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對于這種事情,他向來是十分不屑的,認爲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微微皺了皺眉,卻道:“母後那邊自然有我頂着,你且放心。”
蕭長歌卻搖了搖頭,“你知道母妃的脾性,也知道這些日子王妃對我如何,若是因爲這件事情讓母妃責罰與你,反倒是我的不對了。你今夜要是不過去,那我也不好和你同睡一屋。”
沒想到和瑟隻爲了段貴妃所說的那些話,便要将他推開。
還是她真的不懂的自己對她的寵愛到底有多重要嗎?
“她們有她們的一套,沒必要讓你承擔,你且睡吧,今夜我去睡書房。”溫王一怒而起,很快便出了門。
隻留下大門被他推開,又猛地關上的聲音,一陣風聲呼嘯而過,房間裏面頓時安靜下來。
蕭長歌松了一口氣,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喝茶,房梁上的那人見他無視自己的樣子,一時從上面落到了她的面前。
那人面色雖桀骜不羁,但是氣質卻是所有人身上都找不出來的,一舉一動都充滿着貴氣,隻是在面對蕭長歌時,有時偶爾使用蠻力。
“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哄人的天賦,我真該回想看看當初你是不是也哄騙了我什麽。”蒼冥絕坐在她的對面,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
蕭長歌挑眉回應他的目光,“若不是爲了讓他離開,我哪裏會去哄騙?倒是我,真該想想當初你是不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時候,常常上房梁去其她女子的閨房。”
她的這話說的幾分醋意,幾分嬌嗔,幾分不滿,聽在蒼冥絕的耳裏倒成了真真實實的吃醋,爲了自己而吃醋。
他的目光頓時亮了起來,目光深情柔和地看着蕭長歌,臉上的霸道和占有是怎麽也揮之不去的。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去過任何一個女子的房間,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因爲你的在乎。”他的眼神中盡是滿滿的得意,似乎是得到了一件期待許久的寶貝一樣。
蕭長歌不知道他從什麽時候開始,把這麽肉麻的情話随時挂在嘴邊,這還是從前那個冷漠,嘴邊從不曾有一絲笑意的蒼冥絕嗎?
“你有沒有去過,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蕭長歌的臉微微泛紅,可是一瞬間卻又消失不見。
今晚的事情未曾解決,她到底沒有心思在意兒女之情。
伸手抓住蒼冥絕的大手,帶着他往窗子的方向走去,一面走,一面道:“這裏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對于出府的路,她早已熟透,窗子的高度足以讓她安全地跳下去,可是自己的裙擺卻被一股力量抓住,待她一回頭,腰身便已經被人攬了起來。
緊緊地被那隻健壯有力的大手纏繞着,蕭長歌竟然在夜空中慢慢地睜開了雙眼,一閃而過的雲霧和雪花,白茫茫一片落在她的眼睛上,穿過她的身體。
比起上次江朔帶着她的感覺好多了,或許這就是依賴。
越過屋頂,腳尖輕點在白茫茫的白雪上,很快便再次落到了下一個地方。
突然,一隻大手覆上了她的雙眼,遮住了眼前奇幻的美景。
“别看,馬上就到了。”隻聽上面一聲冰冷的男聲傳來,她的興奮頓時被掩蓋在漆黑的掌心中。
蕭長歌有些不滿地拽開他的大手,如此飛騰的感受怎麽能不看呢?
當她拽開他的手時,他一個轉身,已經平穩地落地,落在京城郊外的一處平地上。
“帶我來這裏幹什麽?”蕭長歌看着滿山的枯樹和白雪覆蓋,倒也是個美景。
“過來。”蒼冥絕對她招招手,旁邊的地面上已經升起了一堆火。
熱氣騰騰的柴火泛着火紅的光,袅袅煙霧升騰,蒼冥絕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張牛皮毯子,毛茸茸的看上去十分舒服。
蕭長歌徑自走了過去,坐到了他的身邊,火光映着她的臉,有些溫熱地烤着她的臉。
蒼冥絕一把摟過她的身子,拿過一張羊毛毯子蓋在她的身上,知道她怕冷,這次出門的準備做的很足,不知從哪裏又拿出了一小壺的酒。
“這酒是熱過的,解寒。”把酒遞給她,蒼冥絕也拿過一個喝起來。
蕭長歌看着手裏的這個酒囊子,倒也有種想要一醉解千愁的感覺,拔開壺塞子,一口飲酒。
這酒味道很嗆,一向隻喝啤酒的蕭長歌被這種味道嗆了一嗆,捂着嘴咳嗽起來。
“慢點,這酒隻是讓你暖身子的,不是讓你解愁的。”蒼冥絕有些心疼地拍着她的背。
等蕭長歌咳夠了,皺着眉頭道:“還是啤酒好喝,不過這酒倒是挺暖胃的。”
現在她的胃裏溫暖一片,隻覺得有一股熱流在她的小腹上打轉,原本冰涼的雙手,此刻也一點一點地熱起來。
蒼冥絕耳尖,絕不會放過她的任何一句話,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問道:“你方才說什麽酒?啤酒?是哪裏傳來的?”
他尋遍天下奇珍異寶,卻從來不知有一物叫做啤酒。
蕭長歌一怔,他當然不知道什麽叫做啤酒。
“沒什麽,就是我在疊谷的時候,外公自己釀的佳釀,隻可惜現在喝不到了。”蕭長歌随便扯道。
這也情有可原,蒼冥絕緊了緊環住她的大手。
“下次得了空,我陪你去一趟疊谷,把你外公接來,我在京城爲他建造一處别苑。他是你唯一的親人,想必也很想和你做伴。”蒼冥絕事事爲她考慮周全,希望他們能夠團聚。
把秋莫白接來?蕭長歌想起他可能會不屑的表情,啞然失笑:“他可能比較喜歡待在谷中,京城他未必肯來。”
“那沒關系,我們可以常常去山中陪他。”蒼冥絕抵住她的臉頰,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溫暖。
能聽到他這樣說,蕭長歌很感動,沒想到他竟然願意爲了自己進山,好像在他的心裏似乎沒有皇位的想法。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兩個就可以厮守于江湖。
蕭長歌有些依賴地在他的懷裏亂動着,希望能夠離他再近一些。
“隻不過,還是要等京城中的事情全部處理完,才能夠前往。父皇已經老了,我最怕朝堂上有歹人作祟,危言聳聽,蒙蔽父皇的雙眼。”蒼冥絕說起朝堂之事,臉色便陰冷一分。
“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這次倫王不會白白犧牲,我們一定要揪出幕後兇手。”蕭長歌目光驟然冷了一分。
握着手裏的酒壺再次一口飲盡,溫熱的酒水灌進她的胃裏,一陣嗆人之後,便變得溫暖異常。
沉默,過了一會,蒼冥絕才挑眉問道:“你就這麽相信我?”
蕭長歌臉頰泛紅,已經有些微微的醉意:“不相信你,我相信誰?”打了一個酒嗝,笑道:“當然,我還相信我自己……”
蒼冥絕瞳孔急劇收縮兩下,握住她肩膀的手頓時緊了幾分。
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幽深得如同一潭平靜無瀾的潭水一般,目光緊緊地攥住蕭長歌的一舉一動,有些激動,有些寬慰。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出這種話,自從母妃過世之後,熱鬧是他一人,孤單是他一人,從來沒有體會過身邊還能擁着一個人的他,此刻,心裏一下子如同煙火般炸開。
蕭長歌掃了掃自己眼前兩個重疊的人影,可是卻怎麽也揮之不去,小手又在他的面前揮了揮,這次,卻被一個冰涼的大手緊緊地握住。
“長歌……”蒼冥絕的嗓音有些沙啞。
“你……”
蕭長歌話音未落,卻被一個冰涼的唇緊緊地扣住,冰涼的嘴唇貼在她的火熱上,仿佛觸摸到了一個冰塊。
蕭長歌隻覺得渾身上下的熱火都被撲熄,觸碰到他,就如同觸碰到了冰涼一般,迫不及待地摟住他的身子,想要索取得更多。
旁邊的聲音頓時消失,蒼冥絕的耳裏隻聽見她微弱的聲音,可是卻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麽。
冰塊越來越近,可是爲什麽她卻越來越呼吸不過來?感覺肺裏的空氣都要被人榨幹。
就在她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他終于放開了她,嘴邊還殘留着她的氣息。
看着她迷離迷蒙的樣子,蒼冥絕忍不住想要将她抱在懷裏狠狠地蹂躏,可是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更希望,能在她清醒的時候和她親昵,這樣她才會記得更加清楚。
“你醉了,我們回去吧。”蒼冥絕慢慢地扶起她的身子,可是,卻被她一把甩開。
她的身子歪歪扭扭地站着,眼神迷蒙:“我沒醉,我很清醒……我看得見你的臉,你是蒼冥絕!”
能從她的嘴裏說出他的名字,蒼冥絕有些莫大的欣慰。
“知道就好,我帶你回去。”蒼冥絕伸手攬過她的腰身,她這次竟然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裏。
“回去,我要回去……我的公寓,我的電腦,ipad,kfc……這裏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蕭長歌說到最後,竟然有些哽咽。
蒼冥絕一直皺着眉頭,聽她胡言亂語,真沒想到她一杯就醉,看來以後不能讓她喝酒。
但是那些公寓,電腦,愛怕又是什麽?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
才走了沒兩步,蕭長歌竟然吐了出來,弓着身子,仿佛要将心肺都吐出來。
蒼冥絕一路上一直冷着臉,分明不會喝酒,逞什麽能?
所幸除了那幾句的胡話之外,蕭長歌并沒有再說什麽,吐完之後,人也安分了許多,一直懶洋洋地窩在他的懷裏睡覺。
蒼冥絕将她橫抱起來,步履平穩地走在雪地裏,将她抱到了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