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将頭探到前面看着男人平靜無波的臉,見他興趣恹恹的樣子,規規矩矩的坐在他的旁邊,頭壓得低低的,自下而上仰視着他的臉:“少成,你怎麽了,不開心?”
他拿起酒杯,晃了晃杯中的酒,舉到鼻尖輕嗅了嗅,一句話搪塞過去:“沒有。”
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小依賴的鬧他:“那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喝酒?我還以爲你睡着了呢。”
顧少成順勢壓她入懷:“太鬧了。”
這三個字是解釋,他需要一個相對靜一點的環境,來沉澱被嫌棄的塵埃。
雙手圈她在懷,頭閑閑的磕着她的肩膀:“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想我爸了。”
“是不是想到小時候和爸爸一起過除夕的畫面?”她扭頭,乖巧的對着他笑,然後又回轉頭,望着窗外的闌珊燈火,抓着他空閑的手掌,攤開他的掌心,在他手掌心裏寫字:“一定很美好吧?”
她也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雖然那不是她的親生父母,雖然有些不共戴天的仇恨,可是那些記憶存在于腦海裏,那些溫馨的畫面,根本就剔除不去。
顧少成喝着悶酒沒應答。
眼底劃過一抹傷逝。
眼睛透過窗子,看着異國他鄉的陌生風景,整個人的無聲無息的散發出一種“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情緒。
“少成,你小時候怎麽和你爸爸過除夕的呢?跟我說說不?”
“其實也沒什麽特别的。”
“會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看春晚嗎?晚上是不是和你爸爸一起站在門口放煙花?你們也包餃子嗎?”她巴拉巴拉一下子問了很多問題。
顧少成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回味的苦笑:“嗯,我爸爸很疼我,每個除夕都會給我買很多炮竹,陪着我在院子裏放炮竹。我媽……”
顧少成話到嘴邊改了稱呼,頓了一下,繼續道:“那個女人會站在旁邊笑,等我和我爸玩累了,拿出一盤精緻的水果托盤,我們一家三口坐在院子裏吃吃喝喝。”
沒人察覺的角度,眼底閃過一絲水光:“那個時候,我,我爸,還有那個女人,我們非常的快樂。在我的記憶裏,她是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和你一樣,經常乖乖巧巧的依偎着我爸,我爸很寵愛她,而且将她保護得很好,哪怕是外面的女人,也沒給她外面女人的待遇,反而給予了她連妻子都沒有的寵愛。我弄不懂,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骨子裏怎麽能藏着一隻毒蠍……”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可以抛棄。
話說到一半,覺得喉嚨疼起來。
辰星聽到他的聲音,心無端端的一抽,整個人翻轉個身。
正當喉嚨疼得說不下去的時候,一雙小手環住了他的腰,顧少成低下頭,一股極力壓制的情緒因爲她這個懷抱被壓制了下去,他整個人的氣息慢慢的變得柔和,狂亂的心仿佛是被她的懷抱給安撫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