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花花,醒醒……”靈隐試圖将他從夢中喚醒。
花花依舊沉浸在夢裏,無聲無息的淚珠,滴滴滾落,毫不知情,因爲夢裏他沒有哭,他隻是不明白,那個說永遠守護他的哥哥爲什麽不要他了,是他哪裏做的不好嗎?
他真的不明白,那個說永遠在一起的哥哥怎麽就再也找不到了,他是不是嫌棄自己是個累贅?
“小楚,小楚,醒醒……”
花花豎起耳朵,他站在空如一人的馬路上,望着左邊,又望着右邊,聽到有人在叫小楚,是誰在叫小楚,這個世界上好像有人叫過他小楚,好像有的,他記不清了,是抛棄了他的哥哥,還是别的人?
不,他不叫小楚,他叫花花!
他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美男子,粉絲遍布世界的花花,他才不叫小楚!
“小楚,醒醒,你在做噩夢嗎?不要哭……”
不許叫我小楚,我才沒有做噩夢,我的世界燦爛無比,我爲什麽哭,哈哈,笑話,我花花會哭?你腦子有病吧?
花花坐在馬路上,哼哼唧唧,不遠處,顧少成在朝他招手,花花立刻蹦跳起來,朝着他奔過去。
靈隐發現,花花的嘴角,忽然又裂開,臉上的表情,也從痛苦轉爲平靜,他提着的心,才慢慢的放松下來。
到底做了什麽夢,又哭又笑啊。
他給花花掖了掖被子,俯身,在他的眼角,親吻了一下。
靈隐去浴室,沖了個澡,回來之後,合衣在花花的身邊躺下,花花一翻身,直接抱住了他的腰,靈隐錯愕了一下,身體不敢動,花花也沒在動,安安靜靜的把頭枕埋在他的胸前。
他整夜失眠,盯着花花的後腦勺,腦子裏思緒紛繁。
想着很久很久以前,花花也是這樣抱住他的腰,哪怕在最惡劣的環境,也睡得雷打不動,毫無警惕心,仿佛抱住他的腰,天塌下來他也不會有事。
靈隐的記憶,從以前的模糊,到現在,想的越多,回憶得也越清晰。
很多事情,他自己都以爲忘記了,可是遇到熟悉的嘗盡,記憶就像得到了召喚,又一絲一縷的從靈魂深處鑽了出來。
年幼有過快樂時光,那是在袁叔叔的家裏,那段美好的時光他記憶不是太多,人總是會對變故和苦難記憶深刻,他最深刻的記憶是自己和花花被袁叔叔送上飛機,袁叔叔說這輩子隻剩下他和花花相依爲命,說飛機落地的時候會有人接他們、但要他照顧好小楚,任何的外人都要留一份警惕心,包括保镖。
現在想想,覺得袁叔叔真是被逼到了窮途破路,對着一個五歲的孩子說出那番話,是的,若非山窮水盡毫無辦法,又怎會把三歲的小楚放在五歲的他手裏,要他護着小楚,把這樣的重擔和責任落到他的身上。
那是第一次,他知道他有責任,要保護小楚妹妹,不能讓他受委屈,不能離開他,往後的幾年,再苦再累,他也忘記着這是讓他的責任,隻要看着小楚那雙楚楚可憐的桃花眼,任何的事情他都無怨無悔,哪怕他自己本身就該個需要被呵護和保護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