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光天化日之下,顧畫蕊竟然讓年邵陽大搖大擺地給押走了。
一路上,顧畫蕊低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而年邵陽的酒,也已經醒了大半,回想着剛才自己喝醉酒了之後,于光天化日之下耍酒瘋,還鬧出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他感到有些懊悔莫及。
可是一看到跟在身旁的顧畫蕊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又舒展開了。
自己雖然當街耍了酒瘋,行爲粗魯,可是這姑娘不是趁他不在的時侯,偷偷溜走了嗎?若是她就這麽走了,自己的美夢,就要泡湯了。
好歹他當衆說她是他的婆娘,當街把她抓回來,這也沒什麽不好的言行吧?
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這樣做,還是挺值的。
回到年邵陽的家,推開門,年邵陽就看到廳堂裏一片混亂,裏面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扔了一地,而雲蘭正躺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年邵陽愣怔了一下,回頭看着顧畫蕊,道:“好啊,好啊,你這娘們,倒還是挺有點兒手段的,居然連我的人,都給打昏了。”
年邵陽說着,連忙上前去将雲蘭叫醒。
雲蘭本來就是假裝昏倒的,剛才大家回到院子裏的時侯,她就聽到了動靜,不過既然是裝昏,那就要裝得像模像樣。
睜開眼睛,去蘭就看到了被幾個人押着的顧畫蕊,臉蓦地吓得煞白了。沒想到顧畫蕊居然沒有成功逃跑,還被抓了回來。
年邵陽揮了揮手,讓雲蘭退了下去。
雲蘭有些尴尬地看了顧畫蕊一眼,内心裏充滿了懊惱,轉身退了下去。
年邵陽把廳堂的門關上,顧畫蕊這才總算看清楚了,押着她的幾個人,連同原先的張二,她竟然全都認識,他們都是年邵陽的賭友。
難怪這幾個人在大街上那麽積極,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幫着年邵陽來抓捕自己。
顧畫蕊很清楚地記得,前世年邵陽之所以把自己賣到青樓裏去,少不了他這幾個賭友的掇撺。年邵陽把她賣了之後,得了一大筆賭資,就請了他這幾個狐朋狗友,出去胡吃海喝了一頓,然後繼續去賭博。
顧畫蕊沒想到,這一世她和他們,再次相遇了。
年邵陽兩隻賊亮的眼睛,笑眯眯地在她臉上轉來轉去,臉上充滿了邪淫之光。
突然,他站起身來,雙手将她一拽,就将她直往房間裏拖。
張二等幾個人,哈哈大笑,全都拍手稱快。
顧畫蕊知道,年邵陽yinyu大發了,要在自己身上發洩。但是她萬萬不會讓自己在年邵陽這裏,失去自身清白的,故而拼命地掙紮。
“哎喲,你這娘兒們,都到了老子這兒了,還假裝什麽清高啊?走走走,趕緊陪老子風流快活一番,老子保證讓你快活似神仙。”
顧畫蕊又想往他腳上踩,但年邵陽早已留意到了她這個舉動,趕緊跳起腳來躲開了。
顧畫蕊張開嘴,又要往他手上咬,但年邵陽似鬼一般的精明,每一次都輕易地躲開了。
年邵陽見顧畫蕊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嘿嘿直笑,一下就将她往前推,“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顧畫蕊直接就被扔了進去,年邵陽緊跟而上,并快速地将門反鎖上了。
房間裏,年邵陽眼眸裏面,流露出了一抹淫光,嬉笑着就要向顧畫蕊撲來。
顧畫蕊臉上一怔。年邵陽這是打算把生米煮成熟飯,逼她就範?
但她豈是那種任人擺布之人,每次想起前世凄慘的命運,她就對年邵陽恨之入骨,她甯可與年邵陽同歸于盡,也不會讓他的目的得逞。
并非她自視清高,以死保清白,而是她顧畫蕊對年邵陽實在是恨得咬牙切齒,前世的仇,前世的恨,全都在此刻,湧上了心頭,他年邵陽既然想要占她便宜,那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唰”顧畫蕊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柄匕首,這柄匕首是從她從北國逃亡之後,就一直藏在身上,用來防身的,隻會在迫不得已的時侯,才會拿出來,平時從不輕易使用。
年邵陽看見顧畫蕊手上突然突現的匕首,怔了怔,但是腳步已經止不住了,怎麽刹都刹不住,“噗!”匕首削去了他肩頭上的一塊肉。
年邵陽痛得眦牙咧嘴,指着顧畫蕊,破口大罵:“賤女人,你竟然敢拿刀殺人,看老子不cao死你!”
他說着馬上就又要撲過來,顧畫蕊立刻就把匕首橫在胸前,義正辭嚴地說道:“你要是敢過來,我便與你同歸于盡。”
年邵陽的動作果然頓了頓,不過見顧畫蕊沒動作,又罵了起來:“你這賤女人,我去報官,就說你拿刀殺人。”
顧畫蕊心想,這年邵陽果然夠厚顔無恥,這麽一番恐吓的話,就想将她給唬住?沒門。
她冷笑了一聲道:“你趕緊去報啊,等官府的人來了,就說你如何強搶民女,想霸占民女,讓官府來把你抓走。”
年邵陽一愣,想不到顧畫蕊竟然這麽伶牙利齒。也對,顧畫蕊畢竟是一個閨閣姑娘,卻是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的房間裏,官府的人來了,見她拿着匕首,也會想到她很有可能是爲了悍衛自己的清白而做出來的舉動。
到時侯在官府面前,吃虧的就是自己啊,自己怎麽就這麽蠢呢?
年邵陽氣得眦牙咧嘴:“你給我在這裏好好呆着。”
然後轉身出去了,并順手把門關上。
顧畫蕊沖上前去拉門,絲毫未動,果然被年邵陽從外面鎖上了。
她把耳朵緊緊地貼在門上,隐隐約約聽到年邵陽跟他的幾個狐朋狗友交談的聲音,她仔細地一聽,禁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年邵陽和他的幾個狐朋狗友,正在商量着把她賣到青樓裏,換點兒錢去喝酒賭博。
年邵陽起先不同意,極爲的不情願,畢竟這麽一個白嫩嫩的姑娘,他還沒有風流快活一番呢,豈肯就這麽白白地把她給讓出去?
一個賭友說,這姑娘看你不上眼,都以死相逼了,你要是還留她在這裏,鬧出人命來,到時侯就要去坐大牢了。
再說了,就算你能逼她就範,将一個危險的人物放在身邊,你晚上睡覺能安心嗎?
另一個賭友說,這姑娘看着挺嫩,應該能賣出很大的價錢,哥們幾個,可有得吃喝幾頓了。
年邵陽畢竟是個嗜賭,貪财如命的人,一聽能賣出大價錢,思想就開始動搖了。這個娘兒們,正如他的幾個兄弟所說,是個危險人物,搞不好鬧出人命來,連自己也要去坐牢。
不如将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賣個好價錢,等湊足賭資了,以後賺回更多的錢,還不怕沒姑娘跟着自己?
年邵陽想着想着,主意就打到算盤上了。和幾個狐朋狗友一合計,就這麽把主意定了下來。
顧畫蕊聽完了之後,吓出了一身冷汗。
上一世,她是在跟年邵陽成了親之後,過了幾年的生活,直到年邵陽因賭博,輸掉了家裏所有的家産,一無所有之後,這才和他的狐朋狗友商量着把她賣到青樓去。
可是這一世,因爲她的命格發生了變化,與年邵陽相遇的時間,也往後遲了不少,雖然同樣也是被賣到青樓,不過方式卻是變了。
不過顧畫蕊一想到“青樓”這兩個字,便露出了滿臉的鄙夷之色,那裏同樣是一個讓她心裏充滿了心酸和屈辱的地方,她至今想起來,都覺得一陣陣惡心。
本以爲,重生一世,她會避開前世的遭遇,沒想到還是遇上了。
門外面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顧畫蕊知道是年邵陽要開門了,連忙用身子頂住了門。
年邵陽在外面,推了好久都沒把門推開,氣得破口大罵,顧畫蕊依舊緊緊地用力頂着。
但對方畢竟人多勢衆,很快就把門給推開了,顧畫蕊連忙轉過身,将匕首橫在胸前,對着年邵陽。
跟年邵陽一起出現在門口的,還有他的幾個賭友,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來一抹陰險的笑意,幾個人上前來,合力将顧畫蕊手中的匕首奪了下來。
可憐顧畫蕊一個柔弱的女子,哪裏拼得過幾個強壯的大男人,很快就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幾個人用布将她的嘴塞住,然後将她押着出了門口,門口那裏,停着一輛精緻的馬車,顧畫蕊很快就被塞了上去。
馬車上,年邵陽惡狠狠地威脅道:“你這娘兒們,好好地給我聽好了,我們要帶你到一個好地方,那裏有好吃好喝的,保證你天天都過得很快活,你得好好聽我們的話,我們才會帶你去。”
顧畫蕊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這年邵陽,還真的當她是白癡啊,帶她去好地方玩,能将她五花大綁着,然後用這麽重的語氣來威脅她?隻要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把他的話當真。
她嘴上說不出話來,但是雙眼瞪得很圓,狠狠地瞪着年邵陽。
年邵陽知道她想罵自己,但她畢竟已經被制服了,也就無所謂了,閉上眼睛假寐了起來。
馬車在街道上繼續行駛,穿過熱鬧的街市時,街上忽然傳來了一陣陣熱烈的騷動聲,馬車被迫停了下來。
這時有人在外面重重地拍着車廂,年邵陽馬上就被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