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殿挑了下眉頭道:“嶽校尉,本将軍知道,你救王爺心切,但是也要考慮到守城的事,如果敵人大軍突然壓境,沒有足夠的騎兵,如何出城迎敵?”
我不懂守城需要多少騎兵,但是我知道,救王爺刻不容緩。
于是,我站到了戚殿的旁邊,運用靈力,大聲道:“在場的諸位将士,我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就在幾盞茶前,我得知王爺深陷險境,因此我與衛校尉來向戚将軍求援,希望戚将軍可以多予以我們兵馬前去搭救王爺。”
“戚将軍身負守城的職責,無法把兵力全借與我們,但是我依然希望,有心出力的騎兵兒郎們能與我一起去搭救王爺,等王爺安全回城後,必論功行賞!”
整個沙場上響徹了我的聲音。
倒是戚将軍身後的将士在那竊竊私語。
“這個侍衛怕是有點毛病,軍令如山,戚将軍不下令,有哪個将士敢點頭答應。”
“仗着王爺寵愛,都忘記了自己的地位,還以爲能命令地動大家,癡心妄想。”
“看樣子,沒當過兵,壓根什麽也不懂。”
戚殿明明聽見了這些議論,卻依然不動聲色。
雖然下面的将士都聽見了我的聲音,但是大家面面相觑,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
這時,衛塵動了,他大步踏前,朝我這個方向拱手道:“卑職衛塵,願爲王爺效
犬馬之勞。”
他身後的将士,也大步踏前,異口同聲道:“願爲王爺效犬馬之勞。”
随着衛塵後面站出來的,大約都是衛塵的部下,瞧着約莫百餘衆。
忽然,沙場上陷入了沉寂。
将士看見戚殿不說話,也沉默不語。
就在我準備繼續說話的時候,戚光突然站了出來,朝我拱手道:“卑職戚光,願爲王爺效犬馬之勞。”
我有點詫異,戚殿也覺意外,臉色有點不悅。
随後,陸陸續續有幾位校尉站了出來,但算一算人數,還不夠千數。
戚殿點點頭,沖我道:“嶽校尉,願意的将士都已經站了出來,事不宜遲,你趕緊點兵出發吧。”
我搖搖頭:“人數還不夠。”
戚殿皺眉道:“嶽校尉,按理,本将軍是這裏最大的将領,所有一切都要聽我的指令,可是本将軍憐你救主心切,已不與你計較,适可而止了。”
“我的主也是你的主,莫非戚将軍覺得王爺不配做你的主人?”我寒聲道。
戚殿臉色一沉,還沒說話,旁邊有位将士就跳将出來:“放肆!你是什麽東西,官居幾品,居然敢這麽和大将軍說話,要不是看在你即将出城救王爺的份上,早将你軍法處置。”
“呵呵,你們也配!”我撂下這句話。
終于,戚殿勃然大怒:“嶽校尉,請你注意你自己的言行。本将軍确實有處置你的權力。”
我從懷裏掏出王爺給我的半隻虎符,高高舉起,大聲
道:“諸位将士看看,我手上的是什麽!”
衛塵等人擡頭一看,頓時大驚,衛塵立刻跪下道:“見虎符如見王爺。”
後面也嘩啦啦跪了一地。
戚殿在旁邊看得分明,這的确是朝廷的虎符,見虎符如見王爺。
雖然臉色鐵青,但是還是拱手道:“本将軍聽從王爺吩咐。”
“傳王爺令下!留兩百騎兵,其餘騎兵皆整裝待發,一盞茶後随我出發!”我拿着虎符沖将士道。
“得令!”沙場上的将士紛紛吼道。
顧不上瞧戚殿的臉色,我躍下站台,走到衛塵身邊:“我不懂兵法,由你全權指揮。”
衛塵拱手道:“一切聽從王爺指揮。”
真是聰明人,聽從王爺指揮才對,要是說成聽我指揮,難保不會有人事後告狀。
在衛塵的調配下,騎軍分成三隊,他一隊,戚光一隊,我一隊,他在中間,我與戚光分别在他兩側。
喊來趕回來報信的斥候,我們幾千人馬浩浩蕩蕩出城而去,揚起的灰塵霧蒙蒙一片。
在我們出發後,戚殿的心腹下官悄聲問道:“将軍,這樣好嗎?如果王爺回來了,知道我們沒有第一時間救援,會不會……”
戚殿沉聲道:“等王爺回來再說。”
騎馬是一個力氣活,我們奔波了三四個時辰後,才到達當初被困的地方。
雖然都是精兵強将,但是也架不住在馬上趕路這麽久,爲了穩固人心,我悄悄施展了固本培元的法術,讓每一位将
士的精力都恢複如初,馬匹也沾了點光。
隻不過,我有點疲勞,畢竟大面積施法,也消耗了不少的法力。
旁邊的衛塵見狀,關心道:“嶽校尉的身體已經算很好了,從未受訓過,卻也和我們一起奔波了幾個時辰,”頓了頓,又道,“隻是覺得有點奇怪,本來我感覺有些疲累,剛才突然感覺身體好像被灑了甘露一般,渾身又充滿了使不完的力氣。”
“倒是嶽校尉,反而覺得更加疲倦了些。”衛塵看了看我的臉,“可需要原地休息下,反正已經趕到了,剩下的急不得,要派出騎兵去探探。”
我搖搖頭,緩了會,體内自動運行起《道德經》,經文的力量在我體内發出耀眼的光芒,有點暗淡的靈丹再次注入了法力,又漸漸加速轉動起來。
“不用了,我帶一隊直接去前面看看,斥候回來本已耽誤了幾個時辰,現下我們趕過來,又花了好幾個時辰,如果王爺已經深陷險境,必須得加緊了。”
衛塵點頭道:“那你要小心。”
我一邊策馬往前奔,一邊掐指在算着什麽。
斥候說戰場上一片血腥,所以巫師才能使出巫術,可是我觀看了四周,已無任何戰鬥過的痕迹,如果不是斥候說謊,就是巫師打掃了戰場。
能在這麽短時間内,把戰鬥的痕迹完全抹殺,這個巫師,不可小瞧。
當我經過一處地方時,我胸前的玉佩突然光華一閃,頓時發熱起來
。
我摸着胸前的玉佩,陷入了沉思。這玉佩自我佩戴後,除了三清殿那次釋放出力量保護了我一次,此後再無異象,現在……
莫不是這裏,就是王爺被困之地?
我掐訣施展了一個小法術,一個小光球出現了,“去!”我默念。
小光球很快就飛了出去,這是能尋找到活人氣息的術法,通常在夜裏使用最佳,自帶柔光。
晃晃悠悠的小光球突然停在不遠處,一動不動。
我沖旁邊的人道:“你們退後,找到衛校尉的隊伍,聽候衛校尉的差遣。”
騎兵再多,在巫師的眼裏,反而是獵物。可是如果我不帶着騎兵的隊伍,一個人探索,又太顯眼,很容易被在暗處的巫師找到空子。
衆人退下後,我揮手召回小光球,捧在手心,使勁嗅了嗅,有人氣。
我擡眼望向那處地方,平平無奇,一定是障眼法。
如果王爺就在那裏,那是什麽護住了他,沒有被擄走。莫非是……
半塊虎符?充滿了龍氣的虎符?
我上次被龍氣所救,這次王爺又被龍氣所救,龍乃是真命天子的象征,莫非……
又或者,上次那隻九尾,王爺會道家法術,或者是哪位道法高深的道長給王爺了一道護身符,保住了王爺,無論如何,我都要先把王爺找出來。
我雙手掐訣,一套複雜又眼花缭亂的手勢之後,一道靈光從我手中射了出去,光暢通無阻的朝前沖去,到了那塊空地時,
突然被擋住,我加大了法力。
是結界!
那裏居然有結界!
這是這個結界很奇怪,好像本身就在抵抗着什麽,已經很薄弱了。
一道光華一閃,光布滿整個結界,突然,我眼前一亮,對面是一支人數很少的隊伍,各個都盤腿坐在地上,最前方的人,很熟悉,是王爺。
我欣喜地往前沖去。
突然一個聲音桀桀桀響起:“小妞法術不錯,哪家道場學的?”
我暗暗一驚,附近居然有人,以我的道行居然沒有發現。這個人不是道行在我之上,就是有着隐匿氣息的獨家法術。
我聞聲望去,在結界的上方,突然閃現出一個人,披着亂七八糟看不出顔色的衣服,盤腿坐在空中,手裏拄着一根法杖,法杖上盤着兩條碧翠的毒蛇,還在嘶嘶的吐着舌頭。
王爺此刻也看見了我,滿眼都是詫異的驚喜,奇怪我怎麽來到了這裏,又驚訝我怎麽能來到這裏。
衛塵也看見了王爺以及飄在空中的巫師,大聲道:“嶽校尉别慌,我們這就過來。”
“别過來,原地等待。”我頭也不回,朗聲道。
衛塵愣住了,已經夾住馬身的雙腿又漸漸松開,還勒了繩子,制止了馬匹向前跑的動作。
“這不是靠你們可以解決的。”我再次出聲,“往後跑,離得越遠越好。”
巫師頗爲贊賞地望着我:“看來你知道人越多,我的法術越厲害,桀桀桀,我開始有點欣賞你了,做我的童子
吧,我保你永生。”
‘’呵呵,你能從本小姐的手上活下來再說大話不遲!”
王爺望着我威風凜凜的模樣,有點不适應,這就是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睡覺偷懶的小丫鬟?
這就是那個攔住自己的馬車,哭着喊着要做自己丫鬟的鄉下小妞?
她到底隐瞞了自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