年邵陽,當真是厚顔無恥得很。
顧畫蕊冷冷地說道:“哦?我自願?那你說我怎麽自願了?”
年邵陽臉一沉,很無恥地說道:“我說要帶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你自己很高興,還鬧着我帶你去,到了那兒之後,你一直都沒有反抗,你說這算不算是自願的?”
“砰!”顧畫蕊的拳頭,猛的一聲,狠狠地砸落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怒吼道,“年邵陽,你敢不敢再說一遍,你說我是自願的?”
年邵陽從未見過顧畫蕊如此暴怒的樣子,一時禁不住吓傻了。
“噗!”夜禦天的劍一劃,年邵陽一隻血紅的手指,馬上就掉落到了地上。年邵陽吓得慘叫了一聲,差點兒就暈死過去。
夜禦天暴吼道:“我說過了,若是不老實,我的刀劍可是不長眼的。”
年邵陽捂着自己的傷口,哭叫道:“我承認,是我強迫她的。”
夜禦天冷喝道:“你是怎麽逼她的?”
年邵陽隻好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罪過,承認了一遍。夜禦天憤怒之下,又切下了他的一根手指頭,顧畫蕊心頭上不禁大快,這壞人,總算得到報應了。
年邵陽痛得暈天黑地,内心十分崩潰。
夜禦天再次冷哼道:“這就是說,你這是逼良爲娼呢?”
“是,是,是。”年邵陽痛得不知東南西北,忙不失疊地答道。夜禦天憤怒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把你帶到官府去,你說怎麽樣?”
“什麽?去官府?”年邵陽猛地一怔,要是到了官府那裏,那可就得坐牢,徹底失去了人身自由,天天要受人白眼了,這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啊!
“大俠啊,我不想去見官府,我願意把一萬兩銀子,全都賠償給你,求你放過我。”年邵陽跪伏在地上,一陣陣痛哭流涕。
夜禦天冷笑道:“可你的銀子,不是快要花光了嗎?你哪裏還有一萬兩銀子?”
年邵陽一怔,吓得屎滾尿流。但是他心裏是打定主意,不會去見官府的,無論如何,這件事情,也要在私底下解決,這就連連磕頭道:“大俠,我手頭上雖然沒有太多錢,不過我有很多朋友,明天我去找他們借,他們一定會願意借給我的。”
顧畫蕊冷哼了一聲道:“聽說你嗜賭,家裏的許多錢都快要被你敗光了,你的那些賭友們,要是知道你會來借錢,肯定會一個個全都躲起來吧?”
年邵陽身子猛地一震,難以置信地看着顧畫蕊。他跟顧畫蕊僅有過幾面之緣,她到底怎麽知道他嗜賭,還有那麽多賭友的?
夜禦天也非常疑惑地看着她,不是說她從李臨的車上跳下來之後,才遇上年邵陽的嗎?她到底是怎麽對年邵陽的情況,了如指掌的?
感受着兩人疑惑的目光,顧畫蕊隻感到萬分尴尬,他們怎麽會知道,其實她已經經曆了兩世的人生,若不是上輩子,被年邵陽深深地傷害,她又怎麽會有刻骨銘心的痛?
但是重生的事,她絕對不會說出來的,遂輕咳了一聲道:“像你這樣好惡逸勞,花錢大手大腳的人,能會是什麽好人?那天我一見到你的那幾個狐朋狗友,聽你們之間的談話,就知道你們平時是嗜賭之人了。”
年邵陽再次感到萬分震驚,想不到這位姑娘,僅僅隻是憑幾句交流的話,就了解他的家底,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當初就不該打她的主意了。
可是現在,他後悔都已經來不及了。
夜禦天看了顧畫蕊一眼,心頭上的疑惑,頓時打消了。的确,好惡逸勞,嗜賭之人,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就與别人不一樣。
他第一眼看到年邵陽的時侯,就覺得他絕對不是什麽好人。像顧畫蕊這麽聰明伶俐的人,又怎麽會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年邵陽驚慌之下,連連說道:“不,不,不,他們平時跟我交往很好,絕對不會見死不救,一定會肯借錢給我的。”
顧畫蕊看着年邵陽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心底下忍不住冷冷一笑,舉凡嗜賭之人,平日裏跟你都稱兄道弟,肝膽相照,但等到你有危難的時侯,他們就像風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樣的人情世故,前世她在年邵陽身上早就已經看得多了。
那時侯年邵陽輸光了家裏的财産,手頭上一點賭資都沒有了,耷拉着面子,挨家挨戶向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借錢,結果平日裏跟他稱兄道弟的賭友們,見了他,一個個就像是避瘟神一樣,要麽推脫說自己家裏有事,手頭沒錢,三言兩語就将他打發走了。要麽冷着臉,直接跟他斷交,要麽拿出幾個銅錢,直接将他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