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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葉輕眉之死,計中計

老夫人雷厲風行,早膳都還沒來得及用便親自去了光陵侯府。

長甯侯自知此事已是勢在必行,無奈之餘難免對葉輕歌心生不滿,冷哼一聲便去了聽雨閣看望自己的寶貝女兒。

葉輕眉自昨天得知樓氏被貶爲妾暈倒後,半夜才醒來,身邊伺候的人卻早已換了一批。她頓時心涼,詢問後竟又聽說樓氏重新被押入大理寺,且還背上了人命。她頓時如遭雷擊,再次暈了過去,半夜裏居然發起了高熱。

老夫人恨極了她,卻也請了大夫來看。大夫看過以後說她手腕骨折再加上受了不小刺激,身心皆創,才會發熱,需要好好休養。

第二日渾渾噩噩的醒來,便聽說長甯侯來了,立即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人。

長甯侯步入内室,便見她哭得可憐,忙心疼的走過去。

“你身子弱,怎麽不好好休息?”

葉輕眉哭得更是傷心,拉着他的衣袖,委屈道:“父親,您去把母親接回來好不好?她一定是冤枉的,您不要被那些小人蒙蔽,您要相信她…”

長甯侯聽她說起樓氏,心中不悅,但又想起她如今這般狼狽,終究是不忍,拍了拍她的背。

“她自己作惡多端,落到今日這般結局也是報應,你好好養傷,不要去想這些了。”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已經休了她,她不再是侯府的主母,也不是你母親了。以後不要亂稱呼,被人聽見了,可是欺君大罪。”

葉輕眉眼淚沾染了睫毛,聞言更是臉色一白,哆哆嗦嗦道:“您…您休了她?您怎麽能休了她,您…”

見她面露不憤責怪,長甯侯頓時想起昨晚她怒罵葉輕歌,沒有絲毫大家閨秀的端莊娴靜柔弱,他眼神便冷了下來,心中憐惜之情也随之煙消雲散。

“她殺人害命,證據确鑿。”他冷冷道:“昨日我送她去大理寺,她自己親*代,當初是如何設計你姐姐殺死宋至修。她已人供畫押,不日就會被處決。你好好在家裏呆着,等着出嫁,其他事就不要幹涉了。”

“出…出嫁?”

葉輕眉被他一番毫無轉機的話刺激得又險些暈過去,最後抓到敏感的那兩個字,立即瞪大了眼睛。

“爹,您要把我嫁給誰?嫁給誰?母親不在了,我的婚事誰做主?是不是葉輕歌?不,不要,我不要嫁,她不安好心,她害得母親入獄,現在又想來折磨我。這個賤人,毒婦,她這是要害死我…”

“住口。”

長甯侯霍然站了起來,眼神裏的溫度一寸寸消散。

“你母親自作自受,我本憐你無辜,還來看你。沒想到你竟如此口不擇言辱極親姐,你…”他氣得渾身顫抖,眼神越發失望,“我早該想到,樓氏那樣蛇蠍婦人,又能教導出什麽樣的好女兒?你一向乖順,卻沒想到現在…”

剛才還在口口聲聲爲樓氏求情,一說到自己的婚事,立即将自己的生身之母忘到了九霄雲外。

這就是他那聽話孝順的好女兒,本性如此的自私自利,涼薄無情。

她爲樓氏說情,不外乎是利益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樓氏被貶,她也成了庶女,自然再沒有了從前的榮耀輝煌。

人性本貪。

他閉了閉眼,忽然覺得無力。

他寵了多年的妻子是個僞善狠毒的婦人,他視若瑰寶的女兒比她母親更甚,都是一丘之貉。

這麽多年,他竟瞎了眼,寵了這樣的兩個女人。還聽信這兩個女人的話将自己和心愛之人所生的女兒逐出家門,受了那樣不堪的罪。

爲何,現在才看清楚她們的真面目?

想起葉輕歌溫涼略帶嘲諷的眼神,他更是如鲠在喉,心口泛着疼痛。

都是他的錯,無怪乎女兒那麽恨他。

葉輕眉一腔怒火還未發洩幹淨,便被父親打斷,愕然看着他冷漠甚至是厭惡的眼神。她睜大眼睛,顫抖着,淚水啪啦往下掉。

“父親,您…你罵我?從小到大,您都舍不得說我一句。可是…可是自從葉輕歌回來以後,這是您第二次對我說如此重的話。您怎麽了?母親被人陷害下獄,我被她折了手躺在這裏被人監視。而您,卻來責怪我。您怎麽可以這樣?”

長期被蜜糖泡大的嬌花受不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心中悲憤委屈齊齊湧上腦海,說話更是口不擇言。

“葉輕歌,她這個掃把星。分明就是她自己克母克兄克死未婚夫,這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憑什麽又賴在母親身上?祖母糊塗,父親您也糊塗了嗎?”

長甯侯隐忍的怒火終于被她最後一句話引爆。他擡手,一巴掌就那樣落了下去,結結實實的打在葉輕眉臉上,打得她當場就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長甯侯氣得渾身發抖,“你給我記住,你姐姐不是什麽掃把星,你生母樓氏才是侯府的災星。你知不知道,就因爲她一個人,已經害得侯府即将承受滅頂之災。還有你,本是出生詩書禮儀的世家千金,卻滿口污穢之言,辱罵自己的親姐姐,你才是不敬不孝不仁不義。”

盧國公府滿門覆滅之事湧上腦海,再加上樓氏膽大包天給臨安公主下毒,他更是怒火萬丈,對葉輕眉最後那一點的憐憫之心也盡數消散。

“我今日就是來告訴你,你祖母已經去廣陵侯府和廣陵侯夫人商議把你許給宋至賢爲妾,很快就會回來。本來我想着你還在病中,等你病好了再把你送去廣陵侯府。但現在看來,你和你那個母親一樣,都是禍患,繼續呆在侯府,隻會毀了侯府。”

看得出來,他實在是氣急。

“等你祖母回來,我便讓人将你送去廣陵侯府,爲你母親贖罪。”

他說完直接轉身就走,絲毫不顧葉輕眉因震驚和害怕恐懼而睜大的眼睛。

直到跨出門口,才聽得葉輕眉一聲凄厲的嘶喊。

“不——”

他腳步一頓,然後毫不猶豫的離去。

葉輕眉哭鬧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我不要做妾,我是長甯侯府的嫡女,我不要給人做妾,我要做正妻,我要做世子妃,我要嫁入晉王府,我…”

長甯侯越聽臉色越寒,“來人。”

聽雨閣的丫鬟立即來到身後,靜聽吩咐。

“照顧好二小姐,不許她踏出房間半步,若有任何閃失——”

一絲嗜血劃過眼底。

丫鬟連聲答道:“是。”

長甯侯這才放心的離去,徒留葉輕眉還在房間大喊大叫,嗓子都快喊啞了,卻依舊沒人理她。

……

畫扇将剛得到的消息告訴葉輕歌,幸災樂禍的同時又有些訝異。

“看侯爺寵二小姐的樣子,奴婢以爲二小姐逢此大難,侯爺定然憐惜心軟,沒想到竟也能狠得下心來。奴婢聽說啊,侯爺已經吩咐下人準備轎子,而且特别囑咐,要粉色的,準備老夫人回來以後就把二小姐擡入廣陵侯府中呢。”

葉輕歌微微揚眉,而後了然一笑。

“她本就驕縱,如今失了樓氏的庇護,自然會慌,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也在情理之中。不過這樣也好,也省得我再白費心思了。”

她起身,走向内室。

“我先休息一會兒,你在外面守着,别讓人打擾我。”

“是。”

……

長甯侯從聽雨閣出來後就直接去了潮汐閣,得知葉輕歌在午休,便轉身離開了。

畫扇看着他稍顯落寞寂寥的背影,唇角噙起淡淡嘲諷。

現在才來悔悟,可惜,已經遲了。

……

老夫人辦事麻利,很快就說服了廣陵侯夫人,答應納葉輕眉爲妾。

要說葉輕眉如今身爲罪婦的女兒,便是做妾,京城也沒哪家願意收她入府,辱沒門楣不說,甚至還可能帶來禍患。

但這事兒放在廣陵侯府,情況就有些不一樣了。

首先,宋至賢并非她親生兒子。

其次,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真正的死因。

老夫人一來就直接告訴她真相,并且神色愧疚而又不動聲色的暗示他廣陵侯昨日就已經知曉這件事,侯府自知理虧,特意送罪婦之女來贖罪。

廣陵侯夫人不是個傻的,聽了這話心中自有一番算計。

兒子的死是她的心病,雖然過繼了宋至賢在膝下,但畢竟不是親生的。但她如今的年齡,想要再生,怕是難。侯府也沒其他的男丁,與其靠其他妾生個兒子然後恃寵而驕威脅自己的位置,還不如找個沒背景的過繼到自己身邊,一舉兩得。

雖然廣陵侯風流不下流,也是個拎得清的,但難保有人心大。那樓氏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麽?

就這樣,宋至賢成了身份尴尬的嫡子,廣陵侯府的世子。

原本她還覺得宋至賢是自己的貼身丫鬟所出,又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也算孝順,也沒什麽不放心的。可她萬萬沒想到,宋至賢往日對自己的溫順都是裝的,自己唯一的寶貝兒子,卻是被這個繼子害死的。

而自己的丈夫,明明知道真相卻沒有告訴她,其用意再明顯不過,顯然他是打定主意将她隐瞞到底。

這算什麽?自己的親生兒子死了,還得扶持殺人兇手代替自己的兒子繼承侯府。

這口氣,她如何咽的下?

怒火中燒的廣陵侯夫人思索一番,當即就答應了老夫人。

老夫人完勝而歸,得知兒子終于開竅不再寵着葉輕眉,心中很是滿意。怕葉輕眉鬧騰不休,便給她下了藥迷暈了放入轎中,直接擡入了廣陵侯府。

午時。

廣陵侯下朝回來,聽說了這事兒,當即就怒道:“你這無知婦人,那葉輕眉如今是個罪婦之女,連個庶女都算不上,如何能配得上我侯府門楣?你幹淨讓人把她送回去。”

他冷哼,“葉湛那老匹夫,如今被皇上怒斥在家不得上朝,便想着兩府聯姻,依靠本侯幫他在皇上面前說情好早日臨朝,他想得倒是好,本侯豈能如他所願?”

廣陵侯夫人靜靜的坐着,聽他說完後才漫不經心的開口了。

“正因爲她是殺人罪婦的女兒,才應該入我侯府抵罪。”

“你…”廣陵侯氣急失語,忽然察覺到她的異樣,試探的問:“夫人,你今日怎麽了?糊塗了?”

廣陵侯夫人冷笑,“我是糊塗了,今天終于清醒過來。”

廣陵侯更是疑惑,“夫人,你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廣陵侯夫人冷冷看他一眼,眼神裏終于滲透出濃烈的恨意。

“修兒是怎麽死的,你爲何瞞着我?”

廣陵侯眼皮一跳,驚道:“你知道了?”

話一出口他便立即意識到不好,廣陵侯夫人已經站了起來,神色清冷如霜。

“是,我知道了,也幸虧還不晚,否則還不知道要被你騙到何時。”廣陵侯夫人也是世家出身,性格雖然算不得火爆,但也不是任人揉捏搓扁的軟柿子,此時見廣陵侯明顯心虛的模樣,就是一陣冷笑,心裏更是又恨又痛。

“我兒子冤死,你不爲他報仇,還隐瞞真相讓我幫着仇人奪取我兒子的世子之位。你…你好狠的心。”

廣陵侯眼神閃爍,語焉不詳道:“夫人,你誤會了,那件事還沒調查清楚…”

“你給我閉嘴。”廣陵侯夫人見他此刻還試圖隐瞞,更是失望憤怒,“沒調查清楚?沒調查清楚你就不會先告訴我嗎?宋至賢是你兒子,你舍不得殺他爲我兒抵命,那就我自己來爲修兒讨公道。”

她冷冷道:“好歹我還是他嫡母,他沒娶妻,我給他納個妾的權利總還是有的吧?”

“可是…”廣陵侯暗自焦急,“夫人,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長甯侯府現在自己都身在水火之中,再加上昨夜盧國公府被抄家。現在滿京城都對長甯侯府避之唯恐不及,你怎麽還和長甯侯府聯姻?這不是自找麻煩嗎?反正這件事我不同意,你現在就讓人把葉輕眉給我送回去。你給至賢納妾我沒意見,但絕不能納長甯侯府的女人。”

廣陵侯夫人氣得渾身顫抖,“你…你心心念念隻有你那個寶貝兒子,可曾想過我的修兒?”

她眼眶濕潤,悲戚道:“我嫁給你這麽多年,爲你生兒育女整頓侯府,便是你納妾,我又可曾說過半句?如今我兒子枉死,我不過是想要幫他報仇,你卻百般阻攔,反倒對那殺人兇手如此維護。你…你可還有心?宋至賢是你兒子,難道我的修兒就不是你的兒子嗎?”

廣陵侯鮮少見到妻子如此失态的模樣,又被她質問得怔住,再加之本就心虛,更是無言以對。

廣陵侯夫人掩面落淚,哽咽道:“我的修兒不能白死。便是拿到朝廷律法上去說,謀害嫡子也是死罪。那樓氏不就是因爲還是了微兒以及诟害侯府長子而被下獄的麽?長甯侯因此被皇上斥責治家不當而休養在家,你當時不還在冷嘲熱諷說廣陵侯糊塗嗎?如今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廣陵侯府,你怎的又步長甯侯後塵了?”

“我…”

廣陵侯被駁得啞口無言。

廣陵侯夫人擦幹眼淚,冷着臉道:“我是一個女人,我不懂什麽朝綱大局,我隻知道我兒子被人無辜害死,我要爲他報仇。”她吸了吸鼻子,眼圈又是一紅,“我本和薇兒情同姐妹,她的女兒本該爲我兒媳,若非樓氏那毒婦诟害,修兒已經娶妻生子,哪裏還有宋至賢什麽事?他身爲庶子,我也從未苛待過他,他卻不知感恩,反倒迫害我修兒。這口氣,說什麽我都忍不下。”

“夫人啊…”

廣陵侯還想說什麽,廣陵侯夫人卻已經不想繼續和他争辯,淡淡道:“人已經擡進府了,葉輕眉便是我廣陵侯府的妾,即便你現在把她趕出去,她也還是廣陵侯府的人。”

她說完就帶着人走了出去。

廣陵侯顫抖的指着她的背影,又急又怒又悔恨又無奈。

“夫人,你上當了啊,你中他們的奸計了。你這樣做,是要置廣陵侯府于死地啊,你知不知道?”

廣陵侯夫人腳步頓住,冷冷側頭,嘴角泛起譏诮和微微森冷。

“那不是更好?侯府都沒嫡長子了,宋至賢是殺人兇手,該給我兒抵命。沒了繼承人,這廣陵侯府的牌匾遲早得摘下來。”

“你…你…”

廣陵侯驚怒而恐慌的看着妻子冷漠的眼神,忽然意識到,這次她是認真的。

這口氣她忍了三年,卻找不到人發洩。如今好不容易得知兒子之死的真相,自己又因爲侯府繼承而隐瞞她,這于她而言無異于雪上加霜。

她這是恨上他了,連帶着,要拉着整個侯府陪葬。

他頹然的坐了下去,眼神悲憤而痛苦,喃喃道:“作孽啊…”

……

等葉輕眉醒來的時候,一切早已成定局。

宋至賢這幾日流連青樓楚館,對長甯侯府的事也略有耳聞,他雖纨绔,卻也不是個傻的,不然也不能騙過精明的廣陵侯夫人做了廣陵侯府世子。隻是樓氏交代的那些事情還沒公布,他也不知道具體細節,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很早就回到了侯府。

思索了一番,他忐忑的去了廣陵侯夫人的院子,卻被告之廣陵侯夫人正在午休,不見客。

他皺眉,心事重重的離開,想了半天準備去找廣陵侯。自己的心腹書童卻急急走來,在他耳邊嘀咕幾句話,他驚得面色大變。

“此事當真?”

書童點點頭,滿面焦急。

“千真萬确。此事本是穆襄侯在審理,昨夜出了盧國公府的事兒,皇上還沒下旨處決,大理寺那邊消息也瞞得緊,要不是今日碰巧遇到大理寺當值的官差不小心說漏了嘴…世子,您快想個辦法吧,這事兒要是被夫人知道了…”

宋至賢沉着臉,當初選擇和樓氏合作自然有不得已的理由。本以爲葉輕歌被趕出家門一輩子都回不來,沒想到運氣那麽好,不但榮耀回歸,而且還扳倒了樓氏。

樓氏出事兒那會兒他便有些擔心,但想着長甯侯府是勳貴名門,把名聲看得比什麽都重。樓氏那麽寵她那個寶貝女兒,萬萬不會将這件事抖出來。可不知道容昭用了什麽辦法,居然讓樓氏将那些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

可恨。

“父親呢?”

書童小心翼翼道:“侯爺隻怕早就知道了,卻沒說,看樣子是護着世子您的。隻是夫人那邊…”

宋至賢松了口氣,理智回歸。

“樓氏的供詞可知道?”

書童想了想,神色也微微浮現幾分奇異。

“說來也怪,不知道爲什麽,那樓氏竟然把所有罪都往自己身上攬,倒是沒有供認世子您。”

宋至賢驚訝,“沒供出我?”他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那就好辦了。”

“世子,現在我們該怎麽做?”

宋至賢臉色陰沉,眼底劃過嗜血的殘酷。

“按照規矩,大理寺審查犯人程序重重,樓氏雖然已經招人,但隻要皇上沒有進行最後宣判,她就有翻供的機會。雖然我不知道她爲什麽沒供出我,但既然她願意将罪責全都攬到自己身上,那就讓她帶着滿身罪孽替我大哥抵罪吧。”

“可是…大理寺守衛重重,咱們進不去啊…”

“我們進不去,自有人進得去。”

宋至賢眼底劃過幽光,早已胸有成足。

……

回到自己的院子,推開門,宋至賢立即就察覺了異樣。帷幔重重,隐約躺着個人。他有些訝異,随即了然,以爲是自己的侍妾。

風月之事上,他向來喜歡玩兒些花樣,他身邊的紅粉知己也都是知道他這個愛好的。

今日又不知道是哪個婢女爲了吸引他的注意,竟如此主動的投懷送抱。

不過,他樂見其成。

慢慢的走過去,掀開紗帳。

屋内沒有點燈,雖然是白天,這簾帳落下,床内便是一片昏暗,看不清那女子的長相。不過瞧着那身姿曼妙,前凸後翹,定然也是個美人。

宋至賢于男女之事向來開明,再加上又是自己送上門的女人,管她是誰,上了再說。

嘴角一勾,便覆了上去。

……

入夜,月華初上。

一聲驚叫從廣陵侯府頭頂上炸響,驚得府中所有人不知所以。

廣陵侯夫人在自己的屋子裏坐着,冷笑連連。

……

葉輕眉抱着被子,驚懼而憤怒的看着衣衫半露神色邪魅隐約有幾分訝異的宋至賢。

“怎麽是你?”

宋至賢見過葉輕眉,此刻屋内燭火亮起,他自然一眼就認出了她來。

葉輕眉顫抖着,滿目的悲憤和絕望。

“你居然…你居然…”

宋至賢懶散的穿衣服,“大呼小叫什麽?”

葉輕眉悲憤至極,“你怎麽可以…”

她悠然住了口,想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又怒有恨又氣又怕,更是絕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一心愛慕穆襄侯,做夢都想嫁給他爲妻,從此琴瑟和鳴恩愛甚笃,羨煞旁人。可如今她清白被毀,家族抛棄,什麽都毀了。

巨大的絕望籠罩着她的心,她茫然無措不知該怎麽辦。

宋至賢已經穿戴整齊,回頭看她滿臉淚水眼神絕望,挑了挑眉,這才開始仔細思索。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似想起了什麽,他恍然大悟道:“哦對了,樓氏下獄,你已經不再是長甯侯府的嫡女,甚至連庶女都不如,長甯侯是不是也嫌棄你給家族蒙羞,所以把你送到我床上來了?”

他呵的一聲輕笑,走過去,輕佻的擡起她精緻的下巴,眯了眯眼,邪魅而淫穢的說道:“雖然你長得不如你姐姐美,不過這身子,味道還不錯。”

他笑得越發輕浮放蕩,肆無忌憚的羞辱着葉輕眉。

“一日夫妻白日恩,既然你跟了本世子,便好好在這裏呆着。雖然你現在隻是個下賤的庶女,但好歹也是長甯侯府的女兒,給本世子做妾的資格嘛,還是有的…”

啪——

葉輕眉一把拍開他的手,羞憤怒吼道:“宋至賢,你這個禽獸,我不會放過你的。”

宋至賢倒是沒生氣,笑得更加放肆,“不放過我?”他上上下下打量她,眼神似有穿透力一般隔着厚厚的被子将她渾身看了個徹底,邪邪道:“如果你指的是在床上的話,本世子十分樂意配合。”

“你——”

葉輕眉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頓時羞憤欲死。

“宋至賢,你别得意得太早,我母親不會放過你的—”

宋至賢毫不客氣的嗤笑出聲,仿佛聽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

“你母親?樓氏?呵呵…”他搖搖頭,憐憫道:“你娘那麽精于算計,你怎麽就是個有頭無腦的花瓶呢?樓氏已招供,很快就會被處決,你還期待她能出獄?别傻了,她身上背負着幾條人命,還鬧到了大理寺,連皇上都驚動了。别說她隻是一個小小的侯府夫人,便是皇後公主,也逃不過一死。至于你——”

他眼神淡淡輕蔑,“就好好留在這裏給我做妾,也别再有其他的奢求,伺候好了爺,興許爺還賞你個貴妾…”

“你做夢。”

葉輕眉氣得渾身發抖,眼神裏迸射出灼灼恨意,手指緊握成拳。

“宋至賢,别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她冷哼,神情冷漠如霜而恨意如火,仿佛勾魂使者般要将人的心一寸寸撕裂成碎片。

人在絕望之下所有的顧忌都将成爲空話,走投無路的葉輕眉在這一刻也萌生了報複的心理。

“你不知羞恥和葉輕歌那個賤人暗度陳倉令兩府蒙羞,事後被發現又聯手殺人滅口。”

宋至賢臉上的笑容沉了下來,死死的瞪着她。

“你…竟然知道?”

葉輕眉又是一聲冷笑,腦子裏忽然劃過一個想法,她目光亮了亮,像瀕臨黑暗的人突然抓到了一絲亮光,期待走向康莊大道。

“我當然知道。”她驕傲的擡起下巴,眼神睥睨而得意,“你要是怕你那些肮髒事被抖出來,就放我走,并且救我娘出來,然後去大理寺,證明是葉輕歌殺死了你哥哥,恢複我娘正室尊位。然後再三媒六牌娶我爲妻…”

她不傻,如今自己清白已失,這輩子再嫁其他人已是不可能。但要她做妾,她又如何甘心?

隻要娘恢複正室身份,她就成了長甯侯府唯一的嫡女。廣陵侯府和長甯侯府本就有婚約,葉輕歌和宋至修都死了,她理所應當嫁給宋至賢爲世子夫人。

這樣一想,她頓時更加自得,無理的要求接踵不斷。

“現在,你派人送我回去…”

“你腦子有病吧?”宋至賢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受刺激了,忍不住打斷她的異想天開,再聯想她剛說的那些話,眼神便越來越暗沉。

“原本我以爲你隻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千金小姐,既然你知道這麽多事,我豈能讓你出去亂說話?”

他眼中殺氣森然冷冽,看得葉輕眉機靈靈打了個寒顫,不自覺地退後,哆哆嗦嗦道:“你…你想做什麽?宋至賢,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放我走,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兒給抖出來。你勾引未來嫂子,殺害兄長奪取世子之位,你還…呃…”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宋至賢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嘴角一抹殘酷滲人冷血。

“樓氏倒是把你保護得好,沒讓你參與這事兒,卻讓你知曉細節。怎麽,好拿着這件事當把柄報名?呵…”他笑得溫柔,手上力度卻絲毫不減,“本來看你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留你在身邊玩玩兒也無妨,可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再讓你這麽出去亂說可不好。”

葉輕眉驚恐的瞪大眼睛,想掙紮,然而手腕上因之前醒來太過震驚緊張驚恐絕望而忽略的疼痛此刻便洶湧而來,疼得她臉色立即慘白如雪。

“你…你放開我,宋至賢,你這個禽獸。我是侯府的嫡女,你敢傷我分毫,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放開我…”

宋至賢自然發現了她手腕上的傷,不過昨夜這女人睡得沉,大抵也被下了藥,格外的熱情,自己都沒法顧及手腕上的傷,他自然也不會憐香惜玉。

他笑得越發邪肆,“你知道妾是什麽嗎?妾就是主人的玩物,可以随便打殺作踐,不受任何律法幹涉。到了現在,你以爲你還是嬌滴滴的侯府嫡女?呵…真是愚蠢至極。不過呢,看在你好歹跟了本世子一場,本世子怎麽也會讓你死個明白。”

他湊過去,呼吸幾乎噴灑在她耳根上,輕輕的說道:“你那個生母樓氏,現在應該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葉輕眉蓦然睜大眼睛,驚呼聲還沒出口,便聽咔擦一聲,宋至賢已經掐斷了她的脖子。

她渾身一抖,慢慢的軟了下去。

至死,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宋至賢嫌惡的收回手,走出去,對外面吩咐道:“來人。”

立即有兩個丫鬟走了進來。

“世子。”

宋至賢懶散道:“把那個女人處理了。”

“是。”

丫鬟毫無驚色,仿佛這樣的事已經習以爲常。

……

這時,廣陵侯和廣陵侯夫人帶着人匆匆而來,正巧見到丫鬟将葉輕眉的屍體擡出來。

廣陵侯驚道:“你…”

宋至賢立即又換上一副恭順的樣子,黯然道:“父親,都是孩兒的錯,孩兒也不知道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以爲她就是個普通的侍妾。她醒來後孩兒才知曉她竟是長甯侯府的千金,然事已至此,隻能将錯就錯。誰知道她胡言亂語編排是非不說,還口口聲聲說樓氏冤枉暗指皇上不公…父親,您也知道,這可是大不敬。她好歹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讓她害了侯府,所以就…”

這個時候他自然要裝作不認識葉輕眉,依長甯侯将她送來廣陵侯府這态度,想必也不甚在意這個女兒,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麽大不了。

廣陵侯臉色卻是十分奇異,不知道是怒還是歎。

廣陵侯夫人眼神微微譏诮,看了他一眼,便知他依舊還是想保住這個兒子,心中俺暗恨頓起。臉上卻神色不改,“哦,她是今天廣陵侯府送過來的。廣陵侯府長女本與你大哥有婚約,卻因那樓氏戕害而作罷,我也因此誤會輕歌,這門婚事不了了之。如今誤會澄清,兩府的婚姻自然作數。隻是如今輕歌已經被皇上賜婚于晉王府,其他的都是庶女,自然做不得咱們侯府主母之位,便也隻能爲妾。隻是你大哥故去,無法娶妻。你曆來與你大哥兄弟情深,他去了,便由你接收。所以我就讓人給你送了過來,不想她竟如此不懂事。死了也罷,隻是她好歹是長甯侯府的千金,明天你去長甯侯府說一聲就是了。”

不知怎的,宋至賢總覺得她這番話好像别有深意。顯然,廣陵侯夫人知道的真相便是樓氏交代的真相。他暗自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奇怪,既是長甯侯府送來的女人,她不該不事先告訴他一聲才是啊?

正想詢問,便看見父親神色複雜,在對他使眼色,似乎想要暗示他什麽。

他心中疑惑,斟酌的答道:“原來是這樣,兒子知道了。母親放心,明日兒子就去長甯侯府。”

廣陵侯夫人看着他溫順的模樣,想起自己兒子的慘死,心口便如插了一把刀,痛得她恨不得立即将眼前的人千刀萬剮了了事。

他們不給她兒子洗冤,那就她自己來。

“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她轉身,冷冷的看了廣陵侯一眼,拂袖而去。

宋至賢收回目光,見父親神色有異似乎在沉思,便問道:“父親,您怎麽了?”

廣陵侯擡頭看着他,眼神複雜隐有怒恨和歎息。他揮手示意丫鬟們退下,冷聲道:“你老實告訴我,當年你大哥的病是怎麽回事?”

他可不是深閨婦人,得知真相以後他想得更多。那年兒子忽然重病,大夫說隻是風寒,可單單隻是風寒怎麽會病成那個樣子?再聯系到後來發生的事,知道這個兒子心大,理所當然的便懷疑到了宋至賢頭上。

想到那個可能,廣陵侯眼神便冷了下來。

在他看來,有野心并不是什麽壞事。他也并不迂腐,嫡長子沒了庶子隻要有這個能力,繼承侯府也沒什麽。但如果本性狹隘狠辣不惜對自己親兄長下毒來滿足自己的私欲的人,萬萬當不得世子之位。

再加上如今幾大世家牽連朝局,有些事情,他真的該三思而後行了。

如果保住這個兒子會失去更多,那麽——

宋至賢心中暗自驚訝,見父親眼神陰沉,心也提了起來,面上卻寫滿了委屈之色。

“父親怎會如此懷疑?大哥自小待我不薄,我怎會如此喪盡天良對他下毒手?樓氏不都招了嗎,大哥是被…”

“你少用這些理由來搪塞我。”

廣陵侯看了眼四周,沉着臉道:“你大哥是怎麽死的,我都已經知道了。”

宋至賢臉色一變,“父親…”

廣陵侯沉聲道:“廣陵侯府、長甯侯府以及安國公府都是開國始所賜,世代承爵,榮耀自不在話下。但這邱陵城最不缺的,就是名門世家。北齊傳承至今已有一百多年,各大世家也在随曆史發展更替,日益茁壯。郭府、永興侯府這些後起之秀這些年發展迅速,風頭逐漸靠近咱們幾大侯府甚至有超過之勢。”

他深吸一口氣,精銳的眸子有着深遠的算計。

“若我侯府再不選出天資過人之人做爲領袖,侯府的容光遲早被那些個後起之秀壓過去,這樣你讓我百年後如何有臉下去見宋家祖宗?”

“父親思慮廣博,兒子佩服…”

“你少在這裏給我拍馬屁。”廣陵侯壓根兒不吃這一套,“你大哥恭順賢德卻太過心軟,文采斐然卻不懂武功,做個侯府世子綽綽有餘,卻難有更大成就。可你不一樣,雖然是庶出,但你自小心思敏銳聰明異常,又文武雙全八面玲珑,的确勝過你大哥許多,有幾分小心思也屬正常。”

宋至賢聽着,卻不敢大意放松,更加謙卑的低着頭,等着廣陵侯的訓示。

廣陵侯冷眼看着他,深吸一口氣,心中幾度盤算,才低聲道:“在我面前你也不用繼續掩飾,我知道你大哥的死跟你脫不了幹系。你武功雖不算頂好,但自保綽綽有餘。别說一個弱女子,即便是彪形大漢也未必推得動你。你能被葉輕歌推得站不穩把你大哥撞到河裏去?哼,實話告訴你,三年前我便懷疑你大哥之死有蹊跷,隻不過你大哥死了,我膝下就隻剩下你一個兒子,你又有大才,将來必定要繼承我的衣缽,所以才簡單的處理了你大哥的身後事,沒讓人調查,不然你以爲當初那件事鬧得那麽大,安國公府怎會查不出蛛絲馬迹?”

宋至賢一驚,“什麽?”

廣陵侯冷笑,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我本以爲你隻是心大,還沒到喪盡天良迫害兄長的地步,所以即便今日知道這件事的确與你有關,我也甯可相信那隻是一個意外,不願去調查。你現在就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在密謀害你大哥性命?他的病,是不是也是你在背後做了手腳?”

“我…”宋至賢萬萬沒想到廣陵侯竟然早就對他産生了懷疑,再加上一番連敲帶打,他真的是有些慌亂了,但仔細想想父親剛才的話,自己如今是廣陵侯府唯一的兒子,必須要繼承廣陵侯府爵位,父親既然這般詢問,定然也是不希望自己獲罪的。這樣一想,心中便有了底,擡頭一臉笃定道:“父親名茶,兒子承認的确不甘心一直活在大哥的陰影下,也卻是動了些歪心思,但兒子發誓,大哥的病絕對不是兒子刻意所爲。如有謊言,天打五雷轟。”

廣陵侯深深看他一眼,眼神隐有複雜,喃喃自語道:“但願如此。”

似乎在說給他聽,也似乎是說給自己聽。

他轉身,忽然又想起了什麽,道:“這件事你母親已經知道。”

宋至賢大驚失色,臉色都白了。

“父…父親…”

廣陵侯又是一聲冷笑,“現在知道怕了?”

宋至賢垂下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不說話。

廣陵侯沉吟一會兒,眼底劃過一絲決絕。

“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自會處理。那個樓氏…”

“父親放心,她已經沒機會翻供。”事到如今,宋至賢也顧不得隐瞞,“大理寺有我的人,那樓氏,大概已經…”

廣陵侯頗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個兒子心思深到這般地步。原本還覺得他行事太過毒辣恐會六親不認,如今看來,他有此手段謀略,才能帶領廣陵侯越發昌盛,心底那一絲猶疑也徹底消失。

“那就好。”

他不問這個兒子是如何在守衛重重的大理寺安插眼線,他隻需要結果。

“如今穆襄侯插手此事,你切不可大意,小心爲上,務必要幹淨利落,不可給人留下把柄。”

宋至賢恭敬道:“孩兒知曉。”

廣陵侯滿意的點點頭,又道:“對了,那個葉輕眉。”他眼底劃過一絲厲色,冷聲道:“葉湛那老匹夫想趁此機會急流勇退把皇上的目光引到我廣陵侯府來,沒那麽容易。”

宋至賢已和父親達成統一戰線,便詢問道:“父親想怎麽做?”

廣陵侯寒着臉,“死一個庶女算什麽?你大哥的命,得讓整個長甯侯府來償還。葉湛想要獨善其身,我偏偏不如他的意。”

他冷笑着,眼神裏劃過森冷的算計。

“你現在就把葉輕眉的屍體送回長甯侯府,葉輕歌的院子離去,然後立她爲側室。我廣陵侯府的人,被他長甯侯府的嫡長女所殺,這個公道,老夫自會在朝上向皇上禀明。”

宋至賢立即就了悟了父親的意思,彎腰點頭:“是。”

……

深夜,萬籁俱寂。

一個黑影翻過圍牆,落于地面,熟門熟路的來到潮汐閣。确定四周沒有危險,才跨進院子,來到主屋。雖然沒有人守着,但爲安全起見,他依舊小心翼翼。從懷裏拿出一根竹管,插入窗紙,将迷煙吹入空氣中。

須臾,他便推門而入,将手中裹着葉輕眉屍體的被子抛入帳内就準備走。忽然想起了什麽,又轉身走向床榻。

掀開帷幔,撥開床帳,正欲一睹那女主絕色姿容,入目所見卻空無一人。他眼神一變頓時意識到中計,低咒一聲該死就準備月窗而出,順便再弄出點動靜。

然而剛一轉身,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鋒利的劍。

“别動!”

清冷的女聲,帶着冷意和威脅。

他身子僵直,慢慢擡頭。

夜風徐徐的吹進來,隔着窗幔,隐約看見有人持劍而立,冷冷的看着她。

屋内燈光忽然亮起,有人從外面走進來。

眼前是飄動着的輕紗帷幔,借着燈光,他看見挾持自己的是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頓時想起來,葉輕歌身邊有個武功不俗的丫鬟。怪不得她門外沒有人守夜,原來在這裏等着他。

可是,她是怎麽料到自己會夜晚來此?

正想着,那徐徐而來的腳步聲越發靠近。

他下意識的擡頭望過去,依舊隔着帷幔,隻見那女子步履如蓮,身姿窈窕而曼妙。看不清容顔,而那一舉一動,姿态宛然仿若九天下凡塵的仙子,美妙絕倫引人沉淪。

他眼神漸漸有些癡迷,忽聽一個平靜而低沉的女聲傳來,熟悉的聲音,不熟悉的語氣。

“久違了,宋世子。”

那‘宋世子’三個字,似乎是從舌尖纏繞而出,那般平平靜靜低低緩緩,甚至還繞出了幾分笑意,仿佛覺得這三個字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宋至賢悠然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葉輕歌?”

她低笑一聲,聲音越發朦胧事煙雨。

“三年不見,宋世子怎的做了這了這夜行采花的勾當了?傳出去,怕是有些不好。”

話音落,輕紗起,仿佛撥開重重雲層,終于得見那雲霧之後的光景。

入目所見,那女子娉婷而立,眉目嫣然,笑意如水,傾國傾城。

宋至賢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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