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畫蕊點了點頭,從台上走了下來,坐到了韋成的身邊:“奴家今天雖然不爲公子彈奏了,但是這裏還有美酒和美食嘛。”
“哦,還有美人相伴嘛。”韋成嘻哈地一笑,順勢就把顧畫蕊拉入懷中。
顧畫蕊跌入韋成的懷中,就覺得韋成已經把控不住了,想對自己上下其手,趕緊從韋成懷中掙紮出來。
“江姑娘,你這是怎麽了?”韋成眯着眼,内心感到有些隐隐的失落。
顧畫蕊垂首道:“奴家還沒正式挂牌,公子還是請自重一些吧。”
韋成笑着摸了摸她白嫩的臉蛋,道:“你既然到青樓來了,那就是來陪人的,反正遲早還不是那麽回事嘛,何必忸怩呢,來,親一個。”
顧畫蕊心中一陣惡心,這韋成看上去風雅,不庸俗,但是看上去也不過是粗鄙淺俗的凡夫罷了,與世界上的其他雄性動物,并沒有什麽兩樣。
她笑着躲開了,攤了攤兩手道:“我……葵水來了,不能在……那方面……侍侯公子……”
“哦。”韋成臉上頓時露出更加失落的神情。
顧畫蕊生怕韋成懷疑,連忙又趕着解釋:“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我才讓媽媽推遲了我試練的日期。”
“哦。”韋成輕輕地說了一聲,但明顯看出來,他心裏不是很高興。
顧畫蕊突然低垂着腦袋,輕聲啜泣了起來。
韋成聽到哭聲,這才有所察覺,連忙驚慌失措地問道:“江姑娘,你怎麽了,剛才是不是我讓你不高興了?”
顧畫蕊故作嬌羞地扭了扭腰肢,道:“才不是呢,公子可否記得,你昨天明明答應了奴家,要去替奴家打探夜将軍的消息,可是公子今天來了,自始至終都隻字不提。”
“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韋成嘻哈地一笑,連忙替顧畫蕊撥弄着額前的發絲,笑道,“昨天我回去之後,就已經派人出去打探夜将軍的消息了。”
“今天早上,我派出去的探子,終于回來報告消息了。”
“可有夜将軍的什麽消息?”顧畫蕊猛地擡起頭來,迫不及待地問。
韋成笑了笑道:“雖然有人發現那天的那場大火,有夜将軍的蹤迹,不過後來皇室派人出去搜尋時,在現場發現了幾具屍體,沒有一具是夜将軍的。”
“真的嗎?”顧畫蕊有些喜極而泣,如果夜禦天沒死,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隻是,在那場大火中,除了夜禦天之外,還有五名死士在裏面,那五個死士,個個全都是精明,并且手段高明之人,爲什麽夜禦天能逃跑出去,而他們卻未能逃跑出去,這其中,有沒有什麽隐情?
“當然是真的了。”韋成笑了笑道,“我派出去的那些探子,全都是我們總督府精心培養出來的。而且,他們打探到的這個消息,在朝廷内部,也不算什麽秘密了,很多人都知道呢。”
顧畫蕊聽了,總算松了一口氣。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消息?”顧畫蕊着急地又問。
韋成搖了搖頭道:“還沒有。不過,既然江姑娘囑托我去辦這件事,那我自然是義不容辭。若是有夜将軍的消息,我一定會告訴你。”
顧畫蕊看着韋成臉上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她畢竟是昨天才讓韋成去打聽,時間還太短,韋成也不可能那麽快就知道夜禦天的确切消息。
見韋成似乎又有些不悅了,顧畫蕊連忙給他夾了一些菜,放到他的碗裏,道:“韋公子,你這麽盡心盡力地奴家做事,奴家感謝你,來,先吃一口菜吧。”
美人夾菜,韋成自然是笑眯眯的。
看韋成又開始陶醉了,顧畫蕊更加殷勤了,又是敬酒,又是夾菜,熱情得不得了,對于顧畫蕊的熱情,韋成簡直無法推拒。最後終于醉倒在餐桌上。
老鸨走了進來,顧畫蕊連忙起身相迎。
老鸨望着滿桌子的杯盤狼藉,以及醉倒在桌旁的韋成,臉上流露出滿臉震驚的神色,連連誇贊顧畫蕊,道:“哎喲,江姑娘,你看這位韋公子,對你多上心呀,天天都跑你這裏吃酒喝茶了。”
瞧她那樣子,對顧畫蕊已經很上心了,仿佛看到了顧畫蕊的前途,也看到了她未來能爲她賺進大筆大筆的銀子,也恨不得她馬上挂牌似的。
顧畫蕊垂下了眼睑,老鸨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感到危險,若非爲了避禍,若非爲了打探夜禦天的消息,她怎麽會放下這個面子,費心費力地去讨好一個人?
顧畫蕊低低地說道:“多謝媽媽謬贊。”
老鸨笑着對她道:“你來葵水已經兩天了吧,再過三天,應該就要結束了,到時侯你就可以試練了。”
顧畫蕊聽了,渾身都禁不住一陣激靈,她找葵水來了這個借口,最多隻能拖延五到七天的時間,到時侯若是還沒有夜禦天的确切消息,她就真的要接受試練了。
想到這裏,她不禁側頭看了一眼趴倒在桌旁的韋成,但願他能盡早點得到夜禦天的消息,她的計劃,就可提前完成了。
顧畫蕊這個細微的舉動,又被老鸨看在了眼裏,老鸨自然是以爲,顧畫蕊對這位韋公子很上心,心裏更是樂開了花,這位江姑娘,是她這裏所有的姑娘之中,最讓她省心的一位。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韋成幾乎每天都到顧畫蕊這兒,和她喝茶暢聊,顧畫蕊爲了籠絡住他的心,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爲他彈奏曲子,韋成每次都聽得如癡如醉,不能自拔。
而以此作爲交換,顧畫蕊每次都趁機向他打聽夜禦天的消息,隻是,夜禦天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從那之後,一點兒音訊都沒有了。
起初,顧畫蕊以爲韋成是故意敷衍自己的,但是看他表情認真,心裏并不敢起懷疑之心。
每次韋成在向她上下其手時,她都嬌嗔地躲開。
女人嘛,撒嬌的時侯,是最能勾動男人的心弦的。一看顧畫蕊撒起嬌來,韋成心腸頓時就軟了,連連保證說他已經打探夜禦天的消息了,隻是一直沒動靜。
顧畫蕊知道他在這個時侯,是不可能說謊的,所以确信他不會欺騙自己。
眼看着三天時間要結束了,老鸨再次登門造訪。
顧畫蕊隻得硬着頭皮去迎接。
“江姑娘,我來問問,你葵水什麽時侯結束?”老鸨笑嘻嘻地打量着顧畫蕊的臉。
顧畫蕊心裏輕輕地“呸”了一聲,就知道這老鸨已經掉進錢眼裏去了,心裏隻裝着錢。但現在她還沒得到夜禦天的确切消息,所以打算再拖一兩天,反正女孩子來七天葵水,也算正常。
“媽媽,我……還沒有……結束呢。”
老鸨臉上似乎流露出了一抹并不算愉悅的神色,輕輕安撫顧畫蕊道:“江姑娘,不要緊,這兩天的時間,韋公子估計還會再來的,你要用心服侍。”
不就是擔心韋成天天來這裏花錢,但卻吃不到她的豆腐,轉而投到别人的懷抱裏去,所以特意來叮囑她嗎?
顧畫蕊點了點頭道:“多謝媽媽提醒。”
顧畫蕊回到房間,内心根本就無法平靜下來,如果接下來兩天還沒夜禦天的消息,她就要另行想計策了,總不能在這裏,聽任命運擺布吧?
第二天,韋成果然又如期到來,顧畫蕊照樣表現得十分殷勤,把韋成迷得如癡如醉。
不過,這一次,他總算給她帶來一點有價值的消息了。
“據我的探子傳來的消息,夜将軍從那場大火中逃脫了之後,受到了朝中亂黨的暗中打壓,夜将軍如今已經離開了京城,無人知道他的具體行蹤,就連将軍府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顧畫蕊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難道朝中又發生了什麽大事,皇帝就快要不行了,要不然的話,夜禦天又怎麽會受到這樣的打壓?
送走了韋成,顧畫蕊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靜。
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顧畫蕊驚得差點兒就從床上彈跳起來。平日裏,隻有韋成一人來點她,除此之外,根本就無人來造訪。
她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開門,門外面站着老鸨。隻是,顧畫蕊感到十分疑惑,平時如果老鸨來的話,她會直接推門進來,什麽時侯對她這麽客氣了?
顧畫蕊連忙将她讓進了屋内,倒了一杯茶,遞給了她。
老鸨擺了擺手,沒有接,隻是連連說道:“江姑娘,你快點将自己身上拾掇一番,有一個客人要點你了。”
“哦?”顧畫蕊吃了一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韋成不是剛剛走嗎?是什麽人來點她了?要知道,她還沒有正式挂牌呢。
她不敢輕易流露出表情,隻是讪讪地笑道:“媽媽,韋公子不是剛走嗎?”
老鸨笑道:“這次不是韋公子,是另外一位客人,這位客人出手可闊綽呢,一上來直接就甩上來一張銀票,說要點的人就是你。”
顧畫蕊冷冷地一笑,這老鸨真是見錢眼開,明知道她還沒開始正式接客,見到人家送上來那麽大的一筆錢,就昧着良心讓她出去了。
“媽媽,我……還……還……沒……”顧畫蕊十分嬌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