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北國,真的面臨滅亡了嗎?”
“天哪,我們北國,到底造了什麽孽,竟然遭此厄難?”
“這跟早一段時間,民間盛傳的黑子星和天災星傳說,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究竟有沒有人,能夠拯救我們北國啊?”
“陸祭司,你能不能看得出來,這顆天災星,什麽時侯會消失,我們北國的劫難,又到什麽時侯會結束呢?”
陸祭司緊緊地蹙起了眉頭,又掐指算了算,故作一副深沉的樣子,道:“此乃天意,天機不可洩露啊!”
顧畫蕊的神情斂了斂,自始至終都不曾參與讨論,直到衆人的議論之聲,漸漸地趨于平穩之後,這才笑着問道:“陸祭司,現在我們北國正當鼎盛時期,老百姓一直都安居樂業,邊防也不打仗,北國的子民又何曾造過什麽孽,上天爲什麽要降罪我們?眼下此事關系到整個北國千家萬戶的安危,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不必介懷。”
陸祭司又輕輕地用手指掐了掐,道:“聖女,我等乃凡夫俗子,自然不明白上天的旨意,既然聖女是溝通天神與民間的使者,此事自然由聖女親自設壇,向上天詢問旨意了。”
顧畫蕊蹙了蹙眉道:“那麽大祭司,具體要怎麽做?”
“這……”陸祭司支支吾吾,露出了一臉爲難的樣子。
顧畫蕊輕笑道:“此事事關重大,你且說無妨,不管有多大的罪過,我都赦你無罪。”
陸祭司這方才總算松了一口氣,道:“古書上有記載,若是出現此等天相,必須要聖女親自以血祭天,向上天表達自己的誠意,上天方可洩露天機。”
“轟!”此話一出,四周再次傳來了一陣陣紛紛議論之聲。
“還是以血祭天啊,這與之前的傳言,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咳咳,你懂什麽?以血祭天,方才能夠表現自己的誠意嘛。”
“爲了拯救天下蒼生,看來這以血祭天,必須是要做了。”
顧畫蕊聽着四周紛紛的議論之聲,唇角邊勾起了一抹笑意,目光看着陸祭司:“既然陸祭司這麽說,那麽我便在此決定,爲了拯救天下蒼生,我宣布擇日以設壇向上天請求旨意,看看要不要以血祭天吧,也想看看上天爲什麽要降罪我們北國。”
顧畫蕊說到這裏,再次深深地睨了一眼陸祭司:“陸祭司,你還是挑個日子吧,看哪個日子好,我們便選定在哪一天,進行設壇祭祀。”
四周的人聽了,全都驚呆住了,顧畫蕊真的要以血祭天啊,原以爲她會推辭一番,怎知道她會決定得如此爽快。
陸祭司也是驚得目瞪口呆,不過他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微眯着雙眼,用手指掐了幾次,這才說道:“就在十一月二十五這一日吧,這一日天庭帝君出來巡邏,設壇祭祀容易感動上天。”
“既然陸祭司這樣說,那麽我們就确定,于十一月二十五日設壇。”顧畫蕊眼眸裏面,射出了一股十分陰冷的寒意,直看得陸祭司有些心驚目怵,趕緊勾下了頭,斂了斂眼眸中的神色。
一場鬧哄哄的觀看天相會,就以這樣的方式收場了。散去之時,大雪依舊紛飛,文武百官們,雖然一個個冷得瑟縮發抖,可個個都毫不在意,有些人依舊在低頭議論。
可有些話,他們又都不敢聲張,畢竟這麽大的事情,自己私底下讨論就可以了,也沒有必要談論那麽大聲。
這一場别開生面的大會結束了之後,顧畫蕊便在自己的院子裏,耐心地等待着十一月二十五日的到來。
在此期間,顧畫蕊似乎什麽事都沒有做,每天就是吃飯,睡覺。偶爾的時侯,會過問一下一毛等人習武的進展情況。
紫雨,彩芝等人,雖然知道顧畫蕊對此事很有把握,因此這些日子來,雖然心中依舊有疑惑,可她們也是什麽都沒有做,也沒有說,隻是默默地把惑問藏在肚子裏。
眼看着,日子就要到來了,顧畫蕊還是很平靜,就好像壓根兒已經忘了這件事似的。
紫雨終于按捺不住了,連忙說道:“聖女,看你這麽平靜,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着急嗎?那陸祭司,本來就是北帝安插進來的人,他是胡亂掐算一通的,到時侯在祭天儀式上,肯定會算計謀害聖女的,聖女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呀。”
顧畫蕊輕輕地放下手中正看着的一本書,她當然知道陸祭司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别人已經安排設計好的,所以她才需要故布疑陣嘛。
否則,若是自己先恐慌起來,這場戲就不好看了。
她将藏在桌子暗格裏的一包藥粉,遞到了一毛的手上,一向淡定自然的臉上,流露出了一抹黑沉謹慎的神色,目光看着一毛,道:“一毛,今天晚上,我會安排人行動的,而你隻管負責把這包藥粉,趁着沒人注意的時侯,偷偷放到陸祭司房間裏的龜殼上,就行了。”
一毛拿着這包藥粉,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它究竟是什麽藥物,疑惑地問道:“聖女,這包藥粉有什麽作用?”
顧畫蕊搖了搖頭道:“你不用管,反正它有用處。”
一毛隻好噤了言,不敢再言說了,聖女向來不喜歡别人揣測她的心思,有許多事情,提前洩露了那就不好了。
一毛出去了之後,紫雨疑惑地問:“聖女,一包藥粉,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嗎?”
顧畫蕊笑着點點頭道:“沒錯,要對付陸祭司和北帝等人,隻需用一包藥粉就能解決。”
紫雨更加疑惑,這是這麽多天以來,她們第一次看見顧畫蕊行動。本以來會轟轟烈烈的,怎麽都沒想到竟然會簡單到這個地步。
夜晚,寒風卷着大雪,簌簌而來,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一毛瑟縮着身子趴在陸祭司房間外面的牆頭上,側耳聆聽,直到裏面傳來了一陣細微的鼻鼾聲後,身子這才輕輕地一躍,悄悄地進入了院子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顧畫蕊在房間裏一邊看着書,時不時會擡頭看看外面的夜色,耐心地等待着一毛回來。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一股冷氣撲面而來,顧畫蕊擡頭看着進來的一毛,迫不及待地問:“怎麽樣?都按照我的計劃去做了?沒有遇到什麽意外吧?”
一毛跪地,恭敬地拱了拱手道:“都按照聖女的吩咐去做了,沒有任何意外。”
顧畫蕊的嘴角邊,頓時流露出了一絲十分陰冷的笑意。
北帝,陸祭司,十一月二十五日,我們就一起來看一出精彩的好戲吧。
十一月二十五日很快就到來了,顧畫蕊早早地就起了床,讓人在聖殿門前的大廣場上,設立了一個巨大的祭壇。
雖然天氣很寒冷,天上還飄着鵝毛般的白雪,但依然阻擋不了朝中文武百官,以及無數老百姓,紛紛趕來觀看祭天儀式,人群裏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地圍了個水洩不通。
顧畫蕊爲了讓秩序井然,特意将祭壇設在了中央,同時北帝與文武百官的位置,設在祭壇左右兩側,而老百姓,則在在外圍,讓他們遠遠地觀看。一毛等人,則是拿着刀,持着劍,虎視眈眈地維持着秩序,防止在祭天儀式出現意外,老百姓散亂之下,造成現場大亂。
祭壇旁邊,主持法事的陸祭司,依照祭祀的程序,把祭天所需要用到的一些法器,幢幡,皮鼓等物一一放于祭壇上,最後拿出了一隻大盆子。那大盆子裏面放了一些燃燒物,最上面是一塊堅硬的烏龜殼,那烏龜殼看上去怪怪的,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顧畫蕊坐在旁邊,冷冷地看着這烏龜殼,眼眸中目光閃爍,唇角邊挂着笑意,全然不顧大風雪吹打在自己的身上。
陸祭司在祭壇的香爐裏,上了幾柱高香,念了一番咒語之後,這才轉身對顧畫蕊說道:“聖女,一會兒我就要向上天詢問旨意了,若是上天有所指示,必定會在龜殼上有所顯示。”
顧畫蕊目光看了看盆子裏那塊龜殼,眼眸裏面流露出了一絲笑意,道:“陸祭司請開始吧。”
陸祭司再次念了一番咒語,手中搖着一幢幡,拿着法器敲敲打打。
直到祭壇上的高香,隻剩下了一半之後,陸祭司方才用左手才從桌案旁,拿起了一隻淨瓶,右手則拿起了一根柳條,口中念念有詞,然後用柳枝蘸了一點淨水,再灑在那老烏龜殼上面。
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緊緊地盯着那龜殼,顧畫蕊神情慵懶,目光也看着那老烏龜殼。
要知道,烏龜曆來就是世界上最有靈性的物種,而它的龜殼上,更是承載着許多信息,許多神廟向天祭祀之時,都會用烏龜殼做爲靈媒,而凡人隻要看烏龜殼上的紋路,就認爲據此可以接受到上天的旨意,聆聽上天的教誨。
突然,“咝咝咝”幾聲,烏龜殼上面,果然傳來了一陣陣異響,陸祭司興奮地叫道:“上天傳達旨意了。”
全場人的目光,全都死死地盯着那龜殼,不過因爲場地過大,隻有距離祭壇附近的人,才能看清楚這一幕。而在外圍的老百姓,是看不見的,隻得站在那裏幹瞪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