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空中的巫師喊嶽校尉爲“小妞”時,衛塵和戚光都愣住了,頓時覺得這個巫師大概眼睛不太好使,這麽明顯的公子都能被認爲是姑娘。
戚光甚至對衛塵道:“這是不是對方的手段?用姑娘侮辱嶽校尉,讓嶽校尉惱羞成怒,從而疏于防範,達到對方的目的。”
衛塵聽見戚光的話,覺得戚光說得非常有道理,頓時對戚光刮目相看,眼神充滿了欣賞:“原本我還十分困惑,戚兄這麽一解釋,我頓時覺得茅塞頓開。對方的手段太過卑劣,希望嶽兄不要計較這些小細節。”
“當然了!我就沒見過這麽能喝的!海量!我戚光長這麽大,沒服過誰!嶽兄可算頭一份!真男人才是海量!如果嶽兄不是真男人,小爺把頭砍下來給他當凳子坐!”戚光一副二世祖的模樣。
衛塵深以爲然,對戚光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當時回來報信的斥候說對方營帳裏疑似有會使法術的人,大概就是眼前這位飄在空中的男子了吧。”
戚光點點頭:“都能飄在空中了,你說不會使法術,也沒人信啊。”說到這裏,戚光一臉凝重,“我曾經在府裏也見過父親供奉的幾位道長,還沒見誰能空中飛行,他就這麽停在空中,這是什麽妖法啊,簡直前所未聞。”
“嶽校尉讓我們後退,他卻獨自上前,應該是有所依仗吧,不然……”衛塵越說越沒底,嶽校尉怎麽看都不像是能人異士,除了酒量出衆。
王爺望着眼前威風凜凜的玉兒,總覺得莫名的魔幻。他帶兵這麽久,第一次見到會使妖法的巫師,要不是他身上的半塊虎符裏自動帶有結界,也許他都撐不到玉兒趕來。
上次在廟裏,他身上的那柄神奇的軟劍并沒有佩戴,導緻這次十分被動。說來也奇怪,對方的巫師并沒有使出雷霆手段,而是在旁邊慢慢消磨結界的力量,好像要一直等到力量消失爲止。
也不知道巫師是對結界束手無策,還是想等救援的人來一網打盡。隻是,這救援的人,爲何是玉兒?
他記得戚殿府上有幾位道術高深的道士,莫非……王爺緊皺眉頭,這是他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
本來盤腿而坐的巫師,突然站了起來,隻是他站起來與他盤腿坐着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别。
又瘦又小,渾身還披着看不顔色的袍子,那袍子上面隐隐還有馊味傳出,順着風飄到了我的鼻子裏,我不禁屏住了呼吸,野蠻人,都不知道洗澡。
“桀桀桀,本上人給你機會,讓你做我的座下童子,可是你居然不知好歹,非要與我爲敵,那本上人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小伎倆,讓你居然敢口出狂言!”自稱上人的巫師一臉狂妄。
也不見他使勁,就忽然飛了過來,在我三丈遠的地方停住。
既如此,那就戰吧!
我雙手急甩,兩條白色的綢緞忽然飛出,直射對方面門。
後面的衛塵與戚光看呆了,這兩條白色的綢緞是從哪裏出來的?他們并沒有看見嶽校尉有帶東西在身上。
“有點意思。”巫師哼了一聲,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隻是輕輕一揮法杖,周圍就豎起了一層薄薄的屏障。
雖然兩條綢緞像兩條利劍直射過去,但是彈在屏障上,卻沒有彈破,而是撞擊了十幾下,又飛了回來。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雙手掐訣,很快一小團雷電在我手上成型,巫師看見雷電,頓時神色凝重了起來。
“去吧!”我一揮手,雷電附在了兩條綢緞上,閃着耀眼的火花沖着對方飛去,這次的力道,可比上次強百倍,尤其附有雷電之力,等閑人挨着了可就要化爲灰燼。
“桀桀桀。”巫師笑着把法杖往空中重重一放,隻見法杖迎風而動,緩緩轉圈,但是卻不見倒下。
忽然,黑色的霧氣蔓延開來,以法杖爲中心,越靠近法杖的地方黑色越發凝重,甚至都看不清裏面的東西,而霧氣雖然蔓延地很慢,但卻緩緩包圍着周圍的一切。
能看見黑霧蔓延到地上後,地上的小草瞬間枯萎,這黑霧裏有劇毒!
幸虧讓衆将士退去,否則,瞬間就有人中招。
兩條帶着雷電之力的綢緞很快飛到了巫師的面前,雖然前面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卻能清楚聽見裏面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好像裏面有什麽東西在吞噬雷電。
我并沒有覺得驚慌,反而好奇起來,誰這麽大膽子,居然敢硬接雷電之力。
換成未修煉《道德經》的我,都不敢硬接這招。
就在我七想八想的時候,突然,從對面的黑霧裏射出來兩個暗器,這暗器速度非常之快,綢緞還在對方的黑霧裏,并沒有回來,我隻好再次雙手掐訣,迅速在身邊一丈處布下結界。
聽見“叮”地一聲響,我定睛一看,是兩條碧綠的毒蛇,看來就是剛才盤在法杖上面的那兩條小毒蛇。
雖然身形小,但是能在法杖上面作爲裝飾品的,無一不是毒中之王,凡人要是挨上一下,估計藥石無用了。
由于兩條毒蛇來得十分迅猛,結界也結的很匆促,但結界畢竟是結界,并不是兩條小小的毒蛇可以打破的。
但是這兩條小蛇十分有意思,明明已經撞得“叮叮”作響,卻依然十分執着地時不時朝結界撞一下,還往結界上吐出毒液,希望可以用毒液融化結界。
隻能說,這兩條小毒蛇可愛的緊,腦袋十分簡單。果然什麽主人,養出來什麽寵物。
巫師看見自己的奇襲并沒有起到效果,不禁冷笑了幾聲:“小娃娃,看來你還是有點手段的,不過可惜,你也隻能有點手段了。”
我翻了個白眼,這個巫師真的很奇怪,打架就專心打架,還聊天,有這聊天的功夫多掐幾個訣不好嗎?
不知不覺間,霧氣已經把我包圍了,我能感覺到霧氣裏有無數的陰魂,有些可能就是剛剛還在戰鬥的我方的将士。
我有點憤怒,抽魂這種事,是大忌,必須得下十八層地獄,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對面的小老頭這樣做,難道不知道後果嗎?
“你已經被包圍了,再也逃不出本上人的手掌心了!”小老頭哈哈大笑,“虧你剛才還擔心後面的那群廢物會爲本上人所用,本上人壓根就看不上那群蠢貨,要他們,不過多了區區幾道凡人的陰魂。”
“可是你就不同了,哈哈哈!”小老頭再次得意得笑了,“你可是非常美味的獵物啊,吃了你的靈丹,本上人将會功力大增,法力直逼地仙,整個疆域都将是本上人的地盤!”
“等本上人好好品嘗你的靈丹後,就會殺入京城,屠殺滿城的百姓,爲本上人登基做最好的祭奠!”
小老頭仰頭大笑,得意模樣猥瑣不堪。
他的這番說話,在後面的将士自然是聽不見的,但是在巫師後面的王爺卻聽得一清二楚。
王爺暗自吃驚,這巫師所說的靈丹是什麽靈丹?他看向我的眼神,越發驚異起來。
“你也配!”我冷冷吐出三個字。
靈力猛然湧出,帶着《道德經》的威力,順着綢緞湧入到黑霧裏,隻聽見幾聲異響,原本濃郁的能滴出水來的黑霧,猛然間變得稀薄起來,裏面的陰魂也被這《道德經》的威力給度化,身影開始淡薄。
巫師大驚并大怒道:“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麽把本上人的陰魂給弄沒了!氣死本上人了,本上人要拿你祭旗!”
說着,巫師從法杖裏用手一招,一個黑色的旗子從法杖裏緩緩飄了出來,慢慢、慢慢舒張開來,從幾寸小的旗子長成了幾丈長的大旗子。
黑色旗子一出,頓時整個天地都變得暗沉起來,周圍充滿了腐蝕的味道。
衛塵和戚光雖然被眼前的黑色霧氣所遮擋,什麽都看不見,但是還是能聞見那惡心的味道。
衛塵驚悚道:“這是什麽鬼東西!這天怎麽突然變黑了?”
戚光倒是有些見識,皺眉道:“這像是巫師的手段,在用天地間的惡鬼祭旗。”
“對方的巫師這麽厲害?我們與他們打仗打了這麽多年,也沒見過他們有這一手。”
“也許是新招攬的巫師,也許這後果,是他們的元帥也不曾預料到的。”
“可是,這……”衛塵瞠目結舌道,“這已經不是我們能參加的戰鬥了,隻能看着嶽校尉一個人戰鬥了。”
“看來是我看走眼了,難怪嶽兄如此能喝,真乃奇人異士,就算把整個小鎮的酒都給他一個人喝,他也不會醉,我居然還妄想赢他,真的是……不自量力!”戚光搖搖頭。
衛塵道:“如果嶽兄真的是奇人異士,那王爺就有救了。”聲音中充滿着興奮,“但是我們能做什麽呢?”
“我們還是再次退後,别擾亂了他們的戰場,如果這黑色霧氣朝我們而來,我們恐怕無抗拒之力。”戚光皺眉道。
“戚兄說的甚是有理。”衛塵點頭。
于是二人紛紛指揮将士迅速往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