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假戲真做？你怎麽不說戲假情真？”紅顔沒好氣哼了一聲道，“多麽凄美的愛情故事，給你這麽一鬧，我哪還有心情說！”
……
我無力扶額道：“算我錯了好不好，紅顔姐姐最好了，趕快說吧，我可想聽了！”說完，我用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望着她。
紅顔突然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完全沒有一位美女應該保持的姿态，雙腿盤膝坐在地上，用手撐着下巴，擡頭望着樓上。
“三清殿的香火這麽旺盛，裏面有本事的道士衆多，但是現在，曲終人散。”
“你敢說你沒在裏面起一些兩些的作用？”我八卦道。
“這裏的事情，與我真是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可是老老實實在洞府修煉，直至幻術小成。”紅顔又換了一邊繼續撐着下巴。
“雖然玄清子失去了記憶，一身的法術也消失不見，但是他讀過的書，卻記得非常清楚，經常會講書裏的小故事給我聽。我們常常躺在山上的草叢裏，望着星星，我一邊聽他講故事，一邊望着他一本正經的模樣。”
“你們……真的隻是，躺在草叢裏，正經講故事和正經聽故事？”我很艱難地吐出這句。
暴殄天物。
“那你覺得他們還應該做些什麽？”王爺的話語在我耳邊響起。
“做點，嗯，做點，大家都開心的事情，也未嘗不可。”我理直氣壯。
王爺點點頭，很贊同道：“我很喜歡你的這個想法，哪天我們試驗下，想必肯定十分精彩。”
我咬着嘴唇不說話，哼，誰怕誰！
等我恢複真身，可别哭着喊着說不要！
“你們夠了啊，一個個的，小姑娘打斷我說話，這位王爺更過分，放着我這樣的大美人不瞧，老是撩這個黃毛丫頭，前面後面都一樣，也不知道現在你們人類的口味怎麽這麽奇怪。”紅顔十分不滿。
“本王十分贊同你的觀點，這個黃毛丫頭确實前面後面都一樣，而且還是個小騙子，但是不知道爲何，就是比你這個大美人更加吸引我。”王爺笑吟吟望着紅顔，對她那種媚到了骨子裏的風情熟視無睹。
“呵呵，”紅顔吹氣如蘭，“所以說你們人類都虛僞，明明我比她漂亮，比她更愛他。他失去記憶的時候，我還用幻術入了他的夢境，在夢裏……”紅顔的臉色突然又紅了起來。
“行了周公之禮？在那條林蔭小道上……姐姐的快樂妹妹真的好想知道。”我又開始羨慕起來。
惹得王爺不快地撇了我一眼：“欠收拾的小丫頭。”
“在夢中，他依然還是那樣守禮，”紅顔的神色充滿了回憶，“可是，可是，還是……我聽姐妹說，人類行了周公之禮，那我就是他的娘子了。”
我點點頭：“确實如此。”
“側妃也行，侍妾也行，未必非要是娘子。”王爺不合時宜地插嘴道。
我猛地瞪了他一眼：“看來王爺懂得很多，都是這些側妃啊、侍妾啊教王爺的了？”
王爺愣住了，皺起眉頭道：“本王是王爺，有側妃和侍妾，本就尋常。至于誰教誰，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得，話題又轉移到我身上了。
“你們兩到底什麽關系？”紅顔不回憶了，使勁打量我倆，“從他拿出的法器能看出，他确實是個王爺，他說你是他的女人，但是你身上的味道幹淨的像剛出生的嬰兒。”
“騙我實在是有點過分，不過看你們的模樣，說是王爺與丫鬟也有點扯，沒見過丫鬟還敢給王爺使臉色，還冷嘲熱諷的。”
“呵呵，聽見了嗎？一個剛認識我們沒多久的人，都看出來你這個丫鬟十分不稱職了。”王爺在一旁幸災樂禍。
“你确定是剛認識我們沒多久的……人？”我有力回擊。
王爺無力扶額：“你十分善于抓重點。”
“我還沒抓呢，别亂說！”我連忙否認道，“等我真抓了重點了，你再表揚我也來得及。”
紅顔在一旁還鼓掌起來，臉色十分愉悅：“我今晚算是來對了，雖然沒能與這位俊俏的王爺春宵幾度，但是看你們之間打情罵俏，一個裝大灰狼，一個裝小白兔，十分精彩。”
“什麽叫裝小白兔，我就是小白兔！”這話說起來，未免有幾分心虛。
十分心虛。
我喜歡吃小白兔。
咳咳。
“後來呢，你雖然入夢了，也行了周公之禮，怎麽後來他又喜歡上别人了？”我追問道，“講故事麻煩善始善終，聽一半心裏難受。”
紅顔聞言瞪了我一眼：“這怪我？誰老是打岔來着？”
我連忙谄笑道：“保證再不打岔，紅顔姐姐快說給妹妹聽。”
紅顔說她有五百年的道行，如果她要是知道我有千年道行會如何？
會不會吓死她？
我十分愉悅的意淫着。
“哼！”紅顔哼了一聲，顯然她并不相信我說的話。
真是的，妖與妖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去哪裏了？
“後來……後來有一天，他突然恢複記憶了，記起了芸娘，但是他當時已經喜歡上我了，他坦誠了他恢複了記憶這件事，也與我說了有關芸娘的故事，畢竟當時，他一心修道，對芸娘并無半分男女之情。”
“這不是皆大歡喜嗎？爲何你如今還是孤身一人，招了那麽多孤魂野鬼陪伴，也不過是白熱鬧。”說完，我突然反應過來，猛然捂住自己的嘴，使勁搖頭，我不是故意的。
紅顔倒也沒發怒，隻是似嗔非嗔地白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魂一蕩，端的是無比風情。
“早知道不能相信你了，卻沒想到，你連一分鍾都沒忍住。”紅顔搖搖頭。
幸虧我是姑娘，我要是公子，紅顔對我說這句話，但凡我讓紅顔能站起來走路，算我輸！
“嘿嘿。”我笑得十分忠厚。
“他雖然恢複了記憶，但是他的修爲已經盡廢，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位威名赫赫的道長了。本來日子過得倒也安逸，隻是，突然有一天，芸娘回來了，還受了很重的傷。”
“當然是爲了摘仙草受的傷，每一株仙草都集天地靈氣于一體，周圍肯定有靈獸相伴，想摘仙草，必然要過靈獸那一關。”
“芸娘應該是赢了那頭靈獸，但也是一番苦戰，芸娘強撐着身體回到了族裏，已是不易。他是一位念舊情之人，明知道芸娘受這麽重的傷是爲了他，他怎麽會不動容呢。”
“這……複雜了……”我搖頭歎息道，“我現在已經分不清誰是先來者，誰是後來者了。但是愛情，它又怎麽會有先後之分呢？”
“你懂的還挺多。”王爺又在一旁涼涼道。
“夢裏話本讀的多了，頗有些感慨，也是正常。”第二次說起這話，就十分順暢了。
“呵！”王爺冷哼一聲。
不信拉倒，我自己都不信，誰讓你喜歡追問。
“族長自然盡心盡力幫芸娘療傷，而他也因此覺得愧疚，所以總陪伴在芸娘身邊，芸娘受傷那麽重，我又怎能說一聲不？”紅顔似笑非笑，滿身蕭瑟。
“後來，芸娘慢慢好了起來，但是芸娘對他的情意，整個族裏就沒有不知道的，而他本就是芸娘拜托我照顧的，在族人看來，我不應該興起這不應該興起的心思。”
“可是，原本是我想興起的嗎？是我主動造成的嗎？當他天天黏在我身邊時，怎麽族人不來說他不對？他口口聲聲喊我娘子的時候，怎麽族人不來阻止？反而說他是一個病人，要善待他。”
“後來，我終于喜歡上他了，又說我興起了不該興起的心思，難道我做什麽都是錯的？他做什麽都是對的？”
我聽着紅顔這麽多的爲什麽，啞口無言。
紅顔沒有錯，不是她主動惹的。
玄清子沒有錯，他失憶喜歡上紅顔，依賴紅顔，是他自己的選擇。
芸娘更沒有錯，她爲了玄清子付出了那麽多。
一個是情意，一個是情誼，玄清子最終還是選擇了情誼吧。
“所以你說凡人都這麽虛僞，喜歡一個人，卻陪伴在另一個人的身邊？”
紅顔自嘲地笑了笑：“後來，族長找我談過一次話，再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芸娘與玄清子了。我搬出了族裏，另立山頭，那些孤魂野鬼，也是因爲各種心願未了而留戀人間。我應承他們，陪我一些時日，我會滿足他們的合理心願。”
“你來這裏，就是用幻術來入夢，然後與人做羞羞的事，吸收男子的精氣提升功力？”
紅顔點點頭：“我都會在他們能承受的範圍内吸收精氣而已，不會對他們造成多大的損傷。你們今日來到三清殿，我看你們人數衆多，正适合我的功法。”
“可是你就一個人，那其他侍衛呢？”
“他們也沉醉在我的幻術裏，我修道，難道連分身術都沒有？”紅顔笑道，“你不用擔心他們，他們醒來隻記得自己做了個春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