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麽辦?
他肯定是受了傷,昏過去了!
鼻息間已經能夠聞到血腥的味道,那滴在自己臉上的液體,肯定是他的血對不對?
就算她不願意去想,這個意識也清清楚楚的出現在了腦子裏。
“少成……少成你不能有事……你千萬不能有事……”
她的心裏充滿了無邊無盡的不安,她努力挪動自己疲倦疼痛的身體,用力的蹬腳,他不放開自己,她隻能拖着兩個人的身體努力往爬。
那樣的動作,比蝸牛還慢。
他太沉,而且是以壓着她的姿态抱着她,縮在狹小的漆黑的洞裏面。
隻要她微微動一下,耳邊就能聽到泥土滑落的窸窸窣窣聲。
必須出去,必須想辦法找人,她不能坐以待斃。
辰星死死的咬着牙關,心裏一再的鼓勵自己,一定行的,辰星你一定行的,你要出去,他不能出事,他不能死,你不能讓他繼續流血。
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危險,在利比裏亞的時候,有一次你也滾下山坡,雖然那個山坡跟今天經曆的懸崖根本是小巫見大巫,但你好歹也算個有經驗的人,自己又做過護理,你沒那麽嬌生慣養,你一定要救自己,救顧少成。
雙手踩着結實的泥土,1,2,3……用力蹬腿,1,2,3……用力蹬腿……啊……
腳疼得像是要死掉一樣。
辰星緊皺着眉頭閉着眼睛忍受着鑽心的疼痛,不氣餒,繼續,再繼續,一次不成功,再來第二次,第二次還是無法挪動多少,就繼續第三次……
“嗚嗚,我動不了,就是動不了,少成,我動不了……”
她哭着一個人自言自語,一個人在狹小的空間裏極盡的折騰。
如果她雙手能動就好了,可是被他那麽緊緊的抱着,她現在就相當于一個沒有雙手的人,更甚至相當于雙手雙腳都被**住的人,因爲其實她的雙腿也被他的一雙大腿給夾在中間,夾得死死的,所以哪怕心裏再想爬出這個兩米高的洞,也隻是心有力而力不足。
“少成,你放開我好不好?那樣我就能出去了,也能把你拉出去了,我就能去搬救兵了……”
“求求你松手,我再也不叫你不要松手了,我現在求你松松手,好不好?”
“少成,你快聽見我的心聲好不好,你不要抱我抱得這麽緊,你這樣會讓我一點裏力都使不出來,一點有用的事都做不了,嗚嗚……我不要你有事,你有事了我怎麽辦?你說你會保護我的,你說不會讓我一個人的,你騙人,你說的話都不作數了嗎?你現在讓我獨自面對這一刻……”
她用力的吻他的眼角,恨不得将他吻醒,嘴角攙和着血混合着泥,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她從來沒這麽慌張過,以往經曆過那麽多的事情,哪怕他曾今逼着她拿着槍對準他開槍,哪怕他曾今差一點将她給扔出疾馳的車外,她都沒像這一刻那麽驚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