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暨國一連戰敗,隻要最後暨國被北國吞并,那麽天下的其他國家,也将會很快就被北國所吞吃。最後,北帝必定會一統天下。
盡管,顧畫蕊是北國的聖女,可是這樣的局面,她卻是極其不願意看到。萬一以後北國一統天下,那麽北帝必定隻手遮天,以他的手段,聖殿必定會永遠消失在北國的曆史長河中,她顧畫蕊,不想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啊!天下各國隻有相互牽制,才能長治久安,百姓才能安居樂業,北國的聖殿,才不會至于遭到覆沒。
幾位長老,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個個全都禁不住憂心忡忡起來。
“所以,我們要推遲回去北國的時間?”大長老問。
夜禦天搖了搖頭,道:“這個問題我沒有考慮過。我心裏一直都在思考,暨國連續吃北國的敗仗,這當中必定有蹊跷。”
“蹊跷?”衆人面面相觑。
夜禦天冷然道:“沒錯,就是蹊跷,以暨國的軍事實力,不可能連續敗在北國的手裏的,所以我認爲,暨國内部,必定有内奸。”
“你認爲這個内奸會是李臨嗎?”顧畫蕊冷冷地笑了笑,李臨和北帝都野心勃勃,而且二人暗中一直有勾結。前不久,李臨被廢了太子之位,他心中必定充滿了憤懑,爲了重新奪回這個位置,他一定會想盡一切手段。
那麽,北帝便是他唯一的依仗了。隻要暗中出賣資料給北帝,讓給他們幾座城池,那麽北帝得到了利益之後,必定會助李臨一臂之力。
“沒錯。”夜禦天贊賞地看了顧畫蕊一眼,她每次的想法都跟自己一緻,讓他心中覺得很欣慰,“我現在,要的就是證據,要讓他徹底垮下來。”
顧畫蕊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知道夜禦天又要去忙碌了。
分析了一些問題之後,夜禦天轉身告辭。隻是,在離開的時侯,目光特意往顧畫蕊臉上多停留了幾眼,似乎想和她說些什麽話。
顧畫蕊心中當然明白,現在大家相聚在一起,兩人不能說些體己話,隻好沖他點了點頭。
夜禦天一走,顧畫蕊便是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總覺得事情,越來越變得複雜了。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重回北國?
但沒過幾天之後,夜禦天又來了,這一次,心情比上一次,更加沉重。
“畫蕊。”夜禦天看着顧畫蕊的樣子,内心相當複雜,似乎有着什麽不舍。
“怎麽了?你調查到了證據了嗎?”顧畫蕊問。
夜禦天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調查倒是調查到了,的确是李臨想借助北國人之手,達到自己的目的,于是把暨國邊防城市的幾張兵防圖,跟北帝做了交易。不過,沒有等我把證據交上去……”
顧畫蕊的心,禁不住“咯噔”了一下。
隻聽夜禦天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這幾天,每天前線都傳回來吃敗仗的戰報,皇上的性情,已經越來越暴躁了,派了很多人前去鎮壓,全都慘敗而歸。”
“最後,李凜啓奏,讓我官複原職,并重新掌握兵權,帶兵去打仗。”
“皇上答應了嗎?”顧畫蕊迫不及待地問。以現在皇上對李凜的信任,他提出的要求,皇上很有可能會好好地考慮的。
因爲,他已經把能派出去的所有人,全都派出去了,可暨國依舊天天吃敗仗,眼看江山不保,皇上有很大的可能已經恢複夜禦天的官職,讓他去打仗。
不過,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夜禦天手中有了官職和兵權,想要出入邊防,絕對容易很多。
“答應了。”夜禦天回答道。
顧畫蕊終于松了一口氣。
夜禦天無限眷戀地看着她道:“畫蕊,恕我不能護送你回北國了,等我帶兵回來之後,再送你,好不好?”
顧畫蕊隻得點了點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隻能這樣了。
“我走了。”夜禦天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一吻,然後轉身離開。
顧畫蕊将夜禦天的話,轉告給了大長老等人,大長老等人聽了,禁不住長籲短歎。
“聖女。”大長老皺起了眉頭,表示反對,“前任聖女回去北國,如今已過去了大半個月時間了,這件事情我們不能再拖了,聖女若是同意,我們即刻動身回北國。”
其他人也點頭附和,道:“大長老說的對,現在北國天天吃勝仗,北帝正在興頭上,無瑕分出精力去顧及我們了,我們這個時侯回去北國,背後捅他一刀,說不定很快就能将聖殿,奪回到自己的手中。”
顧畫蕊愣怔了一下,其實她也是這麽想的。北帝現在,一定沒有防備聖殿,也不會想到,她居然會在這個時侯,回去北國,在他背後捅他一刀吧?
一衆人,說幹就幹,馬上便是制訂好了計劃。
顧畫蕊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自己不可能等夜禦天打仗回來,再回去北國了,内心裏面,頓時湧起了一股别樣的情緒。
不過,如今大家畢竟還在暨國内,要離開這裏,一路蒙混到邊境,就必須要喬裝打扮,這一點,其實大家早就已經考慮過了。
第二天一大早,衆人喬裝好了之後,便一路朝着暨國的邊防出發。不過,幾十個人,浩浩蕩蕩的,目标太大了,顧畫蕊還是按照當初的辦法,把幾十個人分成幾個小組,大家分開來走,然後到了指定的地點,再彙合。
顧畫蕊這次是跟大長老,伍執事,王管事,馬執事一組,四個人喬裝成逃難老百姓的樣子,雜夾在逃難的人群中,随波逐流。到了晚上的時侯,大家就會換乘馬匹,然後快馬加鞭,一路不停蹄地趕路,天亮的時侯,小歇一會兒,到下午的時侯,就出去探聽一下消息。
這樣兩天下來,一直都平安無事。
到了第三天的時侯,顧畫蕊一行人,終于走到了一座小城鎮的郊外。遠遠地,就看到有一排官兵,一個個持着長刀長劍,橫眉怒目地站在大路中間,虎視眈眈地審視和檢查着來來往往的行人。
路過的老百姓和逃難人員,全都在那裏停了下來,乖乖地接受他們的檢查。
顧畫蕊一看,額頭上頓時掉下了幾根黑線,自己幾人的身份,要是一旦被查出來,那絕對是一件麻煩事。回頭和大長老和幾個執事、管事商量了一下,大家決定先撤退,等官兵走了之後,再想辦法過去。
可是這個時侯,已經來不及了,有幾個官兵,目光往這邊一掃視,就已經看到了他們,頓時操着長劍過來,對他們進行了攔截。
顧畫蕊對上了幾個官兵眼中那道銳利的目光,隻覺得渾身都有些直發抖。
還是大長老比較鎮定,輕咳了一聲道:“幾位官爺,你看我們這些逃難的老百姓,饑渴難耐,身上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就求你們行行好,不要跟我們計較了,讓我們過去,讨點兒吃的吧?”
那幾個官兵陰沉着臉,冷喝道:“誰要搶你們的東西了?我們又不是強盜。”
大長老沉悶地問道:“那你們攔着我們幹什麽?”
官兵冷哼了一聲,很沒好氣地說道:“最近一段時間,我們暨國連連吃敗仗,經過暗中調查,有不少北國人混入暨國四處活動,窺觎暨國,我們現在要對過往的行人身份,進行嚴格的檢查。”
顧畫蕊聽了,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大長老又輕咳了一聲道:“官爺,你看我們這個樣子,長得怎麽也不像奸細吧?”
官兵神情凝重,冷然道:“奸細們從來就不會在自己的臉上,寫上奸細兩個字。”
官兵說到這裏,臉色更加陰沉,目光不斷地在顧畫蕊等人臉上搜視,然後對一旁的人道:“搜身!”
“搜身?”顧畫蕊渾身一冷,自己雖然穿着男裝,可卻是個女的,要是被他們搜到了……
大長老幾人,乖乖地接受了檢查。不過,看了看一旁的顧畫蕊,幾人心中對她都感到無比擔憂。
顧畫蕊心念電轉,突然渾身一陣抽搐,身子一歪,“卟嗵”一聲就朝地上倒了下來,整個人臉色十分鐵青,直看得一衆官兵和四周的老百姓,全都莫名其妙。
“起來,你這是怎麽了?”官兵怒喝道。
大長老連忙走了過來,解釋道:“這是我家犬子,這一路上跟着我們逃亡,不知感染了什麽病症,總是時不時地發作,有時侯發作起來,會瘋狂地咬人。”
“而且,這病還會傳染。幾位官爺,你們要是忌諱,還是别靠她太近了吧。”
幾個官兵聽了,臉色微微一變,不過看了顧畫蕊一眼,似乎對她并不忌憚,又是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冷喝,道:“起來,我們要搜身。”
顧畫蕊臉色一黑,她都這個樣子了,他們還是要搜啊?
隻是,自己要是一被他們搜了,這身份,可真的就要被暴露了。
正在她思忖間,幾個官兵,已經拿着長刀長劍,往她身上就要砍。大長老急了,一下子就跳了過去,擡手捉住了那官兵的手,沉着臉問道:“官爺,你這是要幹什麽?”
那官兵目光一凜,十分狐疑地看了大長老一眼,總覺得大長老的力氣很大,似乎是練過家子的,并不像是普通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