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體内的靈力迅速流逝,爲了支撐定在空中的靈珠。
這個七星陣最大的威力在于隔斷了我的靈珠與月亮之間的聯系,不能及時吸取日月精華之氣,隻能靠自己體内的靈氣支撐,而對方的陣法卻與星星遙相呼應,源源不斷汲取能量,久而久之,我除了被榨幹之外,隻能束手就擒。
可是我會束手就擒嗎?
就你會吐血,我不會?
我也咬破舌尖,一口元陰之氣噴出,空氣中充滿了靈力的味道,原本已經減速的靈珠又重新開始飛速旋轉起來。
我雙手張開,此刻,我的長發,無風自動,身上的衣裳也索索作響,我内心充滿了憤怒,那一口元陰之氣,最少得花幾十年清修才能補的回來。
随着我身上靈力的增加,抗拒了七星陣的威力,靈珠與月亮又重新恢複了聯系,開始吸取日月精華。這副場景,在别人看來,一定很震撼。
一位女子,硬抗道家的七星陣,還不落于下風。
身後的芸娘也看呆了,不住喃喃自語道:“沒想到紅顔的道行已經如此高深了。”
旁邊的小道士也看呆了:“這和我中午見到的是同一位姑娘嗎,居然與太空真人鬥法,不相上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趁着這股子此消彼長的氣勢,我雙手迅速結出複雜的印記,雙袖一
甩,袖子中間的白绫飛速射出,直沖太空真人而去。太空真人倒也名不虛傳,雙手甩出數張符咒,用手在空中急速寫着什麽,厲喝一聲:“去!”
隻見一條龍從虛空中閃現出來,張牙舞爪沖我沖來。
“小心!”芸娘雙拳緊握,居然有龍魂。
世間萬物,以龍爲尊。
天子都稱呼自己爲真龍下凡,龍爲什麽有這麽大的牌面,是因爲龍本身的威力,吞雲吐霧,難以匹敵。
如果此刻我面臨的是真龍,我一定二話不說,逃命去也。
但是我現在面臨的不過是一條龍魂,一條被封印在符咒中的龍魂。
龍也分好多種。
蛟千年化爲龍,龍五百年爲角龍、又千年爲應龍。
這條頂多也就是剛剛化蛟爲龍。
我張開口,吞下靈珠,全身靈力飛速提升,猛地飛起,可惜我沒有一件趁手的法器,否則……
等等,我有手镯,族長說了,這是一件法器。族長雖然小氣,但說話卻算數,說是法器,必然是一件法器。
于是我果斷把手镯從手腕上取出,我能感覺到手镯當中暗含的戰意,難道它也想請戰?時間緊急,也容不得我多想,我頂着龍吟之勢,趁着龍尾還沒甩過來,趕忙把手镯往龍面前一扔。
袖子中的白绫也打到了龍身上,雖然是靈體,但是龍身的堅固程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連個印子都沒打出來,還反震得我雙手發麻。
如果這是一條活生生的龍……
下次
不管遇見什麽龍,蛟龍,應龍,真龍,我通通掉頭就跑,我暗地裏下定決心。
手镯此刻也打到了龍身,隻見一陣光華一閃,隐隐有陣法從手镯中流露出來,雖然龍身堅硬,但是卻聽見一聲痛苦的龍吟,被手镯打到的地方居然隐隐泛起了青煙,似有焦味傳出。
太空真人大驚,忙驚呼:“這是什麽法器?”
我得意極了,哼,族長手腕上戴的飾物,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抗衡的?
我手一招,手镯飛了回來,我重新把它套回到手腕上。
在半空中,我平視着太空真人道:“我今日來,不過想帶走自己的族人,此番争鬥下去,并無任何意義,不如真人行個方便,放我等回去,結個善緣。”
太空真人看着我的手镯,驚恐不已,臉色變幻莫測,突然做法收了那條嗷嗷叫喚的蛟龍,飛到我身邊低聲道:“請問這手镯是誰交予你的?”
我昂首挺胸道:“我們族長交予我的,是她吩咐我,一定要帶芸娘回去。如果你不讓我帶回去,下次她親自來,可就不會這麽和平了。”
扯着虎皮做大旗。
如果族長願意來,她早就來了,到這裏,不過是她一念之間的事而已。但是我賭,太空真人不會知曉。
果然,太空真人幾次三番欲言又止,忽然下定決心道:“敢問族長叫什麽名字?”
嗯?我一頭霧水,這還叙起舊來了?族長怎麽也有千年道行了吧,你一個小
小的道士,如何英俊不凡,也不可能與族長有交情啊。
見我不回答,太空真人又追問起來:“還請姑娘告訴我,你們族長叫什麽。”
看他滿臉焦急之色,不像僞裝。我委實不知道,咱們正在鬥法呢,突然停下來唠嗑是幾個意思。
但看他長得還算周正的份上,我正色道:“以前族長出來曆練時,稱呼自己爲紫霄。”
他聽到“紫霄”二字時,如遭雷擊,踉跄着後退幾步,差點一個氣息不穩,就栽了下去。他緩了緩心神,不可置信再次問道:“紫色的紫,雲霄的霄,紫霄?”
我點點頭,這是在顯擺自己識字嗎?
他忽然痛苦地閉上雙眼:“難怪貧道尋了這許久,一直未找到她的身影,原來,她,她回去了。”
嗯?我感覺我已經摸到了一點點族長的小秘密。
當然,我裝作雲淡風輕道:“既然族長已經回來了,你又何苦再尋找。”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心情,緩緩道:“貧道隻是想,想問她一句話。”
我緊皺眉頭,試探道:“愛過?”
他猛然大驚,忙搖頭道:“不,不,不是這個……”
啊,還有比愛過更重要的,那是?我不敢往下想了,也不敢再問了,這屬于核心機密。
我隻是淡淡道:“族裏出來曆練的姐妹很多,但是都沒見族長這麽上心,所以,我也不敢妄加揣測,隻知道一定要帶芸娘回去複命。”
你看,
我什麽都沒說,但是好像又什麽都說了。
真是一隻聰明的小狐狸。
太空真人果然開始皺眉思索,忽然朝下方望去,往那個方向看,似乎是芸娘的位置。
“今天,我必須要帶走芸娘,得罪了!”不給他反應的時間,我立刻落了下去,白绫一揮,同時纏住芸娘與玄清子道長,雙足一點,帶着二人飛出了三清殿。
太空真人也緩緩落到了地上,旁邊數十個道士圍了上來,焦急道:“太空真人,要不要去追他們,量他們也跑不了多遠。”
太空真人望着星空發了一會呆,緩緩搖頭道:“不用去追了,追上去,也不是她們的對手,且回去吧,等明日主持回來,再做定奪。”
我攜着芸娘和玄清子道長直接飛到芸娘指定的山洞,落了下去。
芸娘看着這破舊不堪又布滿灰塵的山洞,感慨不已,但是強撐着精神啓動陣法,打開洞門,帶我們進去。
洞裏很簡陋,也就一張石桌,一張石床,幾張石椅。
芸娘把玄清子道長扶到石床上躺下,歉意地對我笑道:“這次真是麻煩你了,紅顔。”
我搖搖頭,不解道:“我聽剛才那位小道長說,明日主持就要回來了,他可不像太空真人那麽好說話,如果他一定要把你們帶回去,我可不一定能阻攔,不如我們現在就趁夜色回去。”
芸娘還在猶豫,我突然氣血上湧,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蒼白起來。
“你怎麽了
?”芸娘忙走到我面前,細細。
我擦了擦唇,搖搖頭:“我沒事,隻是剛才強行打破七星陣,結印快了些,超出了我能承受的範圍,所以有點反噬,我回族裏,休息幾日,吃點靈丹就好了。”
“族長是不允許族人帶凡人去族裏的,我回去自然沒事,但是玄清子如今這幅模樣,我不能扔下他不管。”說完,她回頭盯着玄清子,眼睛裏有說不清的情愫。
“先回去再說,如果族長不允許,我就幫你一起求情。”我皺眉道,“族長不會眼睜睜看着你這樣,可是,如果被那個什麽太虛真人找到,可就由不得你我了。”
芸娘聽我這麽一說,也下定決心,點頭道:“可是妹妹,你受了傷,還能帶我們回去嗎?”
我點點頭:“隻是帶你們回去,花不了多少靈力,走吧,夜長夢多。”
芸娘扶起玄清子,打開洞門,我放出靈識,周圍暫時沒有動靜,我趕忙用白绫裹着二人,飛上了天,朝族裏飛去。
夜風習習,吹得身上的衣裳索索作響,我實在想不明白,爲何芸娘對這個凡人道士如此癡情,如果真如她所說,族長不同意把這個道士帶入族裏,那結界我們可都進不去。
但……如果那個傳聞是真的,也不是沒有問題,再加上今日太空真人的态度。
許是今日鬥法的緣故,我總覺得靈力運轉有點斷斷續續,看來今日損失的功力不是一個小數目,爲
此,我暗暗恨上了那個太虛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