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在這樣高雅的地方該是心曠神怡,可風戀晚卻皺着眉滿臉沉痛,至于那原因,前幾天百裏空城他爺爺追來了……
片段一:
“乖曾孫啊你還好嗎那老家夥沒爲難你吧什麽竟然讓你參加那勞什子的煉丹大會嗚啊我家乖曾孫今年才這麽小點兒哪裏會煉丹啊辣混蛋強人所難要是燒着我家寶貝我這把老骨頭和他拼命啊!”某人抱着縮小版風戀晚口水滿天飛差點把她淹死,“等會兒!乖曾孫和空城爲什麽不住一個房間?”
“……滾!”風戀晚一腳踹在他臉上。
片段二:
“乖曾孫今天出去散步你讓爹爹抱還是讓曾爺爺抱?”某人拿着把古代版太陽傘簡稱油紙傘各種裝嫩。
“……雷靈根!”風戀晚默默拽着百裏空城的衣角打死不放手。
“爲什麽啊曾爺爺也是雷靈根!”
“因爲——”風戀晚深吸一口氣,用盡了力氣吐出四個讓某人吐血的大字:“你!比!他!醜!”
某人心髒中了一槍,當日三更半夜拿着把刀跑到百裏空城房間企圖劃花他的臉……
片段三:
風戀晚随口說了一句附近包子鋪的包子沒有天津狗不理好吃……
某人雄糾糾氣昂昂地沖到包子鋪,沒想到人家開包子鋪的也有高手,霎時天崩地裂日月失色,無辜客人何其多……
“啊,華國山的侯先生吐血了!”
“不得了了,高牢莊的朱大爺嘴歪了!”
“蒼天啊,流殺河的沙公子被按闆撂倒了!”
路人乙覺得不對勁,問道:“沙公子沒在包子鋪啊,怎麽也參戰了?”
滿臉包子褶的路人丙扇了扇扇子:“一個按闆從包子鋪飛出來,無辜路過的沙公子不幸被砸中光頭……”
包子鋪老闆擺好了太極拳架勢高聲問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苦苦糾纏?!”
某人手心的雷電滋滋響:“你家包子不好吃!”
衆人絕倒……
……
片段N:
“乖曾孫啊曾爺爺實在有事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某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扒拉着客棧的門框兒各種凄婉哀嚎,煽情與催人淚下的程度不亞于小白菜啊地裏黃啊三兩歲啊沒了娘啊~直到百裏空城受不了自家祖父如此腦殘的在外表現,果斷實行了執子之手,将子拖走,子若不走,打暈帶走……
……
幾個飽含辛酸的片段讓風戀晚險些迎風灑熱淚,她最後一個隊友就這麽去了麽……
說好的小夥伴兒們走遍世界呢,說好的旅遊團呢……
剩她一個人在這世上讓她怎麽活……咔!等會說過頭了,他們還沒死呢,那些詭異的東西趕緊打住打住!
“呼——”風戀晚猛地閉上眼睛,拍了拍白嫩的臉頰,聽着近在耳邊的啪啪聲、吸了吸淡淡的茶香才睜開眼睛。她又是孤身一人了,就像是築基前的那段日子。習慣了有人在身邊和她吵吵鬧鬧,忽然耳根子清淨了還真覺得有點寂寞。注意,她說的是人,寵物先别算在内。啧,都過去這麽久了冉冉和夙未罹怎麽還沒來找她?莫非真的上演追殺和逃亡這種戲碼直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無聊地在中央地帶晃悠,直到把這銅錢似的格局都摸索熟了附近的小吃吃遍了好玩的玩膩了,那煉丹大會也該開始了。烏雲遮蔽天空,天色不甚幹淨,風戀晚低着頭走在通往大會的道路上,修煉許久的閃避技術竟在這時發揮了作用。酒紅色的美眸異常明亮,她正将精神力融在眼神裏瞟着周圍插身而過的行人。
蒼祈與岚淵大陸聯合舉辦百年一屆的修真界會議和煉丹大會都在這一年舉行,并非煉丹師而是金丹元嬰期的高手一抓一大把,這些人并不是她主要觀察的對象。一階煉丹師十個裏有一半,大多是來湊熱鬧順便長見識的,畢竟這種煉丹師的最底層能得冠軍的幾率爲零。二階煉丹師相對少一點,但也不在絕對少數,有些奇能異術的不定有多少個。
三階煉丹師已經是寥若晨星,風戀晚特地将視線停留在這些人身上,有些被這些奢侈自大的家夥們吓到。名牌裝備,高階保镖,即使滿臉溝壑縱橫也有十八的少年心動尖叫。風戀晚再看自己,廉價顯嫩的标準修真界行頭,給人第一印象就是獨行俠客,臉蛋兒好看但身材頂多中上,基本沒人搭讪。那群膚淺的家夥歧視蘿莉型美少女還是怎麽地,同樣是高階煉丹師,差别爲什麽這麽大?
風戀晚誇張地攥緊拳頭,啼笑皆非的表情真的很勵志,心想這煉丹大會非要得個冠軍不可。不僅是因爲要認識那位前輩,更是因爲冠軍獎勵讓她很是心動。單蓮呐,在玄寂宗的時候她聽沐輕憂說過,三生蓮是自然賜給修真界的至寶,單蓮便能将有緣的修士的等級足足提上去一整階,煉丹師的開山鼻祖便是得了雙蓮才飛升成仙。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是有緣人,但這樣好的寶貝豈有讓給别人的道理?
不知道輕憂師父會不會來參加大會,風戀晚蹙眉心想,若是他也想要得到單蓮怎麽辦?她真的不想将這件寶物讓給任何人,即使那個人是師父……那就,憑真本事吧!就讓她看看到底誰的煉丹術更加精妙!當然前提是沐輕憂真的會來參加大會。
大會的試煉地點正是樓閣包圍的露天場地,前幾場丹火和低階丹藥的項目不提也罷,風戀晚等人當然毫無壓力,刷下去的都是年輕的一階煉丹師,還有發揮不好或者根本就是西貝貨的二階煉丹師。
蕭脈步等八位老古董級别的人物坐在高台上,唯有這裏最清淨,也能将整個煉丹場地一覽無餘。剛開始的這一天甚是無聊,任憑那些煉丹師比花兒還争妍鬥豔,他們隻想打瞌睡,一心盼望着能見見故友,但是沐輕憂到現在還沒出現,淡淡的失望讓他們更沒看下去的心情。蕭脈步最是忍不了這樣尴尬的場面,把幹枯的拳頭放在胡子邊上輕咳兩聲,便開始聊着幾百年不變的内容:“你們看好哪位小友?”
緊接着便是幾百年不變的接茬:“急什麽?真正顯出真本事的項目還在後面。”
蕭脈步眯着眼睛幹笑兩聲,天南地北地扯着:“有天賦的小友我見過兩個,都是十八十九的小姑娘,各位門下的青年才俊還有哪個單身,不來瞧瞧豈不可惜?”
“有天賦又如何,幾百年後活給老夫看看。”
“哈哈哈哈哈,幾百年後早成老太婆了,到時候怎能入眼?”
“開玩笑,高階煉丹師早已青春不老,再不濟也能煉制駐顔丹。”
幾人正閑聊着,忽聞一人淡淡道:“《玄黃丹書》的手法,莫非這丫頭是輕憂的徒兒?”此人竟熟悉唯有身爲藥閣首座才能修習的《玄黃丹書》,不知究竟位高權重到何種地步。
“哦?”蕭脈步應聲朝着某個方向望去,那是一名将水系丹火使用得出神入化的妙齡少女,莊嚴的玄色衣袍也掩不住濃豔的成熟風情。蕭脈步捋着胡子點了點頭:“竟是這小天才,手法确實是沾了些許輕憂的習慣,即使是輕憂的徒兒,也不過入門數月罷了。倒是另一個小丫頭,一舉一動都有輕憂的影子。”
蕭脈步口中的小丫頭自然是風戀晚,在沐輕憂門下學習煉丹術這樣久,怎會沒有半分相似。此時的風戀晚滿面不可思議地望着陸過手中熟悉的水系丹火,那般行雲流水,熟悉的感覺竟是想無視都做不到。
“是陸過偷學的嗎,不然她怎會輕憂師父的煉丹方式?”
陸過美豔的臉龐挂着一如既往的驕傲神情,好像無時無刻不在向風戀晚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