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适時吹熄了燈火,顯得顔漠戈漂亮的眸色更暗幾分。這個角度,另一種美好的風情映入眼簾,昏暗的環境中晶亮的是那雙宛如寶石的灰色眸子,以及隐忍的汗滴。冰靈根體制是不易出汗的,現在卻有豆大的汗水在他額上映着他的模樣,一定很難受吧。掌心貼着他的胸膛,黏黏熱熱的觸感讓人有些心煩意亂。顔漠戈也不知道他爲什麽要繼續俯身——明明玩笑已經開夠了。
寒影重半閉着迷離的雙目,羞恥的喘息與心跳簡直讓他無顔面對世人。自己的自控力他了解,即使外界的刺激再怎樣蝕骨,也不可能會有現在這種無力反抗的情況。爲什麽,爲什麽面對這個陌生的少年……離近了方看清這少年的容貌,他的俊美确實帶着令人折服的霸氣邪肆,可最讓他産生一種熟悉而莫名悲傷的,卻是那雙酒紅色的眸子。
是因爲和那女孩兒有一雙相似的眼睛嗎?
不能再繼續了。顔漠戈俯視着寒影重近在眼前的眉眼,寂靜與獨處的夜晚,往往會讓人産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雖然使用的是男性的身體,可内心還是風戀晚的,身下是自己頗有好感的棺材臉,這讓她如何不會有一種想要親吻他的沖動?
但他還是忍住了。卻是換做手掌在寒影重身體上的遊走。
“放開……”冰淩在這樣近距離的溫度下化爲冷泉,卻隻是對自己屈于人下的不甘與将顔漠戈錯認成某個女孩的自責。寒影重用僅剩的力氣掙紮幾下,被黏汗粘的縷縷劉海偏向一方,露出眉心的美玉護額。
若是普通人自然會将那護額當做普通裝飾,可顔漠戈見過各種異寶奇珍,這種玉質他也認識。蹙眉勾唇,沒想到目标竟然隐藏在這裏。注意被它吸引,顔漠戈也停了手上的動作,單膝支撐自己的身體直起,瞬間隻覺得涼快不少。居高臨下地望着被他調戲得悲憤欲死的棺材臉,衣襟半敞,瑩玉般的肌膚上還留着他淺紅的指痕,顔漠戈難得有些悔意,卻還是擺出一副得逞的樣子,笑得像個惡魔:“玩笑到此結束。”
再看寒影重聽到這句話後咬牙切齒的表情,顔漠戈又覺得好笑。伸手觸碰到他額上的玉飾,果然見他面色褪去幾分潮紅,像是什麽秘密即将被人發覺。
顔漠戈接觸過這種玉不是一次兩次了,那時候的他還是什麽都不懂的風戀晚,看見夙未罹項圈上漂浮着一塊勾玉,也隻當是裝飾。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塊玉應該是夙未罹給寒影重的,目的卻尚不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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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我常來看望你嗎?”
“你在這裏隻會讓我很困擾,走吧走吧趕緊走吧。”将軍不耐煩地背過身去。
顔漠戈欲言又止,終是歎息一聲,身影漸行漸遠。
……
千千萬萬盞燈,等回過離人?
許多年後,将軍還記得那年。
那年的玉門關,僅有的一棵柳樹枯死,細長黃葉随風葬入大漠黃沙。
有個人,酒紅色的眼眸中的期望他未曾看到。
“真的不用我常來看你嗎?”
如果那時他追上去,回他一句“常來看我吧”該有多好。
……
玉門關外他提劍,守望孤城,有雪飛落的黃昏。
這年的玉門關,落日蒼茫,黃沙混着大雪亂舞漫天,魔兵攻陷這座空城,寸血成碧。
黃泉路旁,似乎有個人,酒紅色的眼眸中透着期望。
真的不用我常來看你嗎?
他笑了。回道。
常來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