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不是小學班集體,有點小事就去告老師,那不是總裁助理,那是職場MT,專拉職員的仇恨,最後落得人厭狗嫌炒鱿魚的下場。
比如說有時候去别的部門看到有些職員在中午最困倦的時候刷一下微博,聊一會兒天,他從來都不會管,隻要這些部門按時按量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至于有些人違背職場規則,把公司的信息洩露這種事情,就算他不處理,部門經理也會因爲擔心受到牽連而向上級報告,一般這種事情沾上了大多都是辭退的結果。
接待完兩撥客戶經理,陸承餘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拿起簽好的合同站起身,見門口打雜的小妹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己,他朝她笑了笑,起身出了會客室,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新來的小姑娘應該是曹京申的助理。
打雜小妹也忙回了一個笑,看着陸承餘的背影,歎了口氣,雖然都挂着助理的名頭,但差别卻不小。陸助理能在接見客戶的時候,就把合同定下來,口才手腕真是一般人比不上的,這簡直就是她心目中的男神啊。
想起陸助理就是微博上前段時間很紅的Q大學霸校草,她掏出手機發了一條微博:“圍觀了男神三言兩語就搞定兩個難纏的客戶的過程,風度翩翩,英俊帥氣的男神,請收下我的膝蓋!我要做你的老纏粉!!年年有餘”
她發了微博後,就退出微博繼續做事去了,不知道這條微博被不少網友轉發,有人熱血求轉播,有人嘲諷說是炒作,很快陸學霸在這場争論中,升級成爲陸男神。
陸承餘不知道自己在微博上又火了,他把簽下來的合同給了曹京申,順便在曹京申辦公室蹭走一盒茶葉,才慢條斯理的回樓上自己辦公室,然後就接到前台内線電話,說是有名叫穆啓融的先生要見嚴穆,并且已經跟嚴穆提前通過電話了。
既然姓穆,那應該是老闆母親那邊的親戚,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總裁室敲響辦公室的門,進去道:“老闆,一位叫穆啓融的先生說要見你。”他每天都會提前在曹京申那裏拿一份嚴穆當天的預約時間表,但是今天的預約表上,并沒有穆啓融的名字。
嚴穆注意力全部放在文件上,聽到陸承餘的話,愣了一下後才道:“讓他進來。”
“好的,”陸承餘退出辦公室,拿起内線電話給前台,讓他們把人放進來。挂了電話後,他想了想,便到電梯出口處去等這位穆先生。
穆啓融與嚴穆這個表兄弟關系一般,隻是因爲母親心疼嚴穆現在無父無母,嚴家的人又都不省心,所以特意讓他來看看,并且要他請嚴穆參加家裏舉行的酒會。可是他和嚴穆從小不在一塊兒長大,能有多少話能說的?
電梯門剛剛打開,他就看到一個穿着深灰色西裝的年輕人等在外面,看到他出來,臉上露出了禮貌的笑意來。
“穆先生,您好,我是總裁的新助理,請您往這邊走。”陸承餘快速打量了一眼從電梯裏走出來的人,步伐穩健,劍眉明眸,這種人大多本性應該比較好強,并且是比較正派的人物,當然不排除有衣冠禽獸的可能。
“多謝。”穆啓融對陸承餘道謝,進嚴穆辦公室前,還對陸承餘點了點頭,才越過他走到前面。
“穆先生客氣了,請,”陸承餘把總裁室的門輕輕推開,側身請穆啓融進去後,便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嚴穆看到穆啓融進來,放下手裏的筆,起身招呼穆啓融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兩人便不尴不尬的說些沒用的廢話。他們表兄弟都不是話多的類型,這湊在一塊,氣氛就冷了。
“後天家裏要開一個酒會,媽媽和爺爺都想你來參加,”穆啓融幹咳一聲,把來的目的說清楚,“後天晚上,你有空嗎?”
嚴穆點了點頭,“後天是周三。”然後兩人四目相對,又沒什麽話說了。過了一會兒,聽到敲門聲響起,他擡頭看去,就見陸承餘端着兩杯咖啡站在門外。
“請進。”見陸承餘進來後,彎腰把兩杯冒着熱氣的咖啡往桌上放,嚴穆神情自然的接過杯子,食指劃過杯沿。
“剛泡的咖啡有些燙,請小心。”陸承餘注意到他的動作,臉上挂起和煦的笑意,“打擾二位了。”
穆啓融等陸承餘離開後,看了眼關上的辦公室門,點頭道:“你這個新助理,比上一個好多了。”上個助理是嚴家老一輩安排到嚴穆身邊的,穆啓融雖然對嚴家人的算計不感興趣,但是幾個月前見過一面後,就知道那個助理不是個什麽省心的。
“嗯,”嚴穆神情柔和了幾分,端起咖啡輕啜一口,“他很好。”
穆啓融看着冒着白煙的咖啡,中間還漂着一塊沒有化完的小冰塊,沒有伸手去端杯子,“隻要不是别人故意派來的就好,人雖然看起來年紀輕輕,做事倒還穩重。”
“周三晚上我應該沒有什麽事情,到時候我會按時到,”嚴穆放下咖啡杯,抿了一下嘴,“他不是别人派來的。”
原本聽到表弟願意參加酒會的穆啓融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表弟說的“他”指的是剛才那個助理,他看了眼神情自然的嚴穆,點了點頭:“你平時多注意就好。”
咖啡杯裏的冰塊已經化完,咖啡的溫度也漸漸降了下來,辦公室溢滿了咖啡的味道。
陸承餘知道當天穆家來的人沒有坐多久,就離開了,他雖然不知道對方所爲何事,但是知道他身爲一個助理,什麽該管,什麽不該管。
所以周三下午嚴穆提前下班,他也不覺得有什麽意外,像嚴穆這樣大多時候按時上下班的老闆,已經算是總裁界的模範代表。
整理好一些需要嚴穆親自處理的文件,陸承餘接到曹京申的電話,說是嚴老三帶着黃川又來了,前台的人沒有攔住,現在正在秘書部裏砸場子。
陸承餘聞言皺眉,這嚴老三是特意打聽到嚴穆不在公司才帶着人過來的?他松開襯衣最上面一顆扣子,趕到秘書部時,就看到嚴老三翹着二郎腿,一副大爺的樣子坐在秘書部的公共辦公區,地上躺着個被砸碎的破杯子,還有戴着墨鏡四個保镖站在走道上,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室内帶着大墨鏡,嚴老三以爲這是在拍警匪片?
“這不是嚴三先生嗎,今天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陸承餘脫下西裝外套,随手扔到辦公桌上,走到曹京申旁邊,笑眯眯的看着嚴老三,“真是不湊巧,老闆剛剛去參加一個酒會了,讓您白走一趟了。”
“又是你,”嚴老三一見陸承餘,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看了眼自己帶來的四個保镖,挪了挪屁股,幹咳一聲,仍舊着大爺的模樣,“嚴穆該不會是不想見我這個三叔,才故意提前下班的吧?”
“嚴三先生怎麽會這麽想?”陸承餘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嚴老三,“老闆的父母已經去世,您就是他爲數不多的長輩之一,他怎麽會不想見您。若是嚴三先生提前告訴老闆您會來華鼎,老闆哪裏還會去參加什麽酒會?”
這話既說了嚴穆爲人厚道,又說了嚴老三沒有預約,故意擺着長輩譜鬧事。話外看似禮貌客氣,但内裏卻是毫不客氣的打臉。
嚴老三頓時氣得面紅耳赤,偏偏還找不到話反駁,他沉聲道:“陸助理的嘴巴還是這麽利索,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你,話多的人,往往比較倒黴。”
陸承餘仿佛沒有聽出嚴老三話裏的威脅似的,從吓得有些發抖的秘書助理手中接過茶杯,彎着腰雙手端到嚴老三面前,笑呵呵道:“多謝嚴三先生提醒,不過我這人嘴巴倔,老是管不住,您老多包涵包涵,我以後一定慢慢改。”
嚴老三看着茶杯不接,隻是沉着臉看陸承餘端着茶杯彎着腰的樣子。
黃川見事情不太對勁,擠出笑上前接過陸承餘手中的茶杯,本來想乘機摸摸對方的手,誰知對方的手就跟長了眼睛似的,嗖的一下就閃開了。
“嚴三先生如果有什麽事情,可以打電話直接聯系老闆,”曹京申從陸承餘背後走出來,隐藏在鏡片下的眼睛掃過黃川捧着茶杯的手,“你們是一家人,有什麽事情不能說的。”
嚴三瞪了兩人一眼,起身揮掉黃川手裏的茶杯,氣呼呼帶着一群人的走了。
陸承餘看着他們的背影,勾起嘴角語氣溫和道:“嚴三先生真是個直爽的人。”他的腳踢了踢地上的茶杯碎片,看着曹京申道,“是吧?”
曹京申取下眼鏡,冷笑道:“不知死活。”
嚴老三自以爲老闆不會拿他怎麽樣,也不想想老闆手裏還掌握着他以做下的某些見不得人事情的證據,嚴老二那麽精明的人都偃旗息鼓不敢管事了,這嚴老三怎麽還想不明白?
“有些人自己找死,别人也攔不住。”陸承餘拿起自己仍在一邊的西裝外套,“到下班時間了,我回家了。”
“再見。”曹京申戴好眼鏡,朝着陸承餘的背影笑了笑,然後轉身叫人把辦公室收拾幹淨,卻沒有注意到自己新來的秘書助理用手機偷偷拍了一張陸承餘的背影照片
。
所以,當天晚上陸承餘跑步回來打開微博後,就發現自己年年有餘這個被人稱爲學霸的微博賬号上,又開始熱鬧起來。
他歎了口氣,看來自己又要督促這些刷微博的年輕人好好學習,按時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