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非愚蠢至極的人,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一定是常安和秋如設下的陷阱。
她本以來,常安和秋如,不過是一介隻會弄刀舞劍的武者,但是看來他們倒也是有些心計和手段的,難怪當初李凜會選擇讓他們二人跟在自己身邊。
這時,四周走過,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當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不禁感到萬分驚訝,指着顧畫蕊,叽叽喳喳地議論開了。
“不會吧,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要臉,居然爲了一個男人,而氣死自己的爹娘?”
“這個女人真是逆女啊,她還有臉活在這世上不?”
“如果是我的話,我早就将她掃地出門了。”
聽着四周熱烈的讨論之聲,顧畫蕊心中有些焦躁不安,老百姓的言論越是傾向于對方這一邊,對自己就越是不利。
這時,秋如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走到了常安的身邊,對顧畫蕊道:“妹子,你哥說的對,其實你不應該偷爹娘的錢,跟那個野男人在一起,氣死爹娘的。快,跟你哥回家吧,咱們一家人好好說話。”
顧畫蕊心中不由得冷笑,看他們的樣子,演得倒也是挺夠逼真的。自己倒也是低估了他們。
可是,自己真該跟着他們走嗎?
若是在平時,自己可以玩些手段和心計來對付他們,可他們二人既然是有備而來,那麽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絕對不會給她任何機會。
以他們二人的武功底子,想要将自己弄死,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弄死她就像是弄死一隻螞蟻。
看到旁邊圍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所有的人,全都對着自己竊竊私語,指指點點,每一個人的眼眸裏面,都流露出來不屑的神色。
顧畫蕊就知道,這件事情不能任其發展下去,否則不利的,将會是她自己。她冷笑了一聲:“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話。”
常安一聽就惱了,擡起手,又要一個巴掌扇過來,但卻是被顧畫蕊躲了過去。
常安惱羞成怒,責罵道:“我看你是被那個野男人迷了心竅,你當真連哥嫂都不認得了?”
常安說着打算強行将她從人群裏拖走。
顧畫蕊拼命地掙紮着,大聲叫道:“你們别來,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哥嫂,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
四圍的人群大聲叫道:“太不要臉了,氣死了爹娘不說,連哥嫂也都不認了。”
常安惱火至極,但是他不能讓顧畫蕊在這裏繼續演下去,否則麻煩将會越來越多,他冷哼道:“好啊好啊,你這個逆女,我這就代爹娘,教訓教訓一下你。”
說着又要一巴掌揚過去,顧畫蕊又往後退了一步。
看着對方如此嚣張放肆,她大吼了一聲道:“好,既然我是你們的妹妹,那你們說一說,我爹娘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
顧畫蕊知道,住在城裏的人,大多數都對附近的居民,有所了解的,對方若不能說出一個所以然來,别想欺瞞過衆人。
常安沒有回答她的話,突然從身上,抽出了一條厚厚的鞭子,就要往顧畫蕊身上打去。
“連自己爹娘的名字都不知道,看我不打死你。”
旁邊的老百姓看了,紛紛拍手,大聲驚呼:“打吧打吧,打得好,打死這個逆女。”
顧畫蕊心中惱火,但是這個時侯,自己真是百口莫辯,她真後悔,自己剛才不該偷偷離開夜禦天,獨自出來溜達的。但是這個時侯,老百姓的言論,全都不在自己這一邊,她若是去争辯,估計也沒人相信自己。
無奈之下,她隻能在人群中,躲躲閃閃。
可老百姓對于她這樣的逆女,早就已經氣得牙齒抽筋,用手指指着她,大聲地唾罵,有很多言語,都是不堪入耳。
顧畫蕊越聽就越是生氣,大叫道:“住手!”
可是常安哪裏肯聽她的話,追着她,越打就越厲害。眼看,顧畫蕊漸漸地處于下風,就要被常安給捉回去了。
就在這時,“嗖!”的一聲,一道黑色的人影,竟然淩空越來。
老百姓們紛紛驚呼:“又來了一個人了。”衆人紛紛向後撤退。
顧畫蕊也被人潮推動,擡頭看去,看到了那一張熟悉的臉,竟然是他,夜禦天!
“啪!”的一聲,夜禦天落地,一掌推去,就震退了常安。
常安吃痛地後退了一步,非常驚恐地看着夜禦天,看夜禦天的臉色,非常紅潤,就好像一點兒事都沒有,可是,主子給了那一包明明是至命毒藥,他怎麽會一點兒事都沒有?
想到這裏,他又看了看顧畫蕊,不知道她到底給了夜禦天什麽解藥?
秋如急忙上前去扶住了常安,暗中向他遞過去了一個眼色。
常安心裏有些驚恐,按理說,這個時侯他和秋如,該偷偷地溜走,可是眼下夜禦天出現了,這個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俗話說,演戲要演全套嘛。
這就眦牙咧嘴,指着夜禦天大聲吼叫道:“哼,就是你這個野男人,拐跑了我的妹妹,氣死了我的爹娘,你還有臉出來?”
“轟!”四周的人群,仿佛炸開了鍋,大家一聽說野男人出現了,紛紛指着夜禦天,又是一陣指指點點。
“哼,原來他就是那個野男人啊,真是夠不要臉的。”
“一對狗男女,狼狽爲奸,不是東西。”
野男人?妹妹?
夜禦天看着常安和秋如的臉色,又聽着四周的人群,對着自己指指戳戳,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很快,他就想明白過來了。
昨天晚上,天色雖然很黑,但是他能從常安的身形看出來,他就是那個把他從客棧裏引出來的人。而秋如,就是那個逼迫顧畫蕊,并且追殺他的那個人。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但是他敢肯定,顧畫蕊一定被他們設計了。
知道現在顧畫蕊身陷困境,夜禦天冷哼了一聲,大聲地說道:“沒錯,我就是那個野男人,你們有種,就過來打我。”
“轟!”四周再次炸開了,老百姓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這對狗男女!打死這個不孝女!打死這個野男人!”
“你終于肯承認自己是野男人了?”
常安聽着老百姓的議論聲,心中感到十分得意,“唰”的一聲,就抽出劍來,氣勢洶洶地朝着夜禦天殺來。
夜禦天一劍就将他給擊退了,怒喝道:“這裏人多,我不跟你計較,咱們的事情,就回到家裏去解決。”
“蕊兒!我們走!”夜禦天說完,不等常安反應過來,拉着顧畫蕊,朝着人群外面,淩空飛越而去。
常安和秋如,一看夜禦天和顧畫蕊走了,哪裏肯放過他們,當下提速,朝着二人窮追不舍。
顧畫蕊低下頭,看着下方的人群一陣陣呼叫,紛紛跟着跑了過來看熱鬧,不禁驚呼了一聲。
夜禦天在耳邊道:“蕊兒,小心點,别掉下去了。”
顧畫蕊這才回過神來,有些震驚地看着夜禦天,她離開他之時,他還沒有醒過來,身體也剛剛恢複,可是現在力氣卻是大得驚人,而且也有底氣與常安一拼高下。
她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後的常安和秋如,二人正拼足力氣,追趕呢。
好不容易到了郊外,但是夜禦天卻是并沒有馬上停下來,而是帶着她,繼續向前狂奔,跑了一會兒,就看到前面有一匹馬,夜禦天帶着顧畫蕊,坐到了馬背上,然後雙腿一夾馬腹,馬匹迅速向前狂奔。
等到常安和秋如,趕上來一看之時,不由愣了,夜禦天和顧畫蕊,早已經絕塵而去。
夜禦天和顧畫蕊,很快就把常安與秋如二人,給甩掉了。
他們來到了一個很遙遠的郊外,那裏有一間小木屋,是剛剛戰亂的時侯,老百姓外逃之後,遺棄下來的。
走到裏面,就看到裏面的景象一片淩亂,亂七八糟的東西,扔了一地。
“好了,我們已經一口氣跑了一百多裏,他們應該不會追上來了,還是先在這裏,歇一口氣吧。”
夜禦天找了兩把椅子,讓顧畫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
顧畫蕊内心卻是萬分尴尬,坐在椅子上極其不安分,神色也很不自然。
“你怎麽知道我在城裏,被他們二人給困住了?”
夜禦天眼眸微眯,笑了笑道:“傻蕊兒,你以爲你給我留下一壺水,和一大堆野果,我就不會再去找你了嗎?”
夜禦天說着,繼續道:“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戰亂,你一個女孩子,就更是不安全了。更何況昨天晚上,你爲了救我,惹火了他們,你随時都會遇到他們的刺殺……”
顧畫蕊聽了,猛地擡起頭來,對上了夜禦天漆黑的雙眸:“可我……是我錯了,我不該夥同别人,利用你的信任,對你下手……”
夜禦天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道:“蕊兒,我知道你是被他們逼的,你不是情願的,對不對?”
“我……”顧畫蕊的話,馬上就被哽在了喉嚨裏,難以置信地看着夜禦天,自己都對他下了這麽狠的手了,可他還是選擇對了自己信任,對她毫不懷疑。
想到這裏,她心中一陣内疚,深深地勾下了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