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華眯着眼,看着顧畫蕊搖搖折扇笑道:“小丫頭,你這般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到是一絕。剛剛那丫鬟步履輕飄、身姿異常挺拔,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帶上一陣勁風,這樣的人你告訴我隻是一般的丫鬟?”
聽着無華信心十足的分析,顧畫蕊眼中閃過一絲狡詐,面上卻越發的平淡,笑着道:“勞煩鬼醫這般細心的觀察我家丫鬟,若是不知道的,隻當你看上我家的丫鬟了。”
無華嘴角微挑,看着顧畫蕊故意賣關子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傲然,高聲問道:“你當你不說我便問不出來嗎?”
顧畫蕊眉心一動,随後笑道:“鬼醫若是想要知道什麽自然不難,你那手出神入化的醫毒之術,即便是功力再高深的人恐怕也防不勝防。又有什麽不知道的呢。”
無華冷眼掃了顧畫蕊一眼,輕哼一聲,自然聽出了顧畫蕊眼中的激将擠兌之意,明知道顧畫蕊這般說不過是爲了挑起自己的好奇心,但是心中卻有種難以遏制的沖動,當下冷哼一聲,道:“除了醫毒我自然有其他辦法。”
“哦?”顧畫蕊聞言挑挑眉,心頭卻閃過笑意,轉頭好奇的問道:“那鬼醫若是查不出來什麽,又當如何?”
顧畫蕊心中清楚,無華雖然醫毒無雙,但是功夫卻是稀松平常的勁,隻要他摒棄掉自己最擅長的毒,水月便沒有了任何危險,正好也借此時機,自己也正好可以探查一下夜禦天訓練出來的死士,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想到這,顧畫蕊突然眸光一閃,腦子中猛然想起來當初水月第一天來的時候,自己似乎曾經笑着打趣夜禦天訓練的死士皆同他自己一般。顧畫蕊心頭一驚,自己居然不知不覺說出了死士,而夜禦天告訴自己的明明就是暗衛。
顧畫蕊輕輕斂下羽睫,眼中的情緒忽明忽暗,夜禦天不可能沒有聽出來自己言語中的失誤,但是即便如此,卻依然沒有詢問過自己,就連最簡單的試探都沒有過,全然一副一心一意相信自己的模樣。
顧畫蕊心頭不由得一動,對于夜禦天的信任和體貼,心頭一片怅然。
無華坐在一旁,一直默默觀察着顧畫蕊的神色,但是卻沒有發現分毫的端倪,心中對于水月的好奇卻是越來越大,聽到顧畫蕊的問話,一雙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看着顧畫蕊,道:“你又想道什麽主意?我可告訴你,我是不會再爲你母親的病多耽誤時間的。”
聽到無華的話,顧畫蕊才猛然回過神,眨眨眼,掩下眼中紛繁複雜的情緒,轉頭輕笑道:“我母親的病七日之内必然是會好的,隻不過是跟你讨要一顆藥丸而已。”
“藥丸?”無華口中反複咀嚼,心中暗暗思索,自己的藥丸雖然種類繁多複雜,但是大多數都是沒有經過試驗的,可以說隻是自己一時之間心血來潮的産物,即便是給了她無沒甚大礙。
想罷,無華點點頭,道:“給你沒問題,但是有言在先,有些藥丸的效果是沒人試過的,若是出了什麽問題,你可不要來找我。”
顧畫蕊一聽,眼中頓時一亮,道:“那你可有讓人假死的藥丸?”
無華一愣,臉上露出一絲迷惑,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顧畫蕊看着無華的神情,笑着解釋道:“就是那種吃下去,讓人看上去好像沒有了呼吸和溫度,但是在一段時間過後,可以自動醒過來的那種。”
聽到顧畫蕊的解釋,無華眼中湧現出一絲興味,一臉玩味的打量着顧畫蕊,口中啧啧稱奇:“诶?小丫頭,你這個想法到是很有趣,沒看出來一個大家閨秀,腦子裏居然還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顧畫蕊對于無華褒貶相加的話沒有什麽反應,一張精緻的小臉上淡笑依然,道:“我的想法不過是紙上談兵,若是鬼醫真的能做出來,才是真的值得人歎服。”顧畫蕊說的不卑不亢,但是話中卻是暗暗捧了無華一下,聽在無華耳中甚是順耳。
無華一臉輕笑的搖搖扇子,眨着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對着顧畫蕊笑道:“小丫頭說的話到是動聽這天底下,可還沒有我做不出來的藥。”說着,頓了一下,眼中意有所指的看着顧畫蕊道:“不過……”
“不過若是鬼醫你可以問的出我這婢女的來曆,這藥丸的事情,便就此作罷。”顧畫蕊笑着接過話頭,眼帶笑意的說道。
看着顧畫蕊如此知情識趣,無華也不再猶豫,“啪”的一聲合上手上的折扇,笑道:“好!那我們便一言爲定。”
顧畫蕊聽到無華的話,臉上的笑意加深,眼中水波盈盈,映着明媚的陽光,越發明亮炫目。無華在一旁看着,也不由的被顧畫蕊的美所震驚,。
一直以來都知道顧畫蕊生的容貌脫俗,傾國傾城,隻是今天不知爲何,卻有種異樣,明明嘴角溫和的笑意讓人如沐暖陽,但是那雙清冷的眼睛裏,卻是一片冷漠,矛盾而又和諧的組合在一起,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沉溺其中,一探究竟。
無華看的迷蒙,卻猛地心頭一頓,一雙桃花眼地極快的閃過一絲陰郁,随即恢複往常放浪不羁的笑意,好像不經意的問起:“不過話說回來,你要這假死的藥可是有什麽用?”
顧畫蕊卻沒有回答,隻是輕輕站起身,笑意淺淡的看着無華道:“若是鬼醫真的能夠研制出這藥丸,在讨論用途不遲。”言下之意,卻好像是笃定了無華一定不會問出水月的來曆一般。
無華看着顧畫蕊的背影,桃花眼中暗光流轉,轉瞬即逝。
顧畫蕊自然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灼熱視線,但是依舊步伐平穩,沒有絲毫的慌亂。早在決定對顧長衛動手的時候,顧畫蕊就已經起了将沈芷喬送走的想法,現在的沈芷喬對顧長衛已經沒有了什麽情誼,唯一留下來的原因不過是因爲自己,更何況,沈芷喬的身份,也是顧畫蕊不得不想辦法藏匿起她的原因。
顧畫蕊和無華的約定屬于臨時而爲,但是顧畫蕊的這個念頭卻已經存在已久。晚間夜禦天再次前來的時候,顧畫蕊想着先解決眼前的目前,所以一時也沒有來得及提。
對于夜禦天自從她受傷後,幾乎每天晚上都準時來報道的情況,顧畫蕊哭笑不得,看着站在一側的夜禦天,無奈道:“我的傷已經好了,怎麽你還是天天跑過來,真的将顧府當成你家後花園了不成。”
夜禦天仔細看了看顧畫蕊的神情,到是沒有生氣的迹象,暗暗放下心,面上卻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正色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管你自然是應當的,即便你不願意,這也是我的責任。”
顧畫蕊看着夜禦天一本正經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也不白跟他胡攪蠻纏,笑着轉移話題,道:“明日的事情,可都安排妥當了?”
夜禦天聞言,眼中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看着顧畫蕊的目光也變得奇奇怪怪,嘴角輕揚道:“這是自然,明天定要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顧畫蕊眼眸一閃,腦子中好像閃過了什麽,但是一閃而逝沒有抓到,整個計劃自己已經跟夜禦天反複商榷了好幾遍,應該是沒有什麽漏洞了。
顧畫蕊在腦中極快的過了一遍明日的安排,覺得沒有什麽問題,暗暗放下心,看着夜禦天溫聲道:“”既然如此,那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明天可是有一場大戲。
夜禦天眨眨眼,看着顧畫蕊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亮光,也不再糾纏,點點頭,笑着離開了。
第二日一大早,顧畫蕊在水袖的服侍下起身,爲了今日皇上的壽宴,特意換上了一套淺金色的雲紋百褶流仙裙,衣袖處繡着精美的圖案,裙擺層層疊疊,每邁一步就好像掀起一陣金浪。人面桃花,顧畫蕊原本就已經十分美麗的笑臉稍加裝飾,五官越發的精緻清麗,螓首蛾眉,膚如凝脂,靜态極妍。
看着裝扮好的顧畫蕊,水月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平日裏的顧畫蕊打扮清淡,出塵脫俗,沒想到稍加裝飾以後的小姐居然這般美貌,再加上周身冷凝的氣場,讓人不敢直視。
水袖在一旁難得發現水月愣神,看着水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顧畫蕊,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出來,對着水月搖搖手,笑道:“水月,回神啦!”
聽到水袖的聲音,水月才猛然回過神,一轉頭,正好對上了顧畫蕊和水袖笑意嫣嫣的臉,不由得面色一紅,單膝跪下,拱手請罪道:“奴婢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