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王目光忽而掃在她的臉上,不一會便挂着淡淡的笑容,怎麽看怎麽溫柔。
“沒什麽,爲了你的安全着想,最近宮中有些不太平。”溫王笑道。
大家的心裏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他還冠冕堂皇地睜眼說瞎話,他的心裏到底在打什麽如意算盤?
“就算是王爺真的爲了我的安全着想吧,那爲何我不能出去?就連用膳也要侍衛送進來?”蕭長歌側目問道。
溫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慢慢地走到她的身邊,低聲道:“他們都是來保護你的,蒼冥絕那人不知有多狡猾,萬一對你下手怎麽辦?”
蒼冥絕對自己下手?他到底在說什麽?
“随你怎麽說,你出去,我困了。”蕭長歌轉身就要離開,可是才一轉身,手腕卻被他抓住。
他稍稍一用力,蕭長歌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他溫熱的鼻子便打在她的臉上,薄唇慢慢地靠近她。
蕭長歌猛地伸手将他推開,心卻在他目光的注視下狂跳起來。
“你别忘了,你現在是我的王妃,我們有這個義務行夫妻之事。”溫王冷冰冰地提醒。
蕭長歌凝視着别處,就是不看他。
他的手緊緊地攥着她的手,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薄唇就在她的臉頰邊上。
白皙的臉頰上帶着淡淡的粉紅,還有胭脂的香味,溫王使勁聞了聞,湊上去想要聞她的唇。
“别碰我!”蕭長歌推開他的身子,匆匆跑開。
溫王臉上的笑容僵住,此時,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他從來就沒有碰過她。
“我之前不是也碰過你嗎?怎麽現在反倒不肯了?”溫王斜視着她。
之前?不過是因爲她給他造成的一種錯覺,讓他誤以爲自己和他發生了什麽。
蕭長歌冷笑一聲:“不肯就是不肯,沒有爲什麽,溫王要是這麽多閑功夫,還不如多做點有用的事情。”
看着她避自己如蛇蠍一般,溫王眼底的玩味大起,就是想看看她還能使出什麽借口來拒絕自己。
“我認爲有用的事情就是生兒育女了,沒有什麽能比它更重要了,我們也應該生個孩子了,對吧?”溫王輕聲道。
蕭長歌的心裏一震,他是瘋了麽?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慢慢地走近她,就像是一匹狼在靠近一隻羊羔般。
蕭長歌怒目而視,背在身後的放在一個花瓶上,隻要他敢靠近自己,她就砸下去。
溫王的身子停在她的面前,大手慢慢地撫摸過她的臉頰,在她的脖頸之間遊走,十分邪惡。
蕭長歌緊了緊手中的花瓶,突然間揮舞起來,脫離了自己的手,卻砸到了地面上。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躲開了。
“噼裏啪啦”一聲脆響,整個房間裏面都是花瓶的碎片。
溫王的視線驟然冷卻,銳利的眼睛緊盯着她。
“很好,很好,很好。”溫王接連說了三個很好。
臉色因爲怒氣而扭曲,緊緊地攥着雙手,再沒有看她,猛地摔門出去。
又是一陣關門的聲音,蕭長歌的心這才落了下來,身子一軟,扶着桌角坐到了床上。
這個夜晚,如同外面的寒冰一般冰冷,她的心裏感受不到半分的暖意。
她不知道方才溫王是爲了試探,還是真的想要對她做些什麽,隻是他的那雙眼睛,足以證明一切。
她很疲憊,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
蜷縮在床上,雙眼一閉,慢慢地沉入夢鄉。
睡的很累,腦袋裏十分混亂,不斷地回想着從前的事情,如同一片片碎片被剪輯成畫面,不停地在她腦海中閃過。
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臉,很溫柔很溫柔。
可是她不想睜眼,恍然之間聽見有人說:“不要吵醒她。”
江朔拿出自己随身攜帶的迷香,放到了外面,各個侍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蒼冥絕伸手抱起蕭長歌,看着她不斷冒出冷汗的額頭,眉頭鎖的很緊,仿佛在被什麽困擾。
“王爺,趕緊走吧。”江朔打開地面上的一個機關,道。
蒼冥絕沉聲道:“你去抓一個丫鬟進來,拖延他們發現的時間。”
江朔點頭,轉身離開了房間。
密道足以容納一個人進出,是通往溫王府後門的,蒼冥絕正想進去,外面的火把卻紅透了半邊天。
蒼冥絕的身子一怔,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
溫王果真不傻,不會讓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救走蕭長歌。
“四哥,好久不見了,這麽晚光臨貴府,不知所謂何事?”門外響起溫王冰冷的聲音。
蒼冥絕拍了拍蕭長歌的臉頰,低聲喚道:“長歌,長歌?”
在他低聲的呼喚中,蕭長歌緩緩睜開了雙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竟然是他?
“冥絕?你怎麽來了?”蕭長歌有些興奮地問道。
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他的懷裏,推了推他,讓他放自己下來。
“怎麽回事?”蕭長歌看着門外的火光,疑惑地問道。
蒼冥絕來到綠沅居救自己,結果被溫王團團圍住,果真是中了圈套。
“先别說話,你乖乖地待在這裏,不管遇到什麽動靜都别出來,保護好自己。”
蒼冥絕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外面鑲着一顆顆寶石,刀鋒銳利非常。
接過這把匕首,蒼冥絕轉身出了門。
外面無數個侍衛舉着劍,高牆上無數個弓箭手埋伏着,隻等着等會大顯身手。
而溫王立在院子對面,臉上挂着志得意滿的笑容,手裏握着一把長弓,執箭在手。
“我隻是來奪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而已,六弟你這麽大的陣仗,是想弑兄嗎?”蒼冥絕聲音冷冽無常。
溫王冷然一笑,看向了綠沅居:“是爲了和瑟麽?”
“你知道就好。”蒼冥絕道。
果真是爲了和瑟,盡管他的心裏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最終還是破滅。
溫王的眉眼微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隻可惜,今天我要讓你有來無回,和瑟嫁給了我,隻能是我的王妃,就算是死,也隻能死在溫王府。”
“你怎麽這麽确定,我會有來無回?”蒼冥絕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反問。
見他一張雲淡風輕的臉,溫王的心裏就很不是滋味,死到臨頭了,卻還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就憑,這裏是我的地盤。”溫王單手放在自己的唇上,吹響了哨子。
上面的弓箭手立即拉開了弓箭,如同一陣箭雨鋪天蓋地射向蒼冥絕。
他後退兩步,屋檐兩邊此時飛下了幾個黑衣人,手中的劍不斷飛舞着,抵擋着一根根的箭。
房間裏面的蕭長歌緊貼着門,在紙上戳了一個洞,能夠顯而易見地看見外面的情景。
此時已經開戰,箭雨不間斷,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難平。
都是爲了救她,她沒有能耐把消息傳給蒼冥絕,才會導緻了他今日進了溫王早就埋伏下的圈套。
蒼冥絕臉上平靜得如同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繼續放箭,我看他們能抵擋多久。”溫王一聲令下,箭射的更加厲害了。
蒼冥絕冷笑一聲,轉身進了房間,裏面有他事先派人挖好的密道,隻要進了密道,就能通往大街。
“冥絕,這是溫王設的局,就是爲了抓到你,你趕緊走吧。”蕭長歌焦急地道。
緊握住蕭長歌的手,帶着她往密道的方向走去,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我知道。”
可是,腳步卻慢慢地停了下來,猛地一閃身,避過外面而來的一支利箭。
蕭長歌的眼睛有些驚慌,而蒼冥絕的眼中卻是狠戾。
外面的溫王緩緩舉起手裏的弓,拉開,一放,又是一支利箭進了房間。
“長歌,你跟在我身後,千萬别走開。”蒼冥絕看着她的眼睛道。
蕭長歌用力地點點頭,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你們跑不掉了。”溫王狠狠道。
那天在京郊外的仇,他要一次性報回來。
“江朔,你先帶着她離開。”蒼冥絕對着江朔道。
蕭長歌拉着蒼冥絕的手,焦急地搖頭:“不要,我不要離開你。”
“聽話!”蒼冥絕用力地把她一推,手才松開,那邊又是一支利箭射來,正好将他們分開。
“一個都别想走。”溫王目光一冷,慢聲下令,“把他們圍住,我要見到所有人的屍首。”
周圍的侍衛慢慢地靠近他們,蒼冥絕此次出來帶的人并不多,不過全是無音樓的精英,對付這些人應該不會太弱。
蒼冥絕出劍奇快,如同一道道影子一般,轉眼間便殺人無數,突然清空了身後的侍衛,将蕭長歌往江朔的身邊一推。
“公主,快跟我走。”江朔左手拉住蕭長歌的手,帶着她離開。
但是才走了沒幾步,前面又是一陣的侍衛,江朔猛地一揮刀,幾滴鮮血落在蕭長歌的臉上。
“給我往東門的方向追!”溫王一聲令下,一部分的侍衛匆匆地沖到了東門。
江朔拉着蕭長歌的手,踩着地面的積雪,穿過東門的一道拱形門,身後又是一陣喧鬧聲。
“江朔,我要回去,蒼冥絕還在裏面……你聽見了嗎?”蕭長歌神情焦急地吼道。
“公主,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王爺不會有事的。”江朔回道。
蒼冥絕讓他做的事情,他就一定要做到,尤其是王爺重視的人。
一轉身,後門處竟然出現了幾個黑色的人影,帶頭的人是溫王,他竟然這麽快就開來到了這裏。
“這裏是溫王府,你們還想跑到哪裏去?”溫王陰冷的聲音響在他們耳畔。
“溫王,你早就預謀好了吧?”蕭長歌咬牙道。
“還用得着預謀嗎?從他闖進來救你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活着的餘地了。”溫王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