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行人打扮整齊,從馬府出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這個時候,叫馬車已經不方便了,但是,去鎮上最氣派的青樓,怎麽能步行?必須得用馬車,這是牌面。
于是,箫曉跑去找秦大爺。
“秦大爺,找你商量個事。”
“呵呵,公子有吩咐盡管說。”秦大爺用看破一切的眼神笑眯眯的望着箫曉。
“嘿嘿,秦大爺,請問府上可有馬車?我能否借用一輛?不需要馬夫,我們自己可以趕車。”
“哦,原來是爲了馬車的事。偌大的馬府,當然有馬車了,但是客用馬車少,基本上要告訴總管。我去幫你打聽打聽,是否還有空着的馬車。”
“那就多謝秦大爺了,我們就在門口等候。”
秦大爺樂呵呵的一路小跑進了大門裏面。
小昭在一旁不解道:“公子,聽秦大爺說,小鎮也不算大,我們就算走去那裏,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箫曉又用扇子敲了敲小昭的腦袋:“哪有公子逛青樓不需要排場的?今天公子我搶了這麽多銀子,必須全部花光!吃光!喝光!用光!俗稱三光!”
段譽在一旁不解道:“三弟今天搶了銀子?三弟沒銀子花了嗎?”
“不是王公子沒銀子花了,是今天啊,有人攔路搶劫,反而被王公子搶了。那個人還特别不服氣呢。王公子說了,如果想把場子找回來,就晚上去鳳鳴閣找他!”
“還能這樣?”段譽睜大了眼睛,“三弟居然也幹起搶銀子的事了?”
“哎呀,二哥,人家來搶我,我總不能雙手奉上銀兩吧。當然,誰的拳頭大,聽誰的了。他想搶我,就要做好被我搶的準備才對。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段譽倒吸一口涼氣,這與他往年所受的教育大相徑庭。這與仁愛不沾邊啊。
但是呢,看見箫曉一副你要敢說不是這個道理,你就死定了的表情。眨了眨眼,緩緩點頭:“三弟這麽一說,我又覺得頗有幾分道理。”
雖然段譽一直在點頭,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失去了管理,精彩紛呈。
旁邊的鍾靈噗嗤一聲笑了:“段公子,你要是覺得王公子說的不對,不用勉強自己附和的,大不了你不去就是了,反正瞧熱鬧的人,多你一個多,少你一個不少。”說完,還頑皮的眨了眨眼睛。
隻見段譽一臉正色道:“鍾靈姑娘這是在說的什麽胡話!三弟搶銀子,就是我搶銀子,就是我的銀子,我請大家一起去青樓輕松下,哪有請客的人不去的道理。”
“哈哈哈,段公子真是幽默風趣,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小昭被逗的笑的花枝招展。
鍾靈也被笑嗆到了,在那咳嗽連連。
箫曉望着兩位嬌俏可人的姑娘,不禁心生得意,這可是我的美人兒啊。
說說笑笑間,秦大爺從大門内忽然又一路小跑着出來了,滿臉堆笑道:“我剛問過總管了,總管一聽說是王公子要用馬車,立刻讓人去牽來了,王公子隻要在門口稍等片刻就行。”
箫曉立刻雙手作揖道:“那真是麻煩秦大爺了。大爺身體真好,這來回一路小跑,居然都不見喘息之聲。”
“哈哈哈!公子真喜說笑,我一個粗人,幹的是力氣活,身體怎能不好。想當年……”秦大爺露出神往之色,忽又搖搖手道:“不說這個也罷,都是陳年舊事了。”
“關于馬車的事,我隻不過是告訴了總管一聲,做決定的,還是總管。”頓了頓又道,“公子夜晚出遊,是準備去那裏嗎?”
箫曉笑眯眯看着秦大爺道:“自然是去大爺之前說的,最能感受這裏風土人情的地方,可以聽聽小曲,看看美人。”
秦大爺一臉啊,原來如此的表情:“那公子可以好好去感受下,多晚回來都行,不回來也行。”
“哈哈哈,大爺真愛說笑!還是要回來的,到時還要麻煩大爺給我們開門呢!”
“你們确定能回來時能站着嗎?”秦大爺擠眉弄眼道。
“别人我不知道,我肯定可以!”箫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我又沒有工具,想掏空身體也不能夠啊。
箫曉自信心滿滿。
很快,一輛馬車就被人牽了過來,很氣派的馬車,上面有馬府的标記。
箫曉讓小昭與鍾靈坐到馬車裏,她與段譽坐在馬車的駕駛位子上,揚起鞭子,朝秦大爺道:“大爺,回見。”
“啪”的一聲,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駿馬撒開蹄子往前跑了起來。
雖然箫曉不認識路,也沒有打開地圖,但是,沿着最熱鬧,最燈火輝煌的地方跑去,總是對的。
漸漸的,已經能聞見幽香,周圍的馬車也多了起來,各色人等都勾肩搭背往同一個方向走去,臉上都帶着尋歡作樂去的幸福感,沒錯了,就是這了。
走過一個小巷,豁然開朗。
兩邊樓房燈火輝煌,一水的紅燈籠挂在門口,不時有人進來,不時有人出去,熙熙攘攘。
還有那熱情又美貌的姑娘,站在門口,不時揮着手絹喊道:
“大爺,來啊。”
“公子,來玩嘛,好久都沒來啦,都不想人家的嗎?”
“今晚是水仙姑娘第一次登台,各位客官,快來捧場啊。”
箫曉聽着這熱鬧又深情的呼喚聲,不禁露出期盼的微笑,青樓,我來了。
旁邊的段譽可沒見過這陣仗,臉一直紅着。這也怪不得他,這邊的姑娘都太熱情了,穿的也熱情似火,像段譽這樣的純情小公子哪裏見過這樣的大場面,就和唐僧進了女兒國一樣。
小昭在車裏,撩開簾子在偷偷的看,忍不住問箫曉道:“公子,這裏這麽熱鬧,我們雖然已經作男子裝扮,會不會被認出來。”
“怕什麽,就算認出來又如何,又沒規定女子不能去青樓。再說了,你給了銀子,哪裏去不得,不要慌,要沉穩點。”
鍾靈在一旁道:“王公子,沒想到,我這次出門,居然還有扮做男子的一天,實在是太刺激,太好玩了。我們趕緊進去吧。”
箫曉頭也不回:“别着急啊,還沒到地方呢,咱們要去的地方,就在,啊,看見了。”箫曉興奮的用鞭子指着前面最金碧輝煌的大樓道,“看,那迎風招展的旗子上,是不是寫着鳳鳴閣三個字!”
段譽忙擡頭看去,一座三層樓的房子,在一衆同門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神秘和氣派。僅僅看外表,就比旁邊的閣樓更加有情調。
箫曉感慨的歎了口氣:“今晚,這裏,将留下我們的傳說。”
“額,三弟,你常來嗎?”
“怎麽會,二哥,我可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那三弟爲何會有如此的信心?”
“額,姐兒愛鈔也愛俏。難道我不俏嗎?”
段譽聞言,細細打量旁邊的箫曉,在月光下,箫曉顯得格外俊朗非凡,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鼻梁了,放在女子身上,是正正好,放在男子身上,就顯得有點不夠陽剛。
隻是,這剛中帶柔的氣質,反而更增添了箫曉的俊雅,說一句雌雄莫辨也不爲過。
“三弟自然是俏的。”段譽此話發自内心。
箫曉得意的笑了,那可不咋地。
到了鳳鳴閣,箫曉把馬車停下,立刻有小厮走過來笑道:“幾位爺是打算來咱們這嗎?”
箫曉跳下來,把鞭子丢給小厮道:“慕名而來。記得給馬車找個寬敞點的位置,再給馬喂點飼料。”說完,從懷裏摸出幾粒碎銀子扔給小厮,“賞你的。”
小厮接過銀子,暗中颠了颠,約莫有一二兩呢,頓時滿臉堆笑:“爺放心,一定把你的馬匹伺候好。這邊請。”
箫曉把鍾靈與小昭接下馬車,意氣風發道:“帶路!”
随着小厮的帶路,箫曉走進了大廳,這是一片溫暖的海洋,各色胭脂味撲面而來,讓箫曉一時無法适應,差點打了個噴嚏。
大廳很大,放了十幾張桌子,每張桌子都有一個或幾個人,旁邊都有美貌姑娘作陪。
隻有一張桌子,很奇怪,隻有一個人,桌子上面擺滿了各色菜肴,那人腳邊也堆滿了酒瓶,隻是卻沒有姑娘作陪。
小厮看見箫曉往那邊望去,趕忙解釋道:“這個人很奇怪,來了以後隻點酒菜,不要姑娘,而且還說有人請客。”
啊,原來是他啊,難怪覺得身影有些熟悉。
箫曉道:“我們就坐那桌吧。”
小厮愣了愣,還是依言把幾人帶了過去。
桌子上的人聽見有人來了,回頭一看,頓時笑容滿面:“公子,你來了?”
聽聲音,還顯得頗爲年輕。
箫曉愣住了,用扇子指了指自己:“你認識我?”
“嗯,當然認識了,不是你說,如果我有雅興,就來此地找你,由你買單嗎?”男子左手一個酒壺,右手一個雞腿,吃的滿嘴流油。
箫曉笑了笑,先坐了下來:“先把這裏的招牌菜都來一份,上等的女兒紅來五斤。”
小厮道:“好嘞,客官請稍候。很快,我們姑娘就要登台表演了,希望客官玩的開心。”
“我下午是對着一位老人家說的這句話,你……”箫曉上下打量了一番,身形消瘦,衣着普通,雖然臉上幹幹淨淨,但怎麽看,也不過二十剛出頭,哪裏是那位老乞丐的模樣。
旁邊的鍾靈也好奇道:“這就是我們下午看見的那位老乞丐?一點也不像。”
“下午我看見的是一位公子,一位姑娘。可現在,我卻看見了兩位公子,這又是爲何?”男子雖然模樣普通,但是眼睛極亮。
箫曉把扇子刷的一聲打開,搖了搖,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搖搖頭:“不對,不對,完全不對。你是誰?”
“我就知道騙不過你,沒意思。”男子撇撇嘴道,“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可是才見過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