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着墨鏡,整個人沐浴在夕陽下,像是一隻慵懶的獅子。
辰星深了深脖子,看見他居然在玩連連看,頓時大跌眼鏡。
顧少成唇角微動:“看什麽?”
“你怎麽在玩這個?”
“不可以?”
當然不是,隻是覺得他這樣的大男人玩連連看,怎麽都有點幻滅的感覺。
辰星的唇瓣緊緊的抿着,又把頭縮回去,繼續喝着椰子汁。
顧少成呵的一聲笑,繼續玩着手機上的小遊戲。
其實他哪裏是在玩遊戲,腦子裏千頭萬緒,剪不斷理還亂。
若不是有墨鏡掩蓋,恐怕那些無法收斂的情緒,全部都會暴露在夕陽之下。
天堂島的水上屋,房間被設備齊全,功能先進,奢華而又浪漫,有小會客廳、儲藏室、卧室、陽台……此時此刻,他們就躺在陽台的躺椅上,從陽台走一小段木梯就能直接下海遊泳或浮潛。
顧少成睜着眼睛看潮起潮落,絞盡腦汁的想着,三五年後,自己是不是就隻能這麽躺着,不能動,不能走,甚至連吃飯都不能張嘴,隻能依靠着一根導管****鼻孔裏進食?
那個時候,自己的身體已經萎縮得像個醜八怪。
被病魔纏身的他,肯定不能繼續再呼風喚雨,那些效忠自己的人,到最後還有誰願意留守在身邊?
想着,他不由得自嘲笑一聲,想必不會有幾個了。
如果他的病在顧家一公開,恐怕立刻就會引起軒然大波,緊接着就是逼宮,顧家即将進入下一個争奪掌權人的争鬥之中,眼前浮現起一抹腥風血雨的畫面。
“辰星。”憂到身後,他竟情不自禁的叫了她的名字。
“嗯?”辰星應得很快。
“過來。”
“幹嘛呀?”
“抱抱我……”他覺得冷。
辰星哪裏知道他心裏的冷,隻因爲他男人的惡趣味作祟,嘴巴一撅,“不幹!”甚至翻轉個身,背對着他。
心裏哼哼的想:壞男人,肯定又想欺負我呢。
她才不會傻裏吧唧的主動羊入虎口。
可是顧少成哪裏是惡趣味作祟,他整個人正沉浸在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漩渦裏,随時都會被殘酷的現實吞沒,冰涼的感覺,從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細血管裏鑽進去,冷得他猶如置身冰窖。
一個起落将人給拎了過來,将她安置在身上,辰星嘟哝着嘴巴表示自己的抗-議,蜷縮着身子嬉笑的躲閃着他。
下一秒後背被壓下來,顧少成捏住她的下巴,辰星來不及反應,緊接着,他的額頭,輕輕的蹭了蹭她的額頭。
他鼻梁上戴着的墨鏡,膈到了辰星的臉。
小小的抗議一聲,主動的摘掉他的墨鏡,“陽光又不刺眼,幹嘛戴墨鏡呀。”肯定是耍帥!
“吻我。”
顧少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握住了她的手,凝視着她的眉眼,帶着幾分察覺不出的懇求,期待着身上這具軟糯的身體,能夠驅趕他此刻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