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小雅睜開眼，原來他還記得她在意的這件事。
她在他懷裏仰頭看他，因爲離得太近，反倒不能看的那麽清楚，就隻能看到他下巴，以及再稍稍往上點兒的一部分。
眉眼被角度給擋着了，便看不見。
但即使看不見，她也知道他現在眉眼裏的光會有多溫柔。
也知道他帶着餘韻是什麽樣子。
“嗯。”詩小雅主動往他懷裏拱了拱，“我就是舍不得，如果，能一輩子都停留在這個時間段就好了。”
即使韓卓淩說過，哪怕兩人早些時候遇見，或許都沒有這樣的緣分。
哪怕是對的人，也得在對的時間遇上才行。
但詩小雅還是覺的遺憾。
如果能早點兒與他在一起就好了。
哪怕提早10年。
還能與他多出10年的相處時間。
詩小雅說完這句話，就忍不住困頓的閉上眼睛。
心想自己也是傻了。
現在想這些有什麽用？
時間總要一分一秒不停地走的。
不會因爲她的希望而稍有停頓。
該來的，總是要來。
就算她再是不忍接受，也還是得接受。
所以她所能做的，自己所能掌控的，就是在這些有限的時間，好好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時光。
因爲沒再聽到韓卓淩說話，詩小雅便昏昏沉沉的，快要睡死過去了。
結果就在這時候，卻冷不丁的聽到韓卓淩說了三個字，“我也是。”
詩小雅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許久才明白韓卓淩說的這三個字的意思。
他也跟她一樣，想與她一起，擁有更多的時間。
想将時光停留在他們倆最好的年華中。
韓卓淩不舍得閉眼，就一直看着詩小雅。
以前，他從不怕人類的自然死亡。
那是人老了之後，總要經曆的事情。
既然是必經的事情，又有什麽可害怕的。
早晚要經曆這一遭。
韓卓淩坦然面對。
但現在多了詩小雅，他突然也無法坦然了。
不想先于她離開，因爲舍不得留她一個人在。
到時候，她父母兄長都不在了，沒人給她撐腰。
若是生下的兒女都不孝，欺負她可怎麽辦？
就算兒女不欺負她，遇上外人欺負她怎麽辦？
她現在年輕，父母兄長都在，都能給她撐腰，她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
但他隻要不在她身邊，都會時常不放心。
更不用說等她成了老太太，連把子力氣都沒有，還不得被人欺負死？
總之，沒有他護着，他就各種不放心。
可若是詩小雅先于他離開。
他就更受不了沒有她，隻剩他一個人的孤寂。
韓卓淩抱緊了詩小雅，在黑暗中看着她細膩的臉龐。
最好，是他們倆一塊兒去才好。
***
因爲兩人都沒再說話，所以詩小雅很快就撐不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