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腿傷

怎生點點頭,認真的再看,見那扇面上雖然隻有黑灰二色,卻是層次分明,人物也栩栩如生,這會便心服口服的道,“姐姐的繡工真個兒不俗!”

如雲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要是有尾巴,能朝天搖一搖了。

隻是無論怎麽誇,如雲也沒松口說我教你之類的話。

怎生自然也不會上趕着讨人嫌。

在女紅界,如雲是學霸級别的女神,怎生就是學渣級别的蠢呆。

她不是不想學,而是學不會。

據她所知,如雲已經繡了好幾個荷包以供聶墨搭配不同的衣服,還做了好幾雙襪子,相比之下,怎生的帕子上連道杠都沒有,更别說讨好聶墨了。

怎生雖然在聶墨跟前保持恭順,可她也隻能恭順,再讓她做多一點,她也做不到了。

如雲低頭看了看怎生的膝蓋,上頭還有印子,她壓低了嗓音問道,“你這怎麽弄得?”

怎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垂着頭說道,“太陽太曬了,我低着頭走路,不小心沖撞了三小姐的客人,挨了一頓罰。”

“三小姐今兒請客了?先前沒聽說呢。你可認得請的誰?”

怎生搖頭,“我連三小姐的面都沒敢看,又怎麽會知道她請的誰,隻不過聽她喊了聲羽靈姐姐……想來就是你前幾日說的那位小姐了。”她痛恨這通房身份,自然也在意未來掌握她們生死的主母是誰。

怎生沒有藏着掖着,反正三小姐請客的事阖府裏都知道,她瞞住也沒什麽意思。

隻是她一說這話,如雲先頭的驕傲自得都散了,臉色也不太好。

怎生好不容易不用再被如雲逼着說話,伸手将裙子卷起來,露出裏頭的絹褲,果然是磨破了皮,白色的褲子紅了一大片。

如雲低呼了一聲,“哎呀,這也太狠了……”語氣雖然強烈,卻帶着事不關己的不在乎。

怎生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淚使勁的憋回去,深吸一口氣道,“沒事,隻是皮外傷,過兩天結痂了就好了。”

如雲恨鐵不成鋼的點了怎生的額頭一記,“你這性子也太好了。”

怎生垂着頭不說話,性子不好的又怎樣?

性子不好的她也見過了,都被打了半死拖了出去。

她不懼怕死亡,但也不想上趕着作死。

從前,朝允老被人欺負,每次都是怎生拖着她去找人說理,怎生也是做過小辣椒的。

隻是聶府,還有這個世道,可不是有理說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的地方。

失去了,才知道應該要珍惜的。

……

聶泊撿着陰涼的樹下或者遊廊裏幾乎小跑的走着,走到前頭聶墨的書房口幹舌燥的伸着舌頭,聶江正好泡了一壺涼茶,招呼他,“瞧你跑的,來喝一杯。”

聶泊連着灌了兩杯,用手背一抹嘴唇,立即開口道,“二爺讓我來讨你們家的外傷藥,不叫多嘴。”

聶江年紀比聶泊大五六歲,也因爲他年紀大了,不好常往内院跑,這才跟聶河一起守着聶墨的外書房。

聶河是聶墨的另一個小厮,今年十六,他長得偏小,遇到外頭有人找聶墨,聶河就負責跑腿進内院傳話。

聶江伺候聶墨的時間最長,是聶府家生子,性子穩重,人也老成,聽見聶泊的話說道,“你等着,我給你取來。”外傷藥二爺的書房裏頭就有,一向也是他收拾着的,爲的是有備無患。

聶江很快就取了藥過來,裝到一個湛青色的荷包裏頭遞給聶泊,“給,拿好了就去吧。”

聶泊雖然說了不叫多嘴,但他沒想到聶江真的不八卦,連問一句都沒問,心裏憋的不行。

本來吧,若是聶江問,他也不一定要說的,可是聶江不問,他連表現的機會都沒有,瞬間哀怨了。

聶江笑了一下,聶泊也算是他的弟弟,大家都是聶府的家生子,一輩子的前程都在二爺身上,小厮們跟丫頭們追求的還不大一樣,彼此利益關連少,相互扶持的多。

見聶泊一臉“快來問我快來問我”,聶江捏了捏他的臉蛋,笑道,“左右不是二爺自己用,我也就不擔心了。”

“啊?你怎麽知道的?”聶泊郁悶。

“我今兒早上還見了二爺的。”聶江笑答,說着推了推聶泊的肩膀,“行了,你有差事在身,早點回去吧,免得二爺等着急。”

聶泊走了後,不一會兒聶河捧着一疊宣紙進來,他大老遠就看見聶泊的背影,這時詫異的問,“這麽熱的天,聶泊來幹什麽?”

聶江洗了杯子,又倒了一杯涼茶給他,“不是要緊事,拿了點外傷藥。”

聶江一說外傷藥,聶河就笑了,“你知道給誰用的?”

聶河問完也沒像聶泊一樣賣關子,而是直接說道,“今兒中午三小姐在秋園請客,偏要用二爺的一套清荷白瓷茶具,二爺跟前的怎生姑娘去送,回來的時候好巧不巧的就沖撞了客人,被三小姐責罰了呢。”

他坐到聶江旁邊,用肩膀蹭了他一下,笑着低聲道,“你道如何?聽聶湖說咱們二爺親自将人抱回去了呢。”

聶河雖然說得極其的八卦,可聶江聽了并沒有動容,他們都是聶墨最親近的小厮,可以說有些事,連聶閣老夫婦倆都不知道的,他們卻一清二楚。

比如俞怎生的事情。

比如二爺是怎樣大費周折,又不動聲色的将俞怎生變成自己的通房,還讓老夫人覺得是自己硬塞給兒子從而滿心愧疚的。

隻是這些事,他們知道但不能跟任何人說。

一旦說了,聶墨得不到好,他們背主,也沒有好下場。

就連聶泊,也知道不能随便亂說話。

因爲自覺這外傷藥是爲了怎生要的,聶泊唯恐路上遇見人被人诘問,所以路上盡快的走,撿着避人的小道,就這樣也花了多半個時辰,在聶江那裏喝的兩杯水都化成汗從身上冒了出來。

聶墨看了下漏刻,接過聶泊遞來的荷包,“去歇着吧,今兒下午我不出門。”

聶泊笑嘻嘻的應了,退到屋外才摸出帕子擦了擦又流出來的汗水。

要說聶泊最羨慕聶墨的,不是家世,而是聶墨就跟塊千年寒鐵似得,怎麽熱的天氣,周身自帶冷凍功能,夏日清涼,冬日寒冷。

聶泊想想都發抖。

末時二刻,正是一日裏頭最熱的時候。

如雲打了個哈欠,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起身道,“行了,你也别送我了,你這樣得歇着呢。我明兒就幹淨了,這活兒啊,還是我來做。”

怎生露出一個發自真心的淺笑,她沒在意如雲口氣裏頭的看不起,“如此就勞煩姐姐了,我比較笨,多虧了姐姐照顧。”

如雲安心的受了,又道,“哪兒的話,咱們都是一樣的人,不在現在,而在将來,将來呀,咱們可都是在奶奶面前讨生活的呢……”

怎生一想起來就發愁,聶墨對救命之恩隻字不提,她也不好舔着臉跟人家要回報,她穿來之前大學還沒畢業,臉皮薄的很。

現在一聽如雲說新奶奶如何如何,立即垂頭喪氣,不過嘴上還安慰如雲,“姐姐的繡工了得,就憑這個,也沒人能小瞧了去,我就不行了,若是,若是将來被趕走了,能平平安安的嫁人那是燒高香,若是再被人當成丫頭賣來賣去,說不得什麽時候就……”

聶墨剛走到怎生的房前,正好将這一段話聽了個正着。

他的視線落在雕花的窗格上,神情平靜,令人看不出一絲的波動。

若是聶江在這裏,聽到怎生的話,一定爲聶墨抱屈。如雲是家裏出錢,統共不過十五兩銀子,而輾轉安頓俞怎生,卻幾乎花光了聶墨所有的私房,還有他們幾個小厮的往來跑腿,老費力氣了呢。

怎生不知道,但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她腦子就算被門來回反複夾扁二的十次方次,也絕無可能去感激仇人。

聶墨捏了一下手心裏頭的荷包,腳下沒有再停留,而是折身回了自己的住處。

聶湖正在整理洗衣房送來的他的衣物。

“以後這些事交給怎生去做,外頭的事,與各院的往來,交給如雲。”

聶湖忙答應了,按理聶墨正該有四個大丫頭的,可今年一過完正月,也不知道他抽什麽瘋,立時逼着老夫人将他的大丫頭們嫁了。

老夫人以爲是丫頭們不莊重,盤問了許久,又發現她們都是處子,這才放了人。

要不是聶墨不再要丫頭,老夫人也不會給他安排通房了。

聶湖對于聶墨将通房當丫頭使喚一點意見也沒有。

他是小厮,是男人,就該幹點男人該幹的。他都幹了多半年疊衣裳的活了呢!

聶墨坐在窗下的朱榻上,随手将手裏的荷包扔到桌上,垂着眼簾問道,“秋園借走的茶具說了什麽時候還了沒有?如雲在做什麽?叫她去問問。”

聶湖應了,秋園是三小姐的住處,他是小厮,就算年紀還小也不适宜去。

聶湖去了不久,如雲從怎生屋裏出來,又回到自己屋裏,再出門,又換了打扮。

聶湖回來覆命,看了一眼桌上的荷包,他是知道聶泊去聶江那裏讨藥的,這會兒見聶墨不說給怎生,便主動到,“二爺,奴才将這給怎生姑娘送去吧?”

聶墨手裏翻着一本《雲雜仙遊》,眼皮都沒動道,“讓聶泊去。”

聶湖這才小心的取了荷包,交代給聶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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