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畫蕊笑着瞥了一眼顧錦惠笑意妍妍的樣子,眼底閃過一抹冷嘲,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緣故呢。”
楊婉兒仔細瞄了一眼顧錦惠的模樣,眼中還有有些懷疑,低聲勸導:“你家四小姐一看就不是個省心的人,你還是小心點,省的她背地裏給你下絆子。”
顧畫蕊笑笑沒有說話,顧錦惠今天這番做派确實是和原來的行爲大相徑庭,想到這,顧畫蕊眼底閃過一絲冷芒。
正說着話,就見遠方容惠郡主,帶了一幫官家小姐,浩浩蕩蕩的朝着顧畫蕊這邊走過來。
顧錦惠一看,趕忙跑到顧畫蕊身側,好似給顧畫蕊撐場一樣,氣勢洶洶的瞪着容蕙郡主。
楊婉兒看到顧錦惠這般動作,心中的怪異之感更重,原本一心提防着容蕙郡主的心思,現在更是分了三分到顧錦惠身上。
容蕙臉上帶了冷笑,緩步走近,做工精緻的錦緞馬靴踏在地上沒有絲毫的聲音,但是她手中那根不時甩一下的長鞭卻讓人心頭發麻。
“怎麽?昨天不還是一副志氣滿滿的樣子,怎麽今日見了我竟慫成這樣?連句話都不敢說了嗎?”容蕙冷眼掃了一眼楊婉兒,滿眼不屑的嘲諷道。
楊婉兒隻是一時被容蕙的氣勢攝住,聽到容蕙的話,不由得愠怒,正要反唇相譏,卻被顧畫蕊一把拉住,隻見顧畫蕊臉上挂着溫和的笑意,全完無視容蕙那挑釁的目光,道:“容惠郡主今日真是意氣風發。”
聽到顧畫蕊的稱贊,容蕙眼中閃過得意,随即冷下臉,道:“算你有眼光,若是現在你主動認輸,本郡主還會放你一馬。”
話音剛落,就聽到容蕙身後那群官家小姐一個個都滿是不屑的附和道:“郡主心情好,你們還不直接認輸算了,可别到時候丢人。”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也敢跟郡主作對,真是不知死活。”
各種鄙棄的話從那一張張小嘴中吐出,聽得容蕙甚是舒坦,挑着眉掃了一眼顧畫蕊的臉,隻見那張絕美的小臉上依舊是笑意淺淺,一雙水眸中目光沉靜清澈,沒有絲毫要發怒的迹象。
雖然顧畫蕊對容蕙的挑釁無動于衷,但是一旁的楊婉兒,卻被容蕙的嚣張激起了不服之心。楊婉兒梗着脖子正要說話,就感覺到顧畫蕊的手卻緊緊地攥了一下她一下,雖然心中不明所以,但還是強自壓下心頭的怒火,憤憤的扭過頭,不再看她。
容蕙一看顧畫蕊毫無反應,眉心一皺,如果顧畫蕊不接茬,這往下的戲就不好唱了。
想着,眸光掃過顧畫蕊身後的顧錦惠,顧錦惠機靈的暗暗點頭,當下站出來,看着容蕙郡主高聲反斥道:“認輸?我們憑什麽認輸。還沒上場,你又怎麽能保證自己一定會赢,别到時候丢了臉再來後悔。”
沒想到顧錦惠居然會站在蕊兒這邊,楊婉兒一臉驚詫的看着她,眼中浮現出濃濃的不解。而站在一旁默然不語的顧畫蕊看到顧錦惠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嘴角微微勾騎一抹冷笑。
“大膽!你是什麽東西,也敢這麽跟我說話!”容蕙郡主毫不留情的對顧錦惠呵斥道。微微挑挑眉,一臉嫌惡的道:“不過是個庶女,真拿自己當個主子了不成!”
顧錦惠被容蕙一頓搶白,雖然早有準備,但是這番話毫不留情的說出來,還是讓顧錦惠又是羞愧又是氣惱。
平日裏庶女的身份便是她最大的忌諱,從小就拼命的表現,想要讓人們忘記這個庶女的印記,但是現在被容蕙郡主一頓刺,隻覺得滿臉漲紅,氣血上湧,暗地裏一咬牙就往容蕙郡主身邊沖過去!
隻是還未近到容惠郡主身側,就被她手中的長鞭一甩,生生頓住了腳步。顧錦惠無奈而又憤懑的站住身子,恨恨的看着容蕙郡主。
容蕙郡主看到顧錦惠的神情,不屑的一笑,看着顧畫蕊道:“原來顧家的女兒竟是這般沒用的廢物,本郡主今日也算是見識了。”
周圍的人頓時哄笑一聲,對顧家的兩個姐妹更是放肆嘲笑。
隻聽見一個尖銳的女聲道:“我早就聽說了,顧家的主母來曆不明,身份下賤,就憑這一張狐媚的臉,居然也能坐上主母,也難怪現在顧家的人越發不成器了。”
顧畫蕊聽到這話,原本還是毫無在意的神情頓時變了,眼底的冷光漸漸凝實,嘴邊的弧度也染上了幾分冷漠的寒意,擡眸一掃,隻見那女子正是張恒張家的庶女二小姐。
一直以來,張家追随在魏長征左右,以魏長征的意見馬首是瞻,想來此刻是自以爲有了容蕙郡主撐腰,得意忘形了。
顧錦惠聽到這話,心頭一喜,這顧畫蕊最在乎,最疼惜的可不就是她那個百無一用的娘嘛。此刻被大家羞辱,必然不會再人氣吞聲。顧錦惠這般想着,又暗自瞧了瞧顧畫蕊的神色,心中更是笃定。
還未等顧錦惠再開口,就看到顧畫蕊身形一動,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着剛剛大放厥詞的張小姐就是一巴掌,“啪!”清脆的一個聲音,頓時鎮住了在場所有的人。
張小姐一臉不可置信的捂着臉,瞪着顧畫蕊,尖叫道:“你,你居然敢打我!”
顧畫蕊冷冷一笑,眼中攝人的寒意越發濃重,緊緊逼視着那小姐的眼睛,聲音沉的能滴出水:“張小姐真是好大的膽子!”
張小姐被顧畫蕊的一巴掌打的火冒三丈,想都沒想的喊道:‘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不過就是下賤女人生的下流坯子,呸!’
這般污言穢語從一個大家閨秀的口中說出來,衆人都覺得一陣驚詫,看着張小姐的眼光夜漫漫的變了。
楊婉兒看到這張小姐還是這般不知悔改,冷着臉走上前,“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張小姐的另外一張臉上,冷喝道:“你算個什麽東西!顧府的夫人也是你能随便侮辱的嘛!”
頓時,就看到張小姐原本一張粉嫩可喜的小臉上,兩個鮮紅的五指印高高腫起,嘴角似乎隐隐滲出鮮血,可見兩人力道之大。
容惠郡主看到兩人這般不敗戰績放在眼裏,臉上罩上一層陰沉之色,怒聲道:“顧畫蕊!楊婉兒!你們兩人居然敢毆打張家小姐,不想活了嗎?”
顧畫蕊猛然轉過頭,入水的眸子此刻已經凝結成寒冰,森森冷意從眼底冒出,一眨不眨的盯着容蕙,嘴角緊緊抿起,看着容惠郡主,凝聲道:“顧府嫡母,三品诰命,而張家的一個庶出小姐也敢出演辱罵,以下犯上,我身爲顧家嫡女動手教訓一下,又有何不妥!”
顧畫蕊的一番話,氣勢凜然不可欺,眼眸一掃,眼底那駭人的煞意頓時壓住了衆人嗡嗡的議論聲。一時間,衆人皆被顧畫蕊的氣勢所迫,大氣都不敢出。
顧畫蕊環顧四周,冷笑一聲,看着容蕙郡主道:“郡主,你現在還有什麽疑問嗎?”
“你!”容惠郡主被顧畫蕊氣的一頓,怒哼一聲,一甩鞭子,氣勢洶洶的喊道:“既然顧家大小姐這麽想要維護顧家的聲譽,那接下來的賽馬可要好好發揮,千萬别給顧家丢臉才是!”
顧畫蕊似笑非笑的看着容蕙,聲音越發冰冷:“樂意奉陪。”
就在兩人争執間,隻聽到身後小太監尖銳的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衆人在顧不上容蕙郡主和顧畫蕊的争執,急忙轉身,跪倒在地:“皇上吉祥。”
張家小姐見到皇上,不敢再放肆,即便是臉上腫痛難忍,還是不敢擡頭,而顧畫蕊身側的顧錦惠卻眼眸一亮,氣鼓鼓的悄悄擡起頭。果然被皇上一眼瞧見。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幽光,眼眸微眯,仔細瞧了瞧幾人的神情,除卻顧畫蕊一臉淡然看不清楚情緒外,其餘人的眉宇間或多或少都有些憤懑不滿。
皇上的目光定在張家小姐身上,當下沉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話一出口,張家小姐不由得身形一抖,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開口。顧錦惠眼珠一轉,臉上露出一絲氣憤之色,壯着膽子擡頭道:“回禀皇上,剛剛這張小姐出言侮辱,瞧不起我姐姐的馬術,出言相機,這才被姐姐教訓!”
顧畫蕊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顧錦惠這話掩去了先前話中張小姐對顧府嫡母的侮辱,還偏偏将自己推出去,聽在皇上耳中,自然會認爲是自己行爲跋扈,處事嚣張。
果然,皇上聽完顧錦惠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危險,面色露出一絲不滿,氣勢威嚴的看向顧畫蕊,凝聲反問道:“是這樣嗎?”
顧畫蕊倒是沒有絲毫的驚慌,淡然的擡起頭,氣定神閑的回答道:“回皇上,原本隻是容蕙郡主想要挑戰臣女馬術,不知爲何卻引起了張小姐的不滿,出言侮辱顧府,才導緻現在的局面,請皇上明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