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笑了笑:“那就有勞孫大人了,寶婵,替我送送孫大人。”
寶婵應聲而出,帶着孫白楊出了永壽宮。
“孫大人,我們娘娘剛才和你說的,還麻煩孫大人多費心了。”寶婵笑着對孫白楊道。
孫白楊微微一笑,點頭道:“下官知道了,麻煩告訴如妃娘娘,下官一定盡心盡力。”說完,就把箱子遞給小六子離開了。
出了永壽宮,孫白楊望着頭頂的太陽,望着路邊行色匆匆的太監和宮女,不禁心生感慨。
小六子背着藥箱,低聲問道:“孫大人,我們接下來去哪?”
孫白楊想了想:“去撷芳殿替福貴人請脈。”
撷芳殿離永壽宮極遠,後因福貴人不受寵的緣故,新晉的小主,都沒去那裏請過安。所以,那裏極是冷清,撷芳殿裏的太監和宮女,對福貴人也是極不上心,但凡有點能力的,都想方設法地調去了當紅的妃嫔那裏當差去了。
孫白楊不是那趨炎附勢之人,尤其對不受寵的妃嫔,都是盡己所能,能幫就幫,因此,在低階妃嫔中,口碑良好。
小六子對跟着這樣的主人,也很慶幸。所以,對是孫白楊的命令都很用心地執行。
冬日的陽光雖然上去大,照在身上也有點暖意,但抵不住嚴寒的冷風,孫白楊還是緊了緊衣服,頂着風慢慢走着。看這日頭,快到了要下雪的日子了。
在去撷芳殿的路上,遇上了幾個太監,看見孫白楊都恭恭敬敬地行禮,孫白楊也都點頭回禮。
漸漸的,越走越偏,路邊幾乎都看不見什麽樹木,隻有幾隻孤零零的鳥停在樹上,一動不動,仿佛在儲存能量,抵禦嚴寒。
站在撷芳殿的門口,孫白楊深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裏面的宮女看見孫白楊,行禮道:“孫大人吉祥。”
孫白楊點點頭:“你們主子呢?”宮女回話:“回孫大人,福貴人正在屋内剪紙。我這就帶孫大人過去。”
孫白楊帶着小六子随宮女往内殿走去。
到了大門口,宮女率先走進去,朝屋内正坐着的人行禮道:“福貴人,孫大人來了。”
福雅正在專心地做着針線活,聽見宮女說話,驚喜地擡頭,回頭望向門外,看見孫白楊站在門口,面帶微笑,不禁放下手中的活,站了起來:“孫大人,請進。”
吩咐旁邊的宮女道:“給孫大人奉茶。”
孫白楊搖頭道:“下官來給福貴人請脈,福貴人不必如此客氣。”
福雅道:“孫大人來幫福雅把脈,福雅居然不奉茶,豈不是批評福雅不懂禮數?還望孫大人不要嫌棄福雅這裏的茶葉不夠好,與其他娘娘宮裏的茶葉相比,自然算不上上乘。”
孫白楊笑道:“什麽茶葉都好,在下官心裏,都是娘娘們的美意。”邊說邊走了進來。
時值冬日,福雅雖然不受寵,但是位份畢竟還是貴人,敬事房的太監也不敢太過于克扣份額,因此,屋裏雖然不是銀碳,但還是燒着炭火,屋裏的溫度比外面還是要暖和些。
孫白楊走到桌子邊,看見桌子上的針線,很驚訝道:“福貴人,這麽冷的天,還做針線活,當心眼睛。”
福雅見孫白楊注意到桌子上的針線籃子,嫣然一笑道:“說出來怕孫大人笑話,本來打算做好了再告訴孫大人的。”
孫太醫挑眉道:“爲何怕下官笑話?”
福雅腼腆道:“福雅知道萬公公平日事情多,也顧不上打理自己的事。索性準備做一雙男襪送給萬公公,好讓他行走在宮中,多一份溫暖。”
孫太醫點頭道:“福貴人有心了。”頓了頓又道,“前幾日,下官委托福貴人做了一雙手套,送給一位朋友,想來,福貴人已經知道是哪位朋友了。”
福雅點點頭:“昨日爾淳小主來福雅這小坐,說起孫大人,福雅就說孫大人平日對福雅很好,福雅無以爲報,因此,當孫大人提出想要福雅做一雙手套時,福雅就欣喜地答應了。”
“爾淳小主就問福雅,可知道是爲誰而做,福雅自是不知。爾淳小主就說,她昨天下午本來想去探望玉瑩小主,結果發現孫大人拿着一雙手套也往玉瑩小主那裏走去,于是她就沒去探望玉瑩小主,轉頭就來了福雅這裏。”
孫白楊聽到福雅說,爾淳昨天下午也去過玉瑩那裏,頓時臉色一僵,心裏翻起巨浪,雖然臉上不顯,但是心中已然起意。
爾淳雖然說後來沒去探望玉瑩,但是以爾淳的心細,隻要事後裝作随意問起,就能知道他是何時進去,又是何時出來。
“孫大人,孫大人——”
就在孫白楊皺眉思考之時,福雅的呼喊打斷了孫白楊的思路。
“福貴人請講。”
福雅笑道:“茶已經沏好了,還請孫大人品嘗。”
孫白楊端起手邊的茶杯,茶葉顔色呈黃色,明顯不是今年的新茶,略微聞了一聞,并沒有香氣撲鼻,稍微抿了一口,一般的陳茶。
孫白楊皺起了眉頭,他前幾日明明托人買了一些上等的茶葉,還囑咐要帶給撷芳殿的福貴人,看來是這這些太監和宮女偷偷藏了起來,據爲己有。但是此刻,他并沒有戳穿這一切,而是笑道:“好茶。”
“福貴人知道這手套是送給玉瑩小主的,所以今天一早就去玉瑩小主那裏,探望她了?”
福雅點點頭:“福雅也好奇,是什麽樣的朋友,能讓孫大人如此上心,自然是要去看看的。今日一見,才知,原來天姿國色,不外如是。這樣的女子,怎麽會待在冷宮,冰冷度日。”
孫白楊微微歎了口氣:“玉瑩小主她,是今年新選的秀女,和爾淳小主是同一期,不過聽聞是惹怒了如妃娘娘,因此……”
福雅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她……”話也沒多說下去了,既然得罪了後宮如今的寵妃如妃娘娘,那以後的日子怕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