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了撇嘴,小心眼的家夥。
睡了一晚上,睡得腰酸背痛,稍微活動了下,不小心“啊”了一聲。
他立馬看着我:“你怎麽了?”
“腰疼,坐着睡了一晚上,渾身都不得勁。”我揉了揉腰部,深深歎了口氣,“天快亮了吧,有吃的嗎?我想如廁。”
他無力扶額道:“你先忍忍吧,前面不遠處有個小鎮,到了那,再看看有什麽好吃的。”
“你這馬車這麽顯眼,鎮上總有官兵的吧,看見你的馬車,不就知道你是誰了?到時候,你還能吃了就出發嗎?”我好奇道。
“咦?你懂的挺多啊。”
“我在王府怎麽說,也待了不少時日,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那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我了。”我昂首挺胸道,“我隻是沒來得及問紅姨,做你的女人,需要做些什麽,有什麽要注意的。”
他摸着下巴故作深沉道:“你這個聰明的小腦袋瓜子是怎麽想到,要去問紅姨的?”
“紅姨說了,任何不明白的事,都可以去問她。”我理直氣壯。
“哦,原來如此。”他點點頭,“是有些道理。隻是……”
他故意頓住不說話。
我仰着頭看着他,看了半天,他也不說話。
他歎了口氣:“有點渴了。”
嗯?
我眨了眨眼睛,茶杯不就在他手邊嗎?渴了就拿起來喝啊,告訴我做什麽?
難道?
我突然靈光一閃,想起昨天晚上他喂我喝水的情景。
我咬着唇,望着他,這麽貪心的嗎,就回答一個問題,就要求這樣?
掙紮了很久,大約半盞茶的時光,我歎了一口,決定屈服,畢竟這本身,也挺不錯的。
于是,我從茶壺裏,往他的茶杯裏倒了一杯茶,奇怪的是,一夜過去了,水居然還是溫熱的,我不禁有點好奇了。
他看着我的動作,嘴角泛起了一個弧度,顯然心情愉悅極了。
隻是,當他看見我把杯子端起,仰頭喝下的時候,那眼神,簡直詫異極了。
隻是,詫異沒多久,他又開始笑了,因爲他發現我,開始努力直起身子,往他身邊湊。他一動不動低下頭望着我。
我想了想,這是馬車,站起來,會碰到頭,安全起見。
我慢慢挪到了他的腿上,看着他的瞳孔慢慢放大,一臉震驚。
我用手揪着他的衣裳,擡頭看着他,這姿勢不對啊,到最後,這水還是我喝了呀。于是,我繼續調整了姿勢。
感覺他的表情越來越奇怪,時不時還緊皺眉頭,咬緊牙關。他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我也覺得變扭,畢竟我嘴裏的茶水都快要被我的溫度同化成熱水了。
我趕忙用力往下拉他的衣裳,他不可避免地低下頭,我趕忙把唇對準,使勁往外噴水……
結果就是……
茶水順着他的下巴,流到了他的脖子,他的胸前。
他被我這頓操作驚呆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擦了擦脖子上的水道:“你在做什麽!”
我呆呆地望着他胸前的水漬,呆呆地擡起頭望着他:“你昨晚也是這麽做的,爲何一點茶水都沒有漏出來?”
他深深歎了口氣:“本王說口渴了,是想你把茶水遞到本王手上,不是讓你這樣喂本王喝茶的!”
“你走路都不會,就想學跑了?”忽然,他又抛出這一句。
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但是肯定不是誇獎我的話。
于是,我憋着氣扭動着身子想挪到旁邊,沒想到,他忽然按住我道:“别動。”
我不安地定住了,好像,好像下面有什麽東西。可是剛才沒有啊,我有點疑惑。
他額頭青筋畢露,咬牙切齒道:“你……等……着……”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我又怎麽了,他這副表情,到底想表達什麽。我這不是好心給他喝茶嗎?
這個男人,真是反複無常,難伺候。
他說完就不看我,深吸幾口氣,并重新倒了一杯茶,狠狠喝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看着我,雙手握住我的腰,把我直接抱到了旁邊的位子上,并危險地望着我:“等到了邊疆,你會爲你今天的惹火付出代價的。”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剛才話說一半就不說了,我以爲你想喝水,就想着,用你昨晚喂我喝水的方式,喂你喝水,這有什麽不對嗎?”
他聞言想反駁我,可是深吸幾口氣,還是把頭扭到一邊,緩緩道:“你沒有什麽不對的,隻是,在這馬車上,就别再自作主張了。下次再這樣,本王可不保證會不會做出什麽。”
我皺着眉頭道:“你能做什麽呢?再說了,你做了什麽,我也不會害怕。”
“行了,你安靜會吧,本王頭有點疼。”
“那我給你按摩吧,我按摩可有一手了……”我歡欣雀躍起來。
他大手一揮:“不用,你在旁邊老老實實待着,本王的頭疼就會好了。”
我盯着他俊美的側顔,覺得他大概是有點毛病。
是他自己說頭疼的,我好心幫他按摩,他居然還拒絕。
我撇撇嘴,算了,不識好人心,于是,我挪到靠近簾子的位子,撩起簾子的一角,開始細細打量起外面。
外面完全是山路,塵土飛揚,但是周圍的侍衛卻有如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面不改色地有秩前進着。
望着外面半天,望着有點無聊,我摸着自己的肚子,有點餓了。于是,回頭望着他:“說好不會餓我肚子的,什麽時候才能吃上飯呢。”
他從書中擡起頭來,算了算時辰,道:“快了,約莫再有一個兩個時辰,就可以到達下一個鎮子了,我們會在鎮子上修整一會,買些東西,晚上有可能會夜宿山裏。”
我點點頭:“有的吃就行。”
夜宿山裏,多好玩,自從我出來以後,很久沒到山裏去了,不知道這裏的山裏是不是和我住的山裏一樣,有各種小妖精。
他笑了笑,不再說話。
我問道:“這車裏這麽大,難道車裏都沒有放吃的東西嗎?”
他搖搖頭:“這次出來地匆忙,除了熱水也茶葉,其餘的都沒有備着。”
我歎口氣:“有熱茶已經很好了,我很滿足了。”
他又笑了笑:“你倒是挺容易滿足的。”
我突然想起什麽,又問道:“剛才被你打岔忘記了,你還沒回答我,不問紅姨問誰呢。”
聞言,他的臉色又開始變得黑了起來,抿了抿道:“當然是問本王了。”
“那你倒是說啊。”我等了半天,他不說話,反而拿起書來繼續看。
他歎了口氣,放下書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真的想知道?”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表示,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想知道。
“做本王的女人,其實很簡單,不用太操勞,做個花解語就好。”他想了想,盡量用我能理解的詞語解釋道。
“那我現在不就做得很好嗎?”我睜大眼睛,欣喜道,“你剛才還誇我是一位美麗的花解語呢。”
“但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你還沒做呢。本王不知道會不會滿意。”
“什麽事情這麽重要?說來聽聽,我要是不會,可以學,我學習能力還是可以的。”這話倒也沒誇大,我在族裏,被稱爲悟性最好的,沒有之一。
多難的法術,我隻要認真學一段時間,就能掌握。
要不,族裏那麽多小妖精,爲何祖母偏偏最器重我呢。
祖母可是有大智慧的九尾天狐。
他一邊嘴角彎了起來:“等本王到了邊疆,會好好教你的,你要多看多學,争取早日讓本王滿意。”
看他說的這麽慎重,我也不由自主地嚴肅起來,重重點頭:“我會的,你要相信我。”
他發出了低沉的愉悅的笑聲。
這時,車外響起了聲音:“王爺,前面不遠處有個茶寮,我們是在那裏歇息,吃點東西再出發,還是直接去下面一個鎮子。”
他想了想:“到前面看看,如果是幹淨的茶寮,就先在那歇息會,畢竟走了一夜了,大家也都累了。吃點東西,喝點茶水,也是應該的。”
“是的,王爺。”
很快,就到了前面的茶寮。
一股熱鬧的氣息迎面而來,我偷偷從簾子裏往外看。
就是一個簡單的屋子,外面搭着帳篷,能遮擋陽光,帳篷下面擺放了七八張桌子,已經有四五張桌子坐了人。看服飾,都是周圍的老百姓。
隻有一桌比較奇怪,三個人,穿着普通,但是一人帶着一把刀,刀靠在桌子旁,用一種最方便的姿勢放在那裏。
不過這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我看這個茶寮的老闆娘有點意思。穿着一身布衣,容貌秀麗,在茶寮裏來回走動着,一會給這一桌添水,一會給那一桌拿饅頭。
老闆是一位年輕的小夥子,濃眉大眼,一身肌肉,一看就是位樸實的青年。
隻是這位老闆娘,卻不是一位普通人。
用更精準的話表述,她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