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足足過了半個小時,顧少成起身,下了床,要去洗手間。
花花立刻自告奮勇的跟上,要去扶他。
顧少成忍不住笑起來,輕推他一把:“我又不是老弱病殘,沒那麽嬌貴,别進來,被你看着我可方便不出來。”
然後自己一跛一跛的進了浴室。
關上浴室的門,整個人的臉色才發生了變化,一直輕松的表情不見人,整個人靠着牆壁,微微的仰頭,深深的呼吸,還是無法遏制心中的那股子恐懼感。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過。
病情越來越惡化。
他啪的一掌拍在牆壁上,頭低垂,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樣的下去根本不是辦法,萬一哪一天忽然身體忽然就垮了可怎麽辦?他連退路都沒有準備好!
他能垮,顧家不能垮。
他一旦垮了,顧家就會變成一盤散沙,到時候幾百個顧家的長輩小輩生活就不太平了!
辰星肚子裏那個年紀太小,如果他病情來的太猛,那就根本指望不上,他真的開始在顧家的小輩之中尋找繼承人了嗎?
可是柏豪怎麽辦,花花怎麽辦,一旦自己失去權力,他們也很難在顧家立足,無情還好一點,他有他的律師事務所,風馳是完全沒問題,花花是完全靠自己養着才能維持生活的,柏豪完全跟着自己打拼的……
想到這些個頭疼的事情,說真的,心裏煩躁得他恨不得把自己回爐重造出一副健康的身體出來。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花花大嗓門的喊:“哥,你不會又坐着方便了吧?”
顧少成收斂起滿心的煩躁,深深的歎息一口氣,迅速的解決身體内需,又一跛一跛的走了出去,開門就看見花花那張騷包的臉,對着自己裂開嘴笑得那叫一個春光明媚,他輕瞥一眼,收回視線,一跛一跛的往外走。
“少成,你要去哪裏?”辰星從床上跳下來,跟上。
“去外頭透透風。”屋子裏,悶得更加心煩意亂。
這個手握重權的男人一臉的沉肅,面上如深海般波瀾不驚,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的惶恐就像湧動的暗潮一樣,根本無法平息。
疾病的威脅就像陰影一樣橫在他的心口,似乎是爲了印證這個陰影足夠大一樣,他才走了幾步整個人就扶住了牆壁,緊接着身體完全靠着牆壁支撐着,因爲雙臂無力,走路不穩。
“少成!”辰星大叫着越過花花跑到心愛的男子身邊,扶住他的身體,生怕他下一秒倒下來。
花花的腦袋一下子就懵了。
“花花,快,快來幫忙,少成他沒力氣。”辰星記得大吼,花花懵了幾秒之後迅速的反應過來,大跨步的走到顧少成的面前,扶住他的另一隻胳膊,眼眶一瞬間就紅了:“哥,你确定,你真的沒病嗎?”
他那一眼中的感情太過複雜,連帶着顧少成都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