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太子殿下

吳氏沉下臉:“不行,反正大寶的親事今年一定要定下來,旁的人家像是他這麽大的,孩子都滿地跑了。”

關秀秀也不惱,笑眯眯的道:“姆媽何不去問問哥哥呢?”

她就不信,關大寶苦學多年,甘願在這當口放棄科考,娶個娘子隻怕也是獨守空房,依照關大寶那耿直的個性,定然萬萬不願意的。

吳氏狐疑的看了關秀秀一眼,哼了聲道:“好,我去問你大哥。”

到了晚上,關大寶從郭家讀書回來,沒等吳氏開口,卻帶回來另外一個消息,李氏有喜了。

吳氏張大嘴巴,半晌拍着手笑道:“這可真是大喜事,等我明天去道聲恭喜。”

關大寶滿臉漲紅,他已經成年,男女之事從郭志禮哪裏知曉了一些,爲難的道:“師母現在惱的很,誰都不見,師傅已經和郭志禮擠了兩宿了。”

吳氏掩嘴笑了起來,李氏這是怕羞呢,長子畢竟都年過二十了,若不是這四年戰亂耽擱,怕是奶奶都做得了。

吳氏想了想,道:“秀秀,明天你和我去郭家,我給你嬸娘好生說道說道。”

關秀秀還在震驚當中,前一世李氏這個時候已經過身了,沒想到這一次不但活的好好的,竟然還有了身孕,她含糊的應了吳氏一聲,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麽變化。

關大寶這一打岔,倒是把吳氏的心思引開了,也忘了和關大寶說親事的事情。

到了晚上。吳氏收拾完,穿着小衣進了被窩,一個熱乎乎的身體立刻貼了過來,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摟住了她的腰身。關槐一口熱氣噴在了她的耳邊:“咱們也給秀秀生個弟弟吧!”

吳氏身子已經化做了一灘泥,任由關槐施爲,到了那緊要關頭。她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臂膀上,片刻之後,汗濕發梢,狠狠的罵道:“你跟人家學什麽,都要抱孫子的人了!”

關槐嘿嘿一樂,身子往前一頂,竟是又要再弄一遭。慌的吳氏趕緊推他,“明天還要去郭家呢!”

隻是男人瘾頭上來,哪裏管的了那許多,硬是弄的吳氏又丢了一次身子,這次吳氏疲憊的閉上了眼。也懶得說他了。

第二日,吳氏撿了幾個雞蛋,仔細的包了,帶着關秀秀一起,往郭家去了。

看到吳氏到來,郭浩儒簡直大喜過往,他家娘子已經幾天不跟他說話了,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害羞什麽呢。

李氏出來,看都不看郭浩儒一眼,牽住了吳氏的手,道:“姐姐,我們屋子裏說去。”

關秀秀乖巧的跟在了吳氏身後,一起進了裏屋。

郭浩儒眼巴巴的望着妻子的背影消失在了視野裏。一臉郁卒,郭志彬眼巴巴的望着關秀秀的身影,同樣一臉郁卒,郭志禮心道,傻爹傻弟弟,自己莫不是撿來的吧。

吳氏坐定後,拉住李氏的手,看她氣色尚好,單刀直入的道:“妹妹,不是姐姐說你,你這個年紀還有身孕,要比旁人更加注意才是。”

因了吳氏說話時語氣正經,态度嚴肅,李氏原本的尴尬登時去了許多,認真的聽着吳氏講着,什麽頭三個月要好生安胎,莫要碰涼水。

李氏一一記下了,到吳氏告辭的時候,心結已經去了許多,她緩緩的摸着肚子,第一次露出了笑臉:“幸好老大還沒成親,不然這媳婦和婆婆一起有了身孕,可真丢人死了。”

關秀秀在一旁聽得感慨萬千,上一世,這個時候,差不多她也快嫁到郭家了,第二年就有了大妮。

一時間有些走神,吳氏連喚她幾聲才回過神來,卻是李氏剛剛有孕,吳氏不便打攪,喚着她回家去。

母女二人和郭家作别,關秀秀看到路邊停了一輛馬車,在這村子裏馬車實在是稀罕物,不由多看了幾眼。

馬車中的人的手一松,勾起的一角簾子随即落下,把車中之人擋了嚴嚴實實,他靠在了車壁上,想着方才少女好奇的打量時望過來的娟秀面容,暗忖道,的确是高了,也漂亮了。

待吳家母女走遠,郭家父子正要回轉之即,馬車的馭者跳下車來,大步走到了郭家父子身前,彎腰喚道:“郭先生,我家主人有請。”

郭浩儒一怔,轉過身來,順着馭者的手指看去,見那不過是一輛普通馬車,沒有任何标記,不由問道:“敢問你家主人是?”

馭者神态恭謹:“我家主人名諱不敢說,隻是主人喜好紅色。”

紅色,那豈非是一個朱字!

郭浩儒的臉色變了,他看着馬車的雙眼眯起,不知道來的是哪一個朱家子孫!

郭志禮擔心的看着父親,郭浩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帶着弟弟先回去,我去去就來。”

話罷,郭浩儒向着馬車走去,那名馭者落後半身,恭謹的跟在他身後。

郭志禮的眉頭舒展開,所謂打狗看主人,同樣的,從下人的态度上也能揣摩出主人的心思,這名馭者如此謙卑,說明父親在那朱家子弟心中的地位很重。

他拽住郭志彬:“走吧,回家去。”

郭浩儒已經到了馬車前,車門一打開,一股糕點的甜香撲面而來,他微一愣神,車門已經關上,對面的青年面白如玉,一人占據了一側車廂,微笑着看着他,郭浩儒眉頭一緊,低聲喚道:“太子殿下!”

朱高熾眉毛揚起,興緻頗高的問道:“哦?先生是如何看出來的?”

郭浩儒低下頭,态度恭謹,若說以前,這位還隻是燕王世子,在他們這些滿腹經綸的文人面前,不過是一個頗有權勢的藩王,不可能獲得他們太多的尊敬。

但是現在。燕王朱棣登上大寶,燕王世子便成了大明太子!乃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尊貴至極的存在。

“在這個地界,能夠出現于此的隻有太子殿下和二殿下,而二殿下據聞已經和皇上一起進京了。”郭浩儒斟酌着用詞。小心翼翼的生怕觸怒對方。

朱高熾大笑出聲:“先生是想說我那二弟骁勇善戰,所以和父皇一起攻入應天府吧。”

郭浩儒閉嘴不言,他少年之時。家中和帝王家往來緊密,甚至他也多次蒙太祖皇帝召見,深谙與朱家子孫打交道的竅門——有些話,對方可以說,自己卻不可以說。

朱高熾眯起眼,對郭浩儒的謹慎十分滿意,他伸出手。示意自己對面的位置:“先生請坐。”

郭浩儒半彎的腰終于坐了下去,卻依然仔細的隻搭了半個榻邊,視線落在了兩榻之間的案幾之上,見上面琳琅滿目的擺了各種糕點果子,鋪排了整整一桌子。視線不由更加低垂。

朱高熾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條斯理的喝着,絲毫沒有禮讓一下郭浩儒的意思,他喝了半杯茶,漫不經心的道:“先生坐穩了。”

郭浩儒一怔,擡起頭來,卻見朱高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口中輕輕的說道:“剛剛得到的消息。方孝孺拒爲父皇起草繼位诏書——”

郭浩儒屏住了呼吸,眼睛逐漸睜大,心神已經不知道飄到了何處——燕王剛愎自用,連自己的親侄子都敢反,何況一個小小的文人!

朱高熾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聽着十分悅耳。可說出的話卻仿佛一把鋼鋸,在郭浩儒的耳朵中生生的割出血來:“帝怒,命誅殺之,同時,株連十族。”

無數道驚雷炸起,縱然朱高熾已經事先提點過,郭浩儒依然驚的一躍而起,腦袋砰的一聲撞到了車頂之上,撞的迷迷糊糊之際,他聽到自己說道:“十族?怎會有十族?”

自古犯下觸怒帝王大罪的,誅殺九族已經是極限,包括父親四族,母親三族,妻族二,連妻子的父親,嶽母的娘家也包括在内,可謂斷盡血緣,世間再無此姓。

郭浩儒心神震蕩之際,卻是脫口而出,這第十族又是個什麽玩意?

“十族,怎會有十族?”朱高熾目光深沉的重複着郭浩儒的話,唇角蕩開一抹殘酷的笑容:“加上朋友學生,不就是第十族了麽?”

郭浩儒擡起頭,不敢置信的看着朱高熾,方孝孺何許人也,祖父的親傳弟子,又是建文帝的帝師,說一句知交滿天下也不爲過,而燕王朱棣,竟然要殺光所有和方孝孺認識的人麽?!

郭浩儒牙齒打着戰,聲音顫抖的問道:“他,他要殺光讀書人的種子麽?!”

誅十族,何其殘暴!燕王此舉,堪比纣王幽王,郭浩儒可以想象,天下讀書人會如何熱議此舉。

朱高熾沒有吭聲,把自己喝了半杯的茶水放到了郭浩儒身前。

郭浩儒雙眼呆滞,舉起茶杯,一幹而盡,茶水有些涼了,入口未免苦澀,卻奇異的安撫了他暴動中的精神。

朱高熾緩慢的擡起頭,看着郭浩儒,二人視線對上,朱高熾慢條斯理的道:“郭先生,也是方孝孺的至交好友吧。”

郭浩儒手一哆嗦,手裏的茶杯險險的沒有落到地上。

下一秒,郭浩儒的手指猛然一縮,卻是牢牢的握住了茶盅,手指關節泛着青白,人卻是鎮定下來了。

他看着朱高熾,徐徐的綻放了一個笑容:“不知太子殿下找在下所謂何事?”

朱高熾幾乎要鳴掌叫好,不愧是郭大儒的嫡系子孫,單憑這份頃刻間控制所有情緒的本事,已經足夠站到廟堂之高了。

郭浩儒的确是狀元之才,片刻功夫就想清楚了前因後果,知道自己前來,定然給了他選擇。

朱高熾緊緊盯着郭浩儒,不容他有半分躲閃,一字一頓的道:“我要先生,爲皇上起草就位诏書。”

就位诏書!

又是一串驚雷在耳邊炸開,郭浩儒的眼睛蓦然睜大,心神極度震蕩。他随即低低的笑出聲來,當年祖父便曾經說過,太祖生的一頓好兒孫,個個精于算計。今日看來,朱家血脈的确不同凡響。

打的真是好算盤!

可以想象,方孝孺必然堅持太孫才是皇家正統。拒而不寫诏書,縱然朱棣一怒之下誅殺了方家十族,在後世之上,史書卻必然會重重的書上一筆極重的筆墨——方孝孺浩然正氣,不屈服皇權,定然流芳千古。

可以說,方家用一家血脈。換來了青史留名。

而這個時候,郭浩儒作爲郭大儒的嫡親孫子,卻接受了郭大儒最得意的小弟子拒絕去做的事情,真可謂是**裸的打臉,方孝孺的選擇。頓時成了一個笑話。

朱棣誅殺方孝孺十族的影響,必然被降到了最低。

同樣的,和方孝孺的清名相對的,郭浩儒必然背負累累罵名,甚至于連郭家的名聲也将被他拖累,奴顔媚骨,卑尊屈膝,一個又一個的同類詞語不假思索的跳了出來,在郭浩儒腦中不斷的盤旋。

讀書人的清高自賞讓他瞬間就要把一個不字脫口而出。卻在将将出口的瞬間生生的咬了下來,舌尖沁出了幾顆血珠,口中腥鹹,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又酸又澀——方孝孺被誅十族的例子就在前面!

仿佛看出了郭浩儒的猶豫,朱高熾慢慢的道:“郭先生就算不爲自己想想。也該爲妻子兒女想想,當年國公府的嫡長孫女是何等的光彩照人,說起來,我和嫂夫人還有些血緣關系,該稱上一聲表姐才對,你忍心讓表姐腹中幼子尚未出世就已經失去父親麽?”

朱高熾的聲音緩慢的仿佛一首催眠曲,卻聲聲驚魂,讓郭浩儒的心如在油鍋之中煎熬不停。

車廂内陷入了難言的沉默,朱高熾好整以暇的看着郭浩儒清俊的臉上流露出種種情緒,悲憤,失望,痛苦。

半晌,郭浩儒臉上的神情趨于堅定,他定定的看着朱高熾,問道:“我在方孝孺十族之中,我的妻兒卻不在,太子殿下,我說的可對?”

朱高熾默然,片刻後,他從袖子中抽出了幾封信箋,放到了桌子上,仿佛不經意的,從滿桌子的果盤一端推到了另外一端,中間碰倒了幾盤油果子,把信箋浸沒的油漬滿滿。

郭浩儒一眼認出上面的字體,分明是自己與方孝孺的來往信箋,他狐疑的看向了朱高熾:“殿下,這——?”

朱高熾微笑着看着郭浩儒:“先生放心,毀了這幾封信箋,再無人能找出先生和方孝孺有來往的證據。”

郭浩儒定定的看着那幾封信箋,遲遲沒有伸手,方才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舍了妻子兒子,若是朱高熾一味以權勢相逼,他也許還會拼個魚死網破。

朱高熾如此動作,他卻是看不懂了。

朱高熾雙手交叉在身前,眼中滿是欣賞,榮辱不驚,保留做人底線,同時又能審時度勢,這樣的人,一旦登上天子堂,必然一飛沖天!

“先生可曾想過,父皇登基已經是大勢所趨勢無可擋的了。”朱高熾一反一直以來的緩慢聲調,聲音嚴肅起來,卻有了推心置腹的味道。

郭浩儒擡起眼,定定的看着朱高熾,半晌,他沉默的點了點頭——哪怕方孝孺付出了十族的代價,也絕無可能阻擋燕王登基!

朱高熾的聲音悠遠,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先生可聽過這樣一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郭浩儒渾身一震,倒是第一次認真審視起了面前的這位太子殿下,朱高熾神态祥和,任由對方打量。

郭浩儒反複琢磨着這一句話,莫名的,一個小女悠然的聲音也從心底再次響起,“郭叔叔,對于我們老百姓來說,誰做皇帝都一樣,隻要能讓大家吃飽飯,那就是好皇帝。”

朱高熾看出了郭浩儒的猶豫,他當機立斷趁熱打鐵:“郭先生,人生百年,竊以爲方孝孺乃一迂儒,成就的不過是個人的小節,爲人臣子者,當首先爲百姓着想,其次才是君上,若是能真真正正的爲百姓做些實事,這才是真正的大節啊。”

郭浩儒流落偏遠之地多年,一直沒有放棄讀書,也一直教育着兒子弟子。爲的不過是有朝一日重回朝堂,重振家風。

同時,郭浩儒和一直居于廟堂的方孝孺又有所不同,他流落到了鄉野田間。和農人爲伴,與種田人家相交,深谙民間疾苦。朱高熾這一番話,倒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之上。

朱高熾察言觀色,看到郭浩儒的神情有所松動,循循善誘道:“先生若是此時站出來,爲父皇正了名聲,父皇必然重用先生,先生倒時自可一展長才。”

郭浩儒終于下定了決心。他認真的看着朱高熾,反問道:“那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如此誘導于我,又要我爲太子殿下做些什麽?”

朱高熾笑了,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輕松,他随意的道:“什麽也不用做。”

郭浩儒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詫的表情。他喃喃的複述着朱高熾的話:“什麽也不用做?”

朱高熾的身子放松,拈起一顆果子丢到了嘴巴裏,慢慢的品着味道:“先生什麽都不做,就已經是幫我了。”

郭浩儒一怔之下,反應過來,燕王朱棣何等的英明神武,性格又是何等的強勢,若是朝臣和太子結黨,必然爲他所忌。到時候,無論是太子,還是他自己,都是大大的不妙。

朱高熾看着郭浩儒,好心好意的又補充了一句:“先生不幫我,也不幫二弟。就已經極好了。”

郭浩儒頓時一陣輕松,他終于松了口:“好,我答應您了。”

朱高熾亦是放松下來,這一次,他提起茶壺,親自給郭浩儒倒滿了茶水:“過幾天,自會有人在父皇面前提起先生,該如何做,先生怕是心中也有數,從此以後,我和先生,就是路人了。”

郭浩儒抿起雙唇,看着朱高熾,舉起茶杯,一飲而盡,随後轉身下車,再不發一言。

朱高熾拿過茶杯,給自己斟上,慢慢的品着:“這位郭先生,真是個妙人啊。”

在他發出評價的同時,郭浩儒也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已經駛離的馬車,太子殿下,真是一個妙人啊。

回到了家中,方才答應下來的事情,郭浩儒自然不會後悔,方孝孺被誅十族的事情卻緩緩的浮上了心頭,當日晚上,郭浩儒大醉酩酊,在醉的不省人事的時候,卻被李氏令郭家兄弟給擡回了房間。

喂茶擦汗,李氏忙的疲了,最後在郭浩儒身側和衣而眠,郭浩儒清晨醒來,看到妻子略顯疲勞的臉,心中柔情泛起,手指沿着李氏的眉眼,細細的勾勒。

李氏被臉上的瘙癢弄醒,迷糊的看到郭浩儒近在咫尺的臉,鼻端還嗅到了一股酒氣,新仇舊恨登時一起發作,她伸手推開郭浩儒,惱道:“你怎麽不醉死算了。”

也不知道姓郭的何時開始喝起酒來,聽大兒說,還又哭又笑的,隻是口齒含糊不清也不知道說的什麽,把李氏吓了一跳,昨日裏照顧姓郭的時候,就一直在想着今日裏怎麽算賬。

李氏先來了一個下馬威,半晌身後無聲,李氏按捺不住,正要回頭輕叱之際,耳邊傳來了郭浩儒溫柔的低語:“娘子,你跟着我這麽多年,辛苦了。”

李氏一怔,回過頭來,狐疑的看着他,對上妻子清澈如水的眼,郭浩儒下一句話是怎地都說不出口了,他把以後會更加辛苦的這一句給生生的咽了下去。

郭浩儒滿心苦澀,方孝孺的事情,還是暫時不要說了,妻子畢竟有孕在身。

郭浩儒穿鞋下地,片刻功夫,打回了一盆溫水,服侍着李氏洗了臉,李氏心中懷疑更盛,郭浩儒往日裏雖然也溫柔體貼,卻也不會到這種地步。

随後的幾日裏,郭浩儒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妻子,一逮到機會就教育兩個兒子,要孝順母親,照顧好母親的身體。

搞得一家人草木皆兵,這一日,李氏終于忍不住了,她一拍桌子,摔下筷子:“郭浩儒!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

話音未落,便聽到外面的叫門聲:“郭先生可在?”

咳咳,書好像一下拔高了,哦呵呵呵~曆史的輪子終于被撬開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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