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頓時瞪大了眼:“啊?什麽?接生?我不會的,我從來沒學過。”
可是對方很急,也顧不得她拒絕,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護士,好吧,辰星硬着頭皮提上藥箱,跟那幾個美國人交代了幾句,讓他們到了營地直接去美國維和營地,那裏有醫療隊,然後趕鴨子上架的跟着人坐車走了。
沿途,湍急的河水沖過路面,道路兩邊地勢較低的幾處民房浸泡在水中,木樁和黃泥築成的牆壁已經濕到半截,随時都有倒塌的危險。
各國的維和官兵都在一起共事,非常的辛苦。
辰星跟着人坐上橡皮船,看見身邊的官兵一次又一次趟過渾濁的河水,往返于民房與岸邊,把災民家裏的物品一件一件搬到安全地帶,衣服被河水濕透也全然不顧,她卻坐在橡皮圈的中間不敢靠近渾濁的河面,不由得深深的感慨,當初她怎麽锲而不舍的把遊泳給學會了呢?
腦子裏忽然竄起某個男人教她閉氣的畫面,又想起自己在千島湖潛水的經曆,來不及感慨,橡皮船已經到達了對岸,塞爾維亞的維和“兄弟”扶着她下船,她甚至連傷感或者其他情緒都來不及湧起,就被趕鴨子上架的引到一個高處的民房。
現在民房裏聚集着很多災民,即将生産的孕婦全身都濕透了,羊水也破了,而且是難産,災民中幾個生育過的婦女正在教她如何呼吸、用力……
辰星傻了一般站在旁邊,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
她發誓這輩子她隻見過一次女人生孩子,那還是四個月前,當時她和醫生來到一個村子,那個女人疼得死去活來,她跟随的醫生接生,她在旁邊打下手,看到血就跟不要錢似的從那個女人下面流出來,她暈了好久才緩過來。
那麽現在呢?怎麽辦?
她看到有幾個人眼神裏充滿了希望,隻因爲她穿着護士的服裝,就把她當做了救星。
好悲劇啊,她真的不知道女人難産的時候,她一個未婚姑娘要怎麽幫助她生産。
而且她的藥箱裏就隻有一些簡單的消炎藥、紗布,青黴素……反正她絕對沒有給孕婦接生的本事。
一個又瘦又黑的小女孩子拉住她的手,“求你救救我媽媽和肚子的弟弟妹妹,求求你。”
辰星腦子頓時一熱:“我……我試試,我先試試!”
怎麽試?
她完全就是熱鍋上的螞蟻,甚至比孕婦還要怕,隻能給她做心理輔導,隻能不聽的安慰着她,跟其他幾個已婚婦女一樣,叫她用力。
這就是女人生育嗎?
在生死間遊走一回……
當年也是母親這麽痛苦的生産才讓她降臨到這個世界的嗎?
想起那個在精神病院癡癡傻傻的女人,她忽然覺得無比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