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墨知道這就是父親母親對于聶笙一事的補償了,就是不曉得他們二老怎麽教訓聶笙。
不過,不管他們管不管,他都決定,把聶笙的寶貝弄來,怎生不是說砸了可惜嗎?那就直接弄過來給她好了,反正都是給她出氣,自然是按照她的想法來。
哪裏知道怎生還不樂意,“我不要别人的,你不會給我買啊?”
聶墨聽了怎生的嬌嗔,沒有生氣反而高興極了,他決定好好感謝下那小大夫,沒有他,他跟怎生的關系也不能這麽飛速發展。起碼在以前,怎生是不會跟他這樣撒嬌的。
嬌滴滴的樣子真是愛煞人了。
不過作爲大老爺,他還是一臉正經的說道,“我的錢不都是你管着,你想買什麽還用經過我麽?”
怎生被逗得忽然一笑,忙拿了帕子擦眼睛,邊說道:“把我眼淚都笑出來了。”
聶墨探身拉她的手,“帕子幹不幹淨啊就那麽用力擦……”用拇指肚把她的眼淚抹了去。
怎生看着面前變得這麽溫柔的一個人,眼淚猝不及防的流了下來。
唬得聶墨忙将她擁住問道,“怎麽了?”
怎生不想說,嗚嗚的埋在他懷裏大半天,把他的衣裳都哭得濕透了。
聶墨有點明白,低聲哄到,“有事情你說出來,說不定你以爲的天大的事,在我這裏都不是個事呢。”
怎生還是不想說,她内心隐隐的覺得是她從秦羽靈那裏搶了聶墨,可她沒有自信完完整整的擁有他,門不當戶不對的,雖然聶墨一再承諾,可她看不到他們之間的未來。
聶墨輕輕的順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安撫着,終于等她停了哭泣,見她哭的眼皮紅腫,眸子裏全是驚慌不安,也不忍繼續問,毫無原則的妥協道,“不想說就算了,你記得有我呢。”
怎生抽噎着微微離開他一點,用手背擦了擦又冒出來的眼淚,“不是不想說,是不好意思說。那……秦家小姐怎麽辦啊?” 聶墨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就知道她要說這個,女人心說硬也軟,重新将她擁到懷裏,說道,“我十四歲就中了秀才,那時候很有一陣子意氣風發,覺得比大哥更加優秀,隻覺得舉人進士不過一二年的功夫,可父親不同意我去考……那些年,我看誰都不順眼,脾氣暴躁性格陰郁,直到遇到你之前,我還在想,若是父親同意我參加秋闱,我一定要交一張白卷,用我的前程來做一次反擊。要讓他這個閣老在
天下人面前都失了面子裏子……”
“你明白了嗎?”
“啊?明白什麽?哦,你不要再難過了,你現在是解元公呢,多少人羨慕啊!這可比交一張白卷好太多了。”
聶墨閉了閉眼睛,難道他說的很隐晦麽?“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我那些年都沉浸在被壓抑當中,别說兒女情長了,就是家裏的兄弟姐妹們都不怎麽被我待見……”
怎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難不成她竟然是他的初戀?
一下子做了人家初戀,感覺壓力好大,不敢辜負了呢…… 她眼睛剛經過淚水的洗濯,現在烏溜溜的瞪圓了,就像幼貓的圓眼一樣,萌化了所有人。聶墨忍不住親了她一口,才繼續道,“我從來沒單獨見過秦羽靈,也沒怎麽跟她說過話,我們即便見面,也都是
當着母親跟各家夫人們的面,我也從來沒對她表露過任何心迹……”
聶墨見她懵懂不安的樣子,将聶閣老跟秦老爺達成的結親意見隐了下去,而是安撫道,“等我回府,就解決了這件事。”
怎生點了點頭,聶墨勾了一下她的鼻子,“現在放心了吧?小醋桶!”
“不放心,等秦小姐嫁了人我才放心呢。”她紅着臉反駁道。
聶墨開懷大笑起來。
怎生解決了這樁心事,又轉而發愁起令一件事,“老夫人怎麽突然叫我管着這裏的仆婦了?”自己可不是管理型人才啊。
聶墨捋了捋她的頭發,“沒事,你就給她們分分工,然後将月錢的事情說一說,月例跟府上統一時間發放,到時候你用我的私房銀子發就行了,畢竟這莊子是父親送給了我,再用府裏的錢,不好。”
聶墨一口氣幫怎生解決了兩樁煩心事,接下來怎生的心情十分好。 她完全好了之後,就見了在這織耕院裏伺候的所以仆婦,問了她們的司職之後,又聽取了各人的意見跟工作中面臨的困難,能解決的都解決了一下,不能解決的便另想了法子去辦事,也算是小小的赢
得了一點尊重。
“你們是先來的,這段日子做事還算勤勉,月例就按府裏二等仆婦們來發放,每月的中旬來我這裏領上個月的月例……,再後來若是還要人,便隻能從三等月例開始領了……” 喜得那些仆婦們一個勁的感謝,本來她們作爲佃戶,來主人家是幫忙,沒有給錢一說的,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領到月例銀子,且又是獨一回,便覺得各位的體面,畢竟後頭的再來人,這月例銀子也越不
過她們去了,紛紛表了各自的忠心。
怎生打發了她們去忙,轉身回屋躲到了聶墨懷裏,剛才她也緊張,比見老夫人還緊張…… 聶墨笑着拍她的背,嘴上說,“你看也沒什麽可怕的吧?以後你管着她們的月例,她們自然聽你的話……,有不聽話的,你打發了莊頭将人攆出去就是,都不用你出面。”心裏卻想着,該托人尋一個好一
點的嬷嬷,放到怎生身邊,以後這些事,由嬷嬷出面,也省得她每次都膽戰心驚的。
又過了一天,怎生的小日子如期而至,聶墨首先松了一口氣,他那次喝了*藥,若是怎生懷孕,不曉得能不能生個健康的孩子呢,現在小日子來了正好。
怎生則明顯的要比在府裏放松,打了個哈欠問道,“您什麽時候回府呀!”
聶墨笑道,“再陪你幾天就回去,你先去歇着,我還有事。”
這兩日他一口氣寫了兩本字帖給她,又教了她不少字,可喜她在念書上倒是随了他,極有天分,教一個認一個,兩個人窩在後頭狂開了一陣子學霸模式。
雖然是白日,怎生窩回床上不一會兒就睡了。
聶墨等她睡熟了,拉了被子給她蓋住,這才出門。 聶江等在前廳,見了他上前低聲彙報,“……王公子知道帕子是秦小姐掉的,便格外喜歡,偷偷袖了那帕子,又拿了自己的一塊去問秦小姐……,回去後卻跟王尚書說,自己撿了秦小姐的帕子,還回去
的時候不小心錯把自己的還了過去,秦小姐也沒說什麽,王尚書打算請媒人了呢!”
餘承安斜倚在椅子上笑着道,“王尚書的膽子很不小。”又表揚聶墨,“不錯,你這次的手法很溫和很慈善。”
聶墨不領情,“即便定了親,你以爲秦羽靈會善罷甘休?不将事情坐實了,她說不定還要翻出什麽風浪來。”
餘承安一下子來了精神,雙眸熠熠生輝,“哎呦,你挺了解她嘛……”不知道我妹子曉得了,會不會吃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我妹子現在怎麽樣了,都這麽久了,總該讓我見一見了吧?”
聶墨繼續低聲吩咐了聶江,最後才對餘承安說道,“明日帶來給你看一眼。”
聶墨叫了怎生出來見了餘承安一面,當然兩人連話也沒說,怎生行了個禮就又被他打發到了後頭。
聶墨又巴巴的囑咐,“也别老寫字,偶爾動動針線……”給我做件衣裳呗。
這種分分鍾友盡的模樣着實刺激了餘承安一回,“你夠了沒有?受不了。”
“你看完了,沒事兒就回去吧,記得在俞嬸面前多說我的好話。”
餘承安氣得一甩袖子走了,當然沒落下自己的硯台!
沒幾日怎生的小日子走幹淨了,聶墨免不了又過度使用了一回。
兩人相擁而眠,睡到日上三竿,眼瞅着再不起身就趕不上城門關閉了,聶江跟聶河聶湖三個猜拳,最後倒黴的聶河去喊聶墨起床。
怎生爬不起來,聶墨便道,“你躺着,不用送我。” 兩人也算相處了大半年了,怎生對聶墨有一點了解,又不是很了解,其實之前的時候從内心裏頭,她對他的事情不大好奇,就像她對皇帝沒有多少好奇心一樣,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就算未來挺虛
幻的,有他陪着,她也願意試試。
所以現在不管怎樣,她都不想違逆了他,說話也順着他的意思說些他喜歡愛聽的,譬如,“那你什麽時候再來啊?”
就這一句,高興的聶墨眼睛都眯了起來,本來要起身走了,又坐回床邊,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過個三五天我就過來。”
怎生拉住他的手,又問,“那我不在,誰貼身伺候你啊?”能問出這一句,她也絕對是開了外挂,白蓮花上身。 偏聶墨就吃這一套。尋常男人聽見女人這麽說,都要不耐煩,可聶墨不,他瞬間就想到了怎生這是不放心他再叫人伺候,頓時傲嬌的醺醺然,怎生這是太愛他了,唯恐他被别的女人給勾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