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深深看了我兩眼，然後垂下眼簾，笑道：“小姑娘哪裏人，怎麽說起話來這麽得趣。”
我咬了咬嘴唇，知道他怕是忘記我了，雖然我之前隻是一隻雪白的狐狸。
“我想做你的丫鬟。”
雖然我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但是他聽懂了，嘴角彎出一道好看的弧度道：“是你自己這麽想的？”
我點點頭。
“你家裏還有别人嗎？”
我愣住了，我家裏好多人，但是……
我搖搖頭。
“那你爲何要攔住本王的馬車，非要給本王做丫鬟呢？”
你救了我啊……
我抿了抿嘴唇：“我家裏窮，他們都不要我，把我趕出來了，我沒飯吃，好餓，在路上，聽人說六王爺宅心仁厚，會給人吃飽飯，我就來找你了。”
拍馬屁總沒錯吧。
誰想，他聽了這話，仰頭大笑，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好像聽見了一件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好不容易等他笑夠了，擦了擦眼淚，道：“你聽誰說的？”
他笑起來真好看。
“就，就……就路人說的……”我那個時候還沒學會撒謊，所以說起謊話來，眼神難免有些閃躲。
他看在眼裏，也沒說什麽，隻是我從他眼裏，看出了諷刺和戲谑。
“好，既然大家都這麽說，那你來投奔本王，肯定是對的。”頓了頓，“行，從今天起，你就是本王的人了，我肯定讓你吃飽飯。”
我欣喜地笑了。
然後就被人領到了王府裏，王府好大，我差點在裏面迷路。
當天晚上，我就吃到了很豐盛的晚餐。
隻是我一個人一個房間，也沒人告訴我，需要我做什麽，雖然房間很漂亮，比我的洞府漂亮多了，但是我來這裏，不是爲了住漂亮的大房子，我是來報恩的。
可是，從那天晚上開始，我就一直沒見到他。
我的活動範圍，隻是一個很小的院子，門口有人守着，但凡我想出去，就會被人呵斥一番。
我很困惑，也很苦惱。
其實，别說王府了，就算是皇宮，對我來說，也是來去自如。
但是王府的最深處，有一道很恐怖的氣息，雖然平常感覺不到，似有似無，但是一到深夜，這種氣息就釋放出來，讓我膽戰心驚。
我隻好老老實實待在院子裏，每天數花，逗鳥，看雲，反正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什麽也不缺，就當來散心吧。
過了好幾日，我決定，這樣的日子，再過一個月，我就回去了。
待在這裏的日子，就算我報恩了，畢竟他沒給我機會，不是我不知恩圖報。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的時間。
有天深夜，恐怖的氣息又釋放了出來，籠罩在王府的上空，我無聊地待在房間裏數星星。
說到修煉，我總不能在院子裏對着月亮吸納精華，這裏是人類的地方，吓到别人就不好了，何況，王府裏還有一位法術高深的道士。
少修煉幾天，對我來說，也沒什麽。
就在我沉迷在數星星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聲音。
“王爺吉祥。”
嗯？我以爲我出現了幻覺。
當時吓了我一大跳，這道士法術高深到這個地步，居然能在不知不覺間，讓我産生幻覺？正當我準備使用法術抵擋的時候。
門開了。
忘記說了，這房門，我就沒鎖過。對我來說，能威脅到我的人，一道木門和紙糊的一樣，關不關門，對我而言，可有可無。隻是看大家都關門，我才關門的。
他一身酒氣的出現在我面前。
還是那麽的好看，眉心劍目，像一把鋒利的刀。
隻不過，當時的他眼睛通紅。
他望着我，冷冷道：“是誰派你來的？”
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麽回答。沒有人派我來，是我自己想來的。
“不說？”他又笑了，隻是笑得很冷，“本王關了你這麽久，你居然這麽沉得住氣，都不和别人聯系？”
“和誰聯系？”我忍不住好奇問道。
這下換他愣住了，皺眉道：“和派你來的人聯系。”
我搖搖頭：“沒有人派我來，我是自己來的。”
“呵呵，當本王三歲小孩？”醉酒的他看起來與那天很不一樣，“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我低頭想了想，擡起頭，望着他道：“我就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呵呵，我過得好不好？”
“哈哈哈！”他一陣狂笑，“我過得好極了！”
“父皇疼愛我，皇兄愛護我，舍不得我受一點的苦，我怎麽會過得不好。”
隻是他雖然在笑，但是眼睛裏完全沒有任何的笑意。
我皺眉道：“你是不是過得很不好？”
他停住笑道：“誰告訴你我過得不好的。”
“我覺得你現在一點也不開心。”我實話實說。
“你想讓我開心嗎？”他斜着眼看我。
我點點頭。
“好。”
然後他靠近我，一把抱起我，走到床邊，一把把我扔到床上。
我震驚地都忘記了反應，他要做什麽？
于是，他開始脫我的衣服，等他脫到隻剩下一個肚兜的時候，我忽然按住了他的手，定定望着他道：“這樣，能讓你開心嗎？”
他望着我，望了好久，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放下了他的手，喃喃道：“你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剩下的話，他沒說完，我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
我隻知道，他沒再對我做什麽，而是命令我，讓我把衣服穿好，陪他出去賞月。
這挺，怎麽說呢，反複無常的。
不過隻要他高興，讓我賞月就賞月吧，雖然我一直是對着月亮練功的。
那晚的月亮很大，很圓。雖然他一身酒味，但我還是聞見了他身上好聞的味道。非要形容的話，就是清爽的香味。
我看着月亮，又看着他，他一直看着月亮，好像在追憶着什麽。
院子裏一個侍衛都沒有，通通都守在門口。
突然他對我說：“從明天開始，你來伺候本王，做本王的貼身丫鬟。”
我歪着頭問他：“做你的貼身丫鬟，可以吃飽嗎？”
他笑了，看着我道：“除了吃飽，你就沒有别的願望了？”
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有啊，我希望你能快樂。”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接我的話茬。
“吃飽這個願望可以滿足你，還能讓你過得更好。”
“什麽是過得更好？”
“穿金戴銀，绫羅綢緞，任你選擇。”
我皺着眉道：“我不要什麽绫羅綢緞，我現在這身衣服就很好，穿起來很舒服。但是我沒做過丫鬟，不知道做丫鬟應該做什麽，如果你要我做你的丫鬟，我做的不好，你不要罵我笨。”
“你不是說家裏窮，沒飯吃，才把你趕出來的嗎？”
我點點頭，他記憶力真好，我都差點忘記當時用了這麽一個爛借口了。
“那你在家不幹活的？”他用戲谑的眼光看着我。
“幹活啊，但是不知道做你的丫鬟，和我平常幹的那些活，是否一樣。”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我隻好硬着頭皮圓這個慌。
人類的活能有多難，我——堂堂下一任九尾天狐的支族族長，居然還能難倒我？
他笑了：“明天早上就過來伺候本王，你就不用住在這裏了，住在本王的寝宮裏，随傳随到。”
我懵懂地點點頭：“好。”
他走了，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隻是沒多久，就有一堆人過來，把我從裏到外都收拾了一遍，然後帶我去了一個特别豪華的宮殿，我的眼睛都不夠看了。
夜裏很黑，但是屋裏很亮，除了蠟燭，還有好多夜明珠，一個個都有小孩子拳頭那麽大，真想拿一個啊。
有一位很漂亮的小姐姐把我帶到了一個房間，雖然房間也不大，但是卻比我之前住的那個房間要闊氣很多，床都是雕花的。
小姐姐對我說：“你叫什麽名字？”
“玉兒。”
“好，玉兒，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王爺的貼身丫鬟了，王爺有很多習慣，你要很快記住，不能出一點的差錯，聽見了嗎？”
我點點頭。
“每天早晨卯時起床，伺候王爺洗漱，其餘的，等明日再慢慢教你。”
我點點頭：“姐姐叫什麽。”
“你喊我紅姨就行，記住了，以後對着王爺，要自稱自己是奴婢。”
我愣住了：“爲何要這麽喊。”
“這是王府的規矩，你既然來了王府，就要遵循。如果做的不好，就不讓你再做王爺的丫鬟了，聽見了嗎？”
我點點頭。
王府的規矩好大，我堂堂一個未來的族長，居然要自稱奴婢。
當然晚上，我沒睡着。
卯時，我就醒了，被人帶到王爺的寝室，讓我伺候王爺穿衣。
他已經醒了，坐在床沿，看見我來了，笑了：“這身衣服很好看。”
我低頭看了看這身新換上的衣裳，覺得和之前的那套也沒什麽區别，隻是穿起來要繁瑣些。
他站了起來，雙手張開：“穿衣吧。”
旁邊的兩個丫鬟把衣服遞給了我，我看着衣服發愣，怎麽穿，可以用法術嗎？
旁邊不是有丫鬟嗎，她們不能穿嗎，爲何要喊我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