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魁大人卻是拿着那玉佩,愛不釋手,一邊看一邊說道:“我還說呢,原來你身上還藏了這麽一件值錢的東西,連點誠意都沒有,就想藏着掖着。”
顧畫蕊更加面紅耳赤,真不知道這天魁大人,是不是擁有什麽特異功能,要不然怎麽會知道她身上藏了一塊玉佩?
突然,天魁大人目光死死盯着那塊玉佩,看着看着,臉色就是不由得一變,目光“唰”的一聲,就掃向了顧畫蕊,仿佛想将她全身都要看個透似的。
“小姑娘,你告訴我,你跟沈芷喬,是什麽關系?”天魁大人十分威嚴地問道。
顧畫蕊神情一凜,這天魁大人竟然知道她母親的名字?
“你還給我。”顧畫蕊冷然道,看這天魁大人的臉色,就知道他對自己的母親,充滿了探究,不過,她是不會輕易地将母親的秘密,告訴他的。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天魁大人歎了一口氣,竟然自作主張地将那玉佩收了起來,轉身就朝山谷裏走去。
顧畫蕊又氣又急,爲了将那玉佩拿回來,隻好跟着進去了。
踏進那白茫茫的雲霧之中,顧畫蕊忽然間覺得眼前一片迷霧,那種感覺,就如同置身于畫鏡,鼻尖之處,萦繞着一股很清新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顧畫蕊明白了,這深山之中的空氣,沒有摻雜任何雜質,故而聞起來,異常的清新。
在雲霧中不知道穿行了多久,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幢氣勢雄偉,磅礴的建築,顧畫蕊心中禁不住一陣陣驚歎,在這深山老林裏,居然也會出現這麽雄奇的建築,看來天魁大人,真不是一般的古怪。
走進大殿,隻見屋子裏的擺設,一切都是那麽古色古香,看上去非常養眼,但整間屋子,都彌漫着一股股藥香味,另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味道。
天魁大人坐于廳堂正中的太師椅上,顧畫蕊和宋聰在旁邊站定,顧畫蕊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裏一片寂靜無聲,大概這裏除了他們三人外,再也沒有第四個人了,看來天魁大人隻身一人住在深山老林裏,真是清心寡欲。
此時天魁大人的神情,異常興奮,那雙渾濁的老眼,發出了爍爍的光芒。他拿着顧畫蕊的那塊玉佩,仔細地端詳,臉上的神情,忽而興奮,忽而悲傷,忽而驚奇,忽而沉郁,這一樣樣全都在他的臉上交織而過,變幻莫測。
顧畫蕊将天魁大人的神情,盡收眼底,但她一心想将自己的玉佩取回,所以即使天魁大人,有天大的本領,能醫治好她身上的毒,她也不會願意拿自己的玉佩去跟他交換。
她上前一步,很沒好氣地說道:“你快把玉佩還給我,今天我不打算跟你做交易了,我拿回玉佩後,就馬上離開。”
天魁大人的目光從玉佩上離開,擡起了頭,一雙精湛,仿佛能洞空一切的目光,來回地在顧畫蕊身上掃視,片刻之後,終于開口道:“小姑娘,老朽定下的規矩,凡是跟着老朽進入大殿的人,就相當于默認了和老朽進行交易,你想反悔麽?”
“你……”顧畫蕊氣得差點兒就要跳起腳來,她剛才可是很不情願跟他進來的,明明就是他強行從她身上拿走了玉佩,她迫不得已才跟着他進來的,現在他居然單方面說要做交易,這不是強人所難麽?
“不行,剛才你是故意拿走了我的玉佩,強迫着我進來的,我可沒答應你要做交易。你說的話不算數。”顧畫蕊的臉色很黑,她瞧着天魁大人的目光不在玉佩上面,故而一伸手,就想取回。
哪知,天魁大人手掌一握,就把玉佩抓在了手心裏,嘿嘿笑道:“既然進來了,就别走了,說吧,你是因何事來山谷找老朽的?”
顧畫蕊冷冷地說道:“我說過了,我不會和你做這場交易的,你把玉佩還給我吧,我會馬上離開。”
天魁大人似乎不依不撓,他既然把玉佩拿在了手上,又豈有輕易放棄之理?
“姑娘隻管說出自己因何事來即可。”
“我說了我不會再你和進行交易的,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顧畫蕊冷哼道。
天魁大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突然站起身來,轉身從背後牆壁上的格子,取出了一大袋中藥,放在桌上,說道:“姑娘既然是爲了解除身上的毒素而來,這包袱裏的中藥,你隻需一天煎熬三次,連續服用七天,即可根治,以後你的身體,也将會變得百毒不侵。”
顧畫蕊隻是靜靜地看着天魁大人,也看着桌面上的中藥,一直都無動于衷,眉頭也緊緊地蹙着。
雖然那藥物能治好她身上的毒,可她是不會拿走這中藥的,畢竟隻要她的手一動,就等于默認了和他做這筆交易,那玉佩就會落入到他的手中。
她隻是在等,等着天魁大人把玉佩還給她。
不過,她心中有一個疑惑,這天魁大人是如何得知,她是爲了解除身體上的毒素而來的,難道他真的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天魁大人似乎是個沒有耐心之人,眼眸中,漸漸地升起了一絲惱怒之意:“我說你這人怎麽能這樣,我白白地把草藥送給你,還告訴你功效用途,你怎麽不肯接受,反而還一臉不高興,你不要的話,我就要收回去了,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他說着就要伸手取回包袱,顧畫蕊看着他這個樣子,突然喝了一聲:“慢着。”
剛才,這天魁大人說這中藥是白白送給她的,可他不是取走了她的玉佩了嗎?怎麽能說是白白送給她呢?難道他話中意有所指?
想到這裏,她連忙說道:“天魁大人,你剛才說白白把草藥送給我,那你不要我的玉佩了嗎?”
天魁大人沉悶地冷哼了一聲:“我什麽時侯說過讓你拿你的玉佩來跟我交換草藥了?”
顧畫蕊不由得滿頭霧水,很顯然是十分震驚:“那你拿着我的玉佩,這是何意?”
天魁大人瞥了她一眼:“我剛剛不是問過你嗎?你告訴我你跟沈芷喬是什麽關系,我就把玉佩還給你。”
顧畫蕊隻覺得頭頂上有一群烏鴉飛過,這句話他明明就沒有說過,是他拿着玉佩,間接逼着她進入大殿的。怎麽現在進行道德綁架了?
“天魁大人,前半句話你說過,可是後半句……”
還沒等她說完,天魁大人就打斷了她的話:“老朽訂下的規矩,凡是在山門前,和老朽達成交易,才能由老朽親自領着進入大殿中,完成交易。若是由老朽自行領進殿中,則不受此限制。”
顧畫蕊聽了,不由得一陣恍然大悟,這老家夥怎麽不早點說,害得她還以爲,他強人所難,刻意取走她的玉佩,和她完成交易呢。
原以爲是對方占了便宜,沒想到到了最後,反倒是自己占了便宜。
“既然這樣,那就謝謝天魁大人了。”既然草藥是白給的,那玉佩也能拿回來,顧畫蕊當然樂于接受。
天魁大人聽了,終于放開了按在草藥上的手,把草藥給了顧畫蕊。
但那玉佩,依舊還在天魁大人的手上,他仔細地端詳着玉佩,忽然問道:“你母親這些年,可還好?”
“你……”顧畫蕊禁不住猛地吃了一驚,她可從來就沒有說過,自己是沈芷喬的親生女兒,可是這天魁大人,爲何一開口,就揭穿了她的身份?
難道,他跟自己的母親,有很深的交情嗎?
既然如此,他剛才爲何又追問她的身份?難道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挺……好。”顧畫蕊疙疙瘩瘩地回答道,雖然隻有短短的兩個字,可是說起來,卻是異常吃力。
“唉,真沒想到,那麽一個端莊美麗的女子,居然會舍棄聖女之位,毅然離開北國,最後還生下了你這麽一個女兒。”天魁大人手抓着玉佩,目光幽幽地飄向了遠方,仿佛沉浸在遙遠的記憶中一般。
“天魁大人,你是怎麽認識我母親的?”顧畫蕊見這天魁大人什麽都是不問自知,震驚之餘,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天魁大人語氣十分深沉,道:“堂堂前任北國聖女,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顧畫蕊見他嘴上雖然這樣說,可是神情似乎不是如此,心想,自己的母親,在北國即使家喻戶曉,但人們對她,也隻會是普通的祟拜,可是天魁大人,卻不是如此,莫非母親和他之間有交情?
“天魁大人,你跟我母親,是不是有很深的交情?”如果不是有交情,他哪裏有可能,憑着一塊玉佩,就認出來玉佩的主人,也認出來她的身份?
天魁大人幽幽說道:“當年沈芷喬,離開聖殿之後,可是曾經到過老朽這兒,求醫過的。”
“什麽?”顧畫蕊聽了,禁不住大吃了一驚。
沈芷喬作爲北國的前任聖女,身住在聖殿,而聖殿的各個司務堂,肯定也有醫者,她若是不到迫不得已,哪裏會去外面尋找世外高人?這麽說的話,天魁大人見到沈芷喬的時侯,那時侯聖殿已經土崩瓦解了嗎?
這一刻,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這天魁大人似乎知道母親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