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塵世間的情愛，本就不是我輩修道中人應該沾染的，因果難還。我要不是因爲小時候的一段淵源，又如何會跑到這裏來，償還這段恩情。
衛塵如今的心思，我不能懂，也不想懂。
而我與他，本就不應該發生任何的瓜葛。如今的一切，不過都是水中月鏡中花，我遲早要回到我熟悉的地方，繼續追求我的大道。
思念此，我狀若無意道：“雖然剛才我在一旁，但是我聽到的也并不會說與王爺聽，你如果想做那先行官，可以與戚光一起聯手争取。”
衛塵搖搖頭，歎了口氣道：“戚光的心情我能理解，他父親是将軍，他自然是不想讓别人老說他靠着父親才能在軍中升職，所以對建功立業比平常人更加渴望，渴望本身得到别人的認同。”
“你與他之前不是有過不快嗎？”我歪着頭問道，“因爲朵兒姑娘的事，我原以爲他是故意棒打鴛鴦。”
“唉，”衛塵又歎了口氣，“我與朵兒姑娘，确實兩心相悅，朵兒姑娘的身世也頗爲離奇，以後有時間，讓朵兒親口告訴你。”
“其實朵兒姑娘并不是那裏最漂亮的姑娘，隻不過戚光覺得，雖然他與我同級，但是他的地位要比我高，那麽他看上的姑娘就不能看上别人，要不然就是不識擡舉。”
“而我恰好去找朵兒姑娘的次數多了些，他也不單單爲了找朵
兒姑娘，隻是去了幾次，發現朵兒姑娘那裏我去的比較頻繁，甚至朵兒姑娘爲了顧及我的感受，推了他好幾次，他就有些惱火。”
“所以才有了比酒這回事，我也是願賭服輸，戚光并沒有仗勢欺人，隻不過，你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他也去，他看見我去，自然不高興，才有了你們的再次打賭。”
衛塵一口氣說完了這些，看着我，也有點不好意思：“其實，要不是他當時那麽咄咄逼人，我自然會把前因後果說出來，也不會惹得你們鬧地這麽厲害，導緻他爛醉如泥，戚将軍還爲此來找王爺告狀。”
我笑了笑：“這不就叫做不打不相識嗎？如果不是這場比試，你也不會這麽快打心裏接受我，估計還覺得帶我去鎮子裏閑逛，是耽誤你時間呢。”
“嘿嘿。”被我說中了心聲，衛塵低着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過言歸正傳，如果戚光說得是真的，那大戰将近，你們肯定要開始日夜操練了，我本來還打算喊你一起再去小鎮逛逛，現在看來，你也沒有時間了。”我聳了聳肩，“唯有等你們勝利歸來之後，再約你與戚光一起去小鎮散散心，見見你的朵兒姑娘了。”
衛塵點點頭：“希望可以早日勝利歸來，與嶽姑娘和戚光一起慶祝勝利。”
“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了，改日再聊。”
說完我就隐身離去，剩下一臉怅然的衛塵。
回到屋内，我百無
聊奈，王爺還沒回來，估計還在議事，可是我肚子餓了，怎麽辦。就在我左思右想之際，突然看見王爺風風火火地走進門内。
進門看見我，就問道：“有沒有乖乖等本王。”
我一本正經點點頭：“我餓了。”
“就是因爲知道你這個小饞蟲會餓，所以提前結束，回來帶你去吃好吃的。”王爺一臉你趕快感恩的模樣。
“嗯？”我腦袋上冒出大大的問号。
“帶我去吃好吃的？”我上下打量着他，好奇道，“你不是在商量大事嗎？不應該在屋内随便吃些東西，繼續商讨嗎？”
王爺故作矜持地點點頭：“原本應該如此，可是你不是吵着要去鎮上逛逛，買幾件合身的衣裳嗎？本王親自帶你去，可算有誠意了吧。”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你不管打仗的事了？到鎮子上來回一趟，要不少時間呢，回來都快晚上了。”
“晚上就晚上，等真打起來了，本王可顧不上你了，打仗又不能把你帶在身邊，本王不在，你肯定不會這麽乖，到時候在鎮子裏面亂逛，可沒人能治得了你。”王爺嘴角彎了起來。
“你突然對我這麽好，是因爲你請封的事，被拒絕了嗎？”我湊到王爺面前，盯着他。
“你們狐族一向都喜歡不給人留情面，一定要拆穿的嗎？”王爺不滿地皺起眉頭。
“其實，我不一定要做你的王妃，能這樣陪在你身邊，我已心滿意
足，況且……”我咬着嘴唇道，“我又不可能陪你一輩子。”
“嗯？”王爺的眉毛高高挑起，“你還有别的人要報恩？”
“我哪裏有那麽多恩人，你簡直胡說八道。”我斷然否認。
“那你爲何不可以陪我一輩子？對于你們修道之人來說，塵世中的幾十年，不應該是彈指一揮間？”
“你說的沒有錯，人間的幾十年，對我們來說，可能就像你們人類的幾分鍾一樣，但是，我在俗世中待的時間越長，身上沾染上的凡塵氣息會越來越多，而這些，在道家來說，都是因果。”
“我們唯有斬斷一切因果，才有可能成就大道。”頓了頓，我繼續道，“我原不打算對你說這些，但是你既然問我了，我也言無不盡。”
王爺頓時默然。
我也不說話，在一旁默默坐着。
雖然我們平常相處的很自然，但是從沒牽扯到這些問題。
如果不是這次突發的巫師事件，我也不會這麽快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沒想好該怎麽樣去面對王爺。
既然王爺已經知道我是當年的那條小白狐，也知道我是爲了報恩才來到他身邊，那麽，他将用什麽樣的心态來面對我呢？
我不敢妄自揣摩，隻好默默陪着他靜坐，讓他好好想想。
當時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着要一直陪在他身邊，畢竟我與祖母的約定，最多也不過是數月。
王爺沉默良久，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着對我道
：“走，先去小鎮看看。”
我欲言又止，想問他到底怎麽想，但是，他既然沒挑明說，也許還在思考，反正還有時間，也不着急這一時半會。
“好啊，那我是扮做男子，還是用現在的模樣呢？”我展顔道。
王爺思考了會：“反正你已經恢複女裝了，就這副模樣吧，再扮成男子，以你現在的容貌和身材，未免也太把别人當傻子了。”王爺的目光在我的胸前和腰邊晃了晃，眼裏閃過滿意的味道。
我笑眯眯道：“好的，就聽王爺的。”
“走吧，本王已經吩咐馬車在門口停着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我喜滋滋地跟在王爺的後面，邁着小碎步，守在門口的侍衛，目不斜視。
坐到馬車上時，我不禁感慨，王爺果然就是王爺，排場還是有的，這馬車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尤其是拉車的駿馬，膘肥體壯，神采飛揚，端的是一匹好馬。
馬車不比京城裏的那輛馬車豪華，但是内部結構也不差，就是空間小些，但是坐着還是很舒服。
王爺看我哼着小曲一副心情不錯的模樣，也忍不住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爲何如此高興？”王爺問道。
“因爲你從未帶我出來買過衣裳。”我一臉明媚。
王爺一臉歉意：“在京城時，政務纏身，又有急事需要解決，再加上，後院都是王妃在打理，本王也不能過于幹涉。”
“我知道，我就這麽一說，你在京
城時就待我很好。”我搖搖手，“王妃要懲罰我，你替我出頭，當時你是怎麽想的？”
索性去小鎮還有一段時間，不如聊一聊。
“本王當時隻是覺得，一個貌美的小丫鬟突然跑來要給本王做貼身丫鬟，肯定有陰謀，那本王一定不能讓她受到委屈，要打動她，然她乖乖告訴本王，她的目的，就這麽簡單。”王爺雙手一攤，表示事實就是如此。
我瞪大眼睛道：“包括好幾次洗澡，你占我便宜，包括在我的屋子裏，你，你，你那樣對我，都是打算色誘我，讓我屈服嗎？”
王爺又開始黑臉：“胡說八道！那幾次，都是情之所至，本王好好的色誘你幹嘛，本王閑的蛋疼嗎？”
我朝王爺的衣服下擺看了看，歎了口氣道：“這隻有蛋知道了，我哪裏知道呢。”
王爺一口氣沒勻上來，差點嗆着了。
“你一個姑娘家，怎麽說話這麽粗俗，都是和誰學的！”
“當然和你學的了，爲何你可以說蛋，我不能？”我一臉理直氣壯。
“本王是男子！”
“男子是人，女子就不是人了？”我一臉不服氣，“你再啰嗦，我就把你扔回去！”
“哈哈哈！”王爺仰頭大笑，“雖然你本領高強，本王拍馬不能及，但是好像，昨日，是誰，在那像一攤水一樣，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隻知道在那叫嚷道，不要了，停下來，王爺？”
王爺還捏着嗓子學我的聲音。
我氣壞
了，使勁捶着凳子，怒道：“怎麽會有你這樣占了便宜還賣乖的人！”
“本王是占便宜嗎？本王昨天在嘉獎你！用了一整晚嘉獎你，你不感謝本王，居然還反過來說本王是登徒浪子？你把本王的東西給吐出來！”王爺一臉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