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畫蕊乞求一般的張大眼睛看着風蘭奇,“不知道姨娘和妹妹能否成全?”
“隻要你們懂事,我風蘭奇也不會趕盡殺絕。”
“謝二姨娘,謝二姨娘。”顧畫蕊就像得到恩赦一樣的不斷言謝,“既然如此,不如二姨娘今日下午就派人到暖春院測量尺寸重新裝修,好盡早搬進去。”
顧落漱看顧畫蕊一副狗腿的樣子,譏笑說,“就憑你這樣的眼光和見識還敢當嫡女,真是贻笑大方。”
顧畫蕊也不生氣,“妹妹說的是,其實我也覺得妹妹更合适。”
轉眼,下午,顧畫蕊提着親手做的糕點,帶着水袖月濃來到福壽齋,向祖母請安。
老太君自打顧長衛官拜丞相之後,一直醉心佛法,潛心研習,所以顧畫蕊一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的寺廟香火的香氣。
老太君坐着飲茶,看見顧畫蕊,先免了禮,慈祥的講她叫到跟前,“你這丫頭,怎麽這麽久沒來看你祖母了?祖母可想你了。”
“祖母,蕊兒可是有隐情的。”顧畫蕊将手中的書卷雙手呈上,“祖母,蕊兒前不久在一家書齋内看到這本珍藏版絕版的西域佛經,釋迦牟尼心經,可惜老闆也是修養佛法之人,不肯賣,所以孫女這些天日日去書店,且将這本佛經抄下來,送與祖母。”
“蕊兒你說的可是真的?”老太君将抄寫的經書拿在手上一頁一頁的翻開,果然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一本,還是原版西域經文加注解的,老太君激動的拉着顧畫蕊的手,“蕊兒啊,辛苦你了,整個相府隻有你才是真心對待我這個老太婆。”
顧畫蕊淡淡一笑,垂眸,掩去眼底悲傷,這經書自然不是來自書齋,而是明岫岩的珍藏。明岫岩是她二次被賣入青樓時,遇到的唯一一個除了夜禦天之外,不輕賤她的人。
她和明岫岩算花間知己,在明岫岩爲人所害之後,這本書便是她唯一可用來思他念他之物。
顧畫蕊嘴角帶出幾分苦澀,“隻要祖母高興,蕊兒也就高興了,隻是不知道還能陪伴在祖母身邊多久。”
老太君一聽眉頭皺了起來,這蕊丫頭雖然平日脾氣壞了一點,但好歹是她看着長大的,骨子裏是疼惜顧畫蕊的。
老太君多精明的人,明察秋毫的目光掃過顧畫蕊臉上的戚戚之色,心裏便明白了三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你且告訴祖母,祖母爲你作主。”
“沒有,沒人欺負蕊兒。”顧畫蕊低着頭,話是這麽說,可是語氣中滿滿的全是欲言又止,不敢多說,眼淚更巴巴的掉了下來,一看就是内情深深。
“你說,祖母給你撐腰,在祖母這裏沒什麽不能說的。”
“嗚嗚,祖母,蕊兒身爲子女,不敢說父親的壞話。孫女知道父親不喜歡母親,日日不見母親,讓母親每天以淚洗面,想把我們母女倆趕出府去。”
“可是二姨娘已經有父親的寵愛了,落漱妹妹也搶走了父親所有的喜愛,爲何還要這般趕盡殺絕?您知道母親體弱多病,受不得寒,現在姨娘要将母親趕出暖春院……嗚嗚……”
“豈有此理!”老太君勃然大怒,好你個顧長衛,我雖然不管你在外面胡作非爲,但是寵妻滅妾到這個地步,真是混賬東西!
“海蘭,你去把那個孽障給我叫過來,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連我這個老太婆也要一同趕出府。”
“是。”海蘭姑姑立刻帶人去請。
顧畫蕊忙佯裝害怕的說,“祖母,父親要是知道是我告狀,我……”
“好孩子,苦了你了。你先下去,這件事情祖母給你作主,定不會叫你委屈了。”
“孫女謝祖母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