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畫蕊看着大祭司,冷笑道:“說,你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竟然膽敢在接任大典上,謀害于我?”
大祭司支支吾吾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神情看上去,也是非常痛苦。
顧畫蕊看到他這個樣子,吩咐紫雨和彩芝道:“你們過去,賞他幾個巴掌,看看他還說不說?”
在如此大的場面下,紫雨和彩芝的膽子有些小,但是一看到顧畫蕊的眼神,便壯着膽子上前來,“啪啪啪”就給了大祭司幾個巴掌。
“聖女饒命啊,聖女饒命啊!饒命啊……”大祭司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連連求饒。
顧畫蕊看他自始至終都不肯說出來,看樣子他肯定是畏懼那人的權勢,所以這才唯唯喏喏的吧,連忙又吩咐紫雨和彩芝道:“停下來,先把他捆綁起來,回到聖殿,我再慢慢地審訊。”
紫雨和彩芝一聽,找來了一根大繩子,将大祭司捆綁了起來。
北帝的臉色很陰沉,袖袍底下的拳頭,一直都握得很緊很緊。
雖然出了這麽一個意外,但是并不影響聖女大典的進行,經過這麽一出戲,滿朝文武和老百姓,更加堅信了,眼前這個聖女,就是真真正正的聖女,任何人都冒充不了。
顧畫蕊伸手一招,正在空中蹁跹起舞的彩鳳,撲騰了一下,又回到了她的肩膀上,化爲了一個圖案。
接任大典又進行了一會兒,很快便是結束了。除外剛才的意外,今天的一切事情,都進展得很順利。
回到聖殿,外面的瑣呐喧嘩之聲,也漸漸地停息,此時顧畫蕊的臉色十分陰沉,眼眸之中,帶着一抹濃烈的寒意。
大祭司被捆綁着丢到了地上,渾身動彈不得,擡眸看着顧畫蕊臉上的笑容,他渾身都禁不住一陣陣毛骨悚然,連吱都不敢吱一聲。
紫雨,彩芝十分威嚴地站立在顧畫蕊的身旁,目光也是非常冷峻看着大祭司。
空氣中的氣氛,非常的緊張與詭異。
“砰!”顧畫蕊袖子一掃,猛地一拳就砸到了旁邊的桌幾上,頓時桌子上的杯盤碗碟,全部都掉落到了地上,那滾燙的茶水,濺了一地,熱氣從地上蒸騰而起。
紫雨和彩芝一時禁不住愣住了,她們跟在聖女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即使聖女屢次遭人暗中下毒手,她也是很隐忍,不會将情緒外露,極少發這麽大的怒火的,但是這一次,她卻是如此的疾言厲色。
足見,剛剛大祭司在大典上對她的陷害,影響有多深。若是聖女真的輸了,現在她的命都沒有了,更别說能坐在這裏發火了。
顧畫蕊瞪着大祭司,疾言厲色地冷喝道:“你說吧,你到底是受誰指使來的?”
大祭司眸光閃爍,一言不發,但是不難看得出,剛才顧畫蕊發了那麽大的一通怒火之後,他是真的被吓到了,此時連身子都禁不住有些發顫。
“聖女饒命啊,饒命啊,小的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因前段時間聽說聖女帶人闖入奴隸市場鬧事,品德道行敗壞,百姓都在傳言,這個聖女實乃妖女所化,不适合坐上聖女之位,否則,必會禍亂百姓,北國也必遭大殃。當時小的也是聽信了讒言,誤以爲聖女是妖女,所以爲了整個北國老百姓的安危着想,在聖女接任大典上做了手腳……”
“是嗎?真不想到大祭司竟然是一個這麽憂國憂民的人啊!”顧畫蕊眼眸裏的寒意,更加冷了,這家夥的腦子倒是好使,居然能想出這麽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把她當三歲小孩來耍?
“砰!”顧畫蕊的袖子一甩,再次砸到了桌子上,冷喝道,“大祭司,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自己自作主張,在我的接任大典上做手腳!”
大祭司吓得雙腿發軟,全身都匍匐在身上,幾乎不敢動彈,連聲求饒道:“聖女,這都是小的錯,小的這麽做,全都是爲了北國百姓,聖女,小的知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命吧,小的以後一定會盡忠職守,明辯是非,絕對不會再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顧畫蕊的眸光越發寒冷,如果眸光能殺人的話,這大祭司此刻早就已經被她千刀萬剮了,她就這麽直直地看着大祭司,大祭司心中依舊十分惶恐,完全不知曉,自己下一刻的命運,究竟會如何。
顧畫蕊突然又是大喝了一聲,怒道:“大祭司,在我的面前,你就别裝蒜了,你究竟是用了什麽樣的手段,才在我的花瓣裏面下毒,讓我洗了這些花瓣浴之後,肩上的彩鳳陷入昏迷,甚至臨時消失呢?”
大祭司一時愣住了,渾身微微發抖,不過,他的眼眸裏,還是流露出了一抹迷惑的神色,搖了搖頭道:“聖女,小的不明白你的意思。”
顧畫蕊道:“是不是要我說得很明白,你才能明白我的意思?”
顧畫蕊緊緊地盯着大祭司,繼續說道:“其實,早在我未舉行接任大典的時侯,我就每天都讓自己的侍女出去采摘花瓣,回來後就做成花瓣浴,但是,我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在她們采摘的花瓣裏做手腳,撒上一些無色的藥粉,目的就是讓我肩上的彩鳳經過藥水浸泡之後,陷入暈迷,以及臨時消失。隻要我在舉行大典的時侯,當着衆多百姓的面,發生這樣的事,我就會被認定爲假聖女,而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說這是上天的旨意,然後堂而皇之地将我處死,對不對?”
“隻是,你一定想不到吧,雖然第一次浸泡了有藥物的花瓣浴之後,我全身起了濕疹,并懷疑是自己的侍女做的手腳,但是,我暗地裏,經過多次分析,并暗中查詢,終于找出了原因,所以你壓根兒就想不到,我已經找到了解藥,然後在自己的肩膀上,壓制了那種毒性的發作,這樣,在接任大典上,你的藥粉,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顧畫蕊說的每一個字,都十分铿锵有力,但是對于大祭司而言,她的話,無異于一把尖利的刀子,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髒。
他嘴唇發抖,支支吾吾着,不知道是太緊張了還是真的很不甘心,顧畫蕊又道:“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你隻要肯說出來,你究竟是受誰指使的,我一定會放過你,如果你擔心被人報複,我會想辦法讓你遠走天涯,保證那人一定追不到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家中的老小,還是顧畫蕊的話真的起到了一個作用,大祭司那神色,果然收斂了一些。
顧畫蕊唇角邊,微微勾起了一絲冷笑,靜靜地等待着大祭司答話。
哪知,就在這時,大祭司突然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一掌就要朝着自己的天靈蓋拍下去,顧畫蕊臉色一變。
“咻”的一聲,一名暗衛從旁邊沖了出來,大祭司當即被這一強大的沖擊力,給撞倒在了地上,暗衛又撲上前去,将他按住,然後将他雙手,反剪在身後。
顧畫蕊總算松了一口氣,幸好暗衛出現得及時,要不然的話,真的就要讓大祭司的目的得逞了,想不到他甯可自殺,也不願意把幕後的指使者說出來,性子真是夠犟。
不過,既然大祭司做出了這樣的舉動,那麽無論如何,今天都不再有可能從他口中審訊出什麽來了,倒不如先将他關押起來,嚴加看守,日後再對他威逼利誘,就不怕有一日他還能守得住口,不把一切都招出來。
“先把他押下去吧,一定要多派幾個人,好好看管,絕對不能讓他再出什麽事兒。”顧畫蕊冷喝道。
幾個暗衛很快就将臉色蒼白的大祭司拖了出去。
屋子裏又恢複了一貫的甯靜。
紫雨連忙将地上碎了一地的杯盤茶碗,給收拾了一番,然後又拿來抹布,将桌子擦拭幹淨。
彩芝則是跑出去,重新燒了一壺開水,泡了茶,拿了一隻新杯子,然後給顧畫蕊泡了一杯,主動遞到了她的面前,輕聲道:“聖女,你還是先喝一杯茶,消消氣吧。”
顧畫蕊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擺了擺手,示意不必了,她不想喝。
彩芝歎了一口氣,把茶水放回到了桌面上,道:“聖女,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不是已經正式接任了聖女之位了嗎?何必自己跟自己生氣呢,還是解解氣,以後的事情,就以後處理吧。”
顧畫蕊依舊淡淡地笑着,彩芝禁不住滿腹狐疑,聖女這到底是怎麽了,爲什麽總勸不聽呢?
此時紫雨已經将地上的碗盤碎片給收拾好,走了過來,嗔道:“你就别在這裏說風涼話了,那麽大的事情,差點兒要了聖女的性命,聖女若不是小心謹慎,她現在還能活着坐在這裏?你可真是站着說話不怕腰疼,要是換成是你的話,你能不生氣嗎?”
“我……我什麽時侯說風涼話了?”彩芝嘟着嘴,感到滿臉的委屈,她明明就是關心聖女,什麽時侯變成說風涼話了?
聽着二人在你一言我一語,互相責備,顧畫蕊苦澀地一笑,目光朝着二人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