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門口,顧畫蕊就讓轎辇停在了這裏。跟着顧畫蕊一同來的,都是聖殿擴充的那批人,他們都站在顧畫蕊的身後,雖然都有說有笑的,不過都各自心懷鬼胎。其實迎接使者并不是什麽重大事情,顧畫蕊并不擔心在衆目睽睽下會給她搗什麽蛋。
耐心地等待了片刻,不久後,遠遠地,就看到一支盛裝隊伍,出現在了顧畫蕊的視線中。
從他們的旗幟上可以看出來,這批使者來自一個叫做大甯國的國家,大甯國并不大,隻有幾萬人口,不過他們地處蠻荒,土地貧瘠,常年日照時間短,而且距離北國,有幾萬裏之遠。
“大甯國使者,見過北國聖女!”
“奴才們見過北國聖女!”
大甯國的使者和身後的隊伍們,來到城門前,向着顧畫蕊恭敬地行禮和問好。
這大甯國的人雖然是蠻荒之人,不過他們的禮數倒也是夠周到,顧畫蕊對他們頗是滿意。
“各位使者無需多禮,今日你們來到我北國,我北國自然要好好招待你們。”顧畫蕊臉上流露出了一抹十分親切的笑容,伸手一招,吩咐身後的人,道,“你們把大甯國的使者,帶到驿館去休息吧。”
“是,聖女。”
“多謝北國聖女。”
在下人将大甯國的使者帶走了之後,顧畫蕊又領着人在原地等侯。這個時侯剛剛過完年不久,雖然天氣已經有所好轉,但是冰雪還沒有融化,凜冽的大風,仍舊呼呼地吹着,顧畫蕊縮在轎辇裏打着冷戰。
大約等了半個時辰之後,又有一支盛裝隊伍出現在顧畫蕊面前。
這支隊伍頗爲氣派隆重,人人都騎着一匹駱駝,而且每個人身上穿着的,也都是用牛皮,狐皮縫制的衣服。
顧畫蕊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支隊伍來自一個叫做平泰國的國家,這同樣也是一個邊遠的小國家,人口隻有區區數萬人,地處偏遠的大荒漠,因爲他們那裏常年幹旱,并且交通不便,所以人人都是用駱駝來馱運物品,并用做爲行代步的工具。
據說,平泰國的人非常具有商業頭腦,他們的人常年外出做生意,天下各國,大多數交易的商品,都來自平泰國,所以平泰國的人的足迹,真是遍布天下。
“平泰國使者,參見北國聖女,聖女安康。”平泰國使者從駱駝走下,向着顧畫蕊大笑着彎腰行禮,身後的人,也已經陸陸續續地從駱駝上下來,個個洪聲參見顧畫蕊。
平泰人的性情,果然爽朗大方,令人聽之,心頭上便是有一股愉悅之感。
顧畫蕊嘴角邊揚起了一抹十分親切的笑意:“各位無需多禮,既然來了北國,那麽就是我們北國的客人。”接着便吩咐下人,去将他們領到驿館裏休息。
接下來,顧畫蕊又陸陸續續迎接了不少國家的使者,整整一天下來,一共迎接了三十多個國家的使者,這三十多個國家全都是地處蠻荒,并且路途遙遠,需要提前到來的。
第一天迎接使者,過程全都很順利,沒有出現任何差錯和意外。
第二天,顧畫蕊又早早地起了床,又像昨日一樣,親自帶着人,來到城門口去迎接。
整整一個上午,顧畫蕊迎接了十幾個小國家的使者,全程她都表現得落落大方,謙和有禮,讓得使者們看在眼裏,全都驚歎不已。顧畫蕊畢竟年紀還小,就有此等氣魄,真是讓人吃驚。
中午時分,天上出了一點陽光,給這寒冷的天氣,帶來了一絲暖和,顧畫蕊站在陽光底下,沐浴着這初春的陽光,感到一陣陣心曠神怡。
突然,一支隊伍出現在了顧畫蕊的視線中。
那是一支又氣派又隆重的隊伍,個個騎着健駿的馬匹,身穿豔麗的服飾,人數不下百十人,顧畫蕊瞳孔一縮,這是她這兩天以來,見到的人數最多,最氣派隆重的隊伍了。
“南國使者,見過北國聖女,聖女萬福金安。”爽朗的笑聲自耳邊傳來,顧畫蕊這才猛地一驚,擡眸看去,便看到南國的使者,已經從馬上下來,向她叩禮問好。
“各位無需多禮,你們都是我們北國的客人,還是起身吧。”顧畫蕊一邊淺淺地笑着,一邊打量着眼前這位南國的使者。
這南國使者長得人高馬大,相貌端莊,談吐舉止,氣質不俗,顧畫蕊雖然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不過前世的時侯,卻曾經見過他一眼。
那時侯,靜萱公主作爲和南公主出嫁南國,而當時,出使暨國的南國使者,便是眼前此人。當嫁當日,她隻是遠遠地見過靜萱公主一眼,同樣的,也隻是遠遠地見過這位南國使者一眼,雖然陳年舊事,在她的腦海中,已經變得很模糊,然而顧畫蕊的心中,卻是無比感慨,重活一世,自己居然會見到這位南國使者。
“各位使者從南國遠道而來,還是盡早……”
“曹将軍,久違了,多年不見,想不到今日咱們才相逢。”顧畫蕊話還未說遠,就聽到一道雄渾有力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扭頭一看,就看到北帝已經甩着大袖子,滿臉堆笑,大踏步朝着南國使者走去。
南國使者見到北帝,臉上也微微一笑,當即躬身行禮:“曹某見過北國皇帝,并代我國皇上向北國皇帝問好。”
“南國與北國向來友好交往,你在朕的面前,無須多禮。”北帝爽朗地笑着,向着曹将軍,做了一個往上扶的手勢。
北帝今日心情極好,說話也非常和顔悅色,向着曹将軍,和聲道:“朕早就知道曹将軍于今日到來,未曾遠迎,還差點錯過了親迎曹将軍的時機。哦了,對了,不知南國皇帝可好?”
看着北帝如此和顔悅色,曹将軍點了點頭道:“我國皇帝很好,北帝無須挂念。我們奉了皇上的命令之後,一路從南國趕來北國,路上因事耽擱了一些時間,故而今日才趕到,讓北帝見笑了。”
北帝哈哈笑道:“曹将軍不必客氣,我們之間也算是老熟人了,來,朕已經在宮裏設宴,就等着曹将軍一起過來用餐了。”
北帝非常客氣,緊接着便是熱情地邀請曹将軍到皇宮裏用餐。
顧畫蕊目瞪口呆地看着雙方的交流,天下各國之間的皇帝,相互之間的交往,都隻不過是面子上的交流罷了,其實誰的心裏,不曾想着算計和吞并對方?可是看北帝和南國的使者,竟然親熱得就像老朋友一樣,看來這表面工夫,真是做得夠到位,就像真的一樣。
顧畫蕊默默地看了他們一會兒,見曹将軍以及身後的人就要跟着北帝走了,情急之下,終于說出了口:“曹将軍,你們一路從南國遠道而來,舟車勞頓,疲憊不堪,我們聖殿已經爲你們準備了驿館和大餐,請各位先到驿館安歇一下,我們一定會爲你接風洗塵。”
顧畫蕊說完,不等衆人反應過來,便示意身後的人上前來爲南國的使者開路。
曹将軍頗感尴尬,看了看顧畫蕊,又看了看北帝,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北帝臉上神色卻是變幻莫測,暗中直咬牙齒,想不到顧畫蕊的思維,竟是轉得如此之快。這國會宴畢竟是聖殿舉辦的,爲各國使者接風洗塵,也是聖殿的事情,皇室隻負責護衛皇城的安全。
如果南國使者跟着他進宮赴宴了,這無疑就是等于搶了顧畫蕊的風頭,等于告訴别人,皇室把聖殿壓了一籌,無形之中,顧畫蕊就會被嘲笑。
而顧畫蕊的心裏,其實早就想到了這一點。自己才是國會宴的東道主,皇室隻是協助,她絕對不會容許皇室在外人面前搶她的風頭,對她有輕視之心。
否則,南國使者一跟着北帝走,這事要是一傳出去,各國使者就會知道,聖殿被皇室壓着,她隻會被所有人嘲笑。
顧畫蕊身後的人,接受顧畫蕊的眼神示意之後,恭敬地向曹将軍道:“曹将軍,請。”
曹将軍無可奈何,人家都這麽恭敬了,他不可能還賴着跟北帝走吧,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先到驿館裏休息吧。”
接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北帝,道:“陛下,等我們有時間了,再進宮去和陛下一叙。”
北帝松了一口氣,曹将軍此舉倒也算是給他面子,沒有讓他處于太尴尬的局面,隻好笑道:“既然如此,朕就期待曹将軍到來。”
曹将軍跟着顧畫蕊的人走了之後,北帝也向顧畫蕊道了别,轉身離去。
隻是,在轉身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似乎在顧畫蕊臉上停留了一下,這才快速離開。
看着北帝健步如風地離開,顧畫蕊面色上染上了一絲陰戾之意,北帝今日所做的一切肯定是刻意而爲,沒想到被自己識破,她倒是想看看,北帝接下來,到底還會出些什麽花招。
北帝走了之後,顧畫蕊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迎接接下來陸續到來的使者。
下午到來的使者,也全都是來自十幾個國家,整整一天下來,陸續到達的使者,也已經達到三十多個國家。
不過,一切都很順利,并沒有發生什麽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