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仿佛那兒就站着電影中的女兒。
從無言的哽咽,到無力的緩慢跪下,從長而緩的抽噎聲轉變爲急促,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
對着空氣,仿佛那兒就站着對她有心結的女兒。
“我給你道個歉吧。”
……
“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啊?這麽些年,你咋不給我個信兒呢?”
……
“我成天的惦着你們倆啊!我惦了你們三十二年。”
……
路漫抽噎的越來越厲害,擡起雙手捧着面前不存在的臉。
她用自己的實力告訴評委,哪怕沒有對手演員,哪怕沒有人,對着空氣,她也能演!
而後,又對着空氣好似被女兒甩開了手,路漫伏在地上,卻又始終擡着頭往前處看,壓抑,自責,愧疚,無顔的抽噎。
“天哪!演得太好了!”
“這是我今天看到的最好的表演!”
“前面的表演,說實話,有一半我是當笑話看的。好幾個站在台上都傻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有的好歹演出來了,可演得太無聊,一點兒不入心,我都要睡過去了。”
“感覺剛才那些人,跟路漫簡直不在一個層次上。”
“幸虧不是兩個人合演一場戲,不然誰跟路漫一起,都要被秒成渣渣。”
“我第一次看這種自己表演的方式,太牛了。”
“我都有種她眼前真的有個人的感覺。”
“真的,我也這麽覺得。”
“可别說了,怪瘆人的。”
路漫緩緩站起,擦幹淨眼淚,及時的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何書新驚訝的說:“路漫,你這已經是教科書級的表演了,我要說,把你放在校際賽中,是對其他同學的不公平。”
天!
這評價太高了!
等于是已經不能把她當普通學生來看了。
孫常方說:“何老師說的有些誇張了。路漫對情緒的把握還挺不錯,我看到你最後把自己從表演情緒中抽離的也很快,這點很難得。但是在台詞的把握上,還是有些欠缺。”
何書新微微抿了抿唇,孫常方這純屬找不着毛病硬挑,從雞蛋裏挑骨頭。
好像不說出點兒缺點來,就顯示不出她作爲一個評委的專業。
說句實話,這戲讓孫常方來演,都未必能有路漫這麽好。
“我不太同意孫老師的看法。”張廣濤說道,“别忘了路漫沒有對手演員來幫助搭戲。這種單人表演本來就很難掌控節奏,還要連對手戲的那份一起控制好。而且這又是在比賽,隻給十來分鍾的展示時間,本身就不能像電影中那樣,通過剪輯,配樂,鏡頭等各個要素來烘托情緒與節奏。隻憑借自己所能及的表演,路漫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們啊,要求就是太低。”孫常方搖頭笑道,仿佛覺得其他人說的都不夠中肯,隻是爲了給年輕一輩信心罷了,不想讓他們太受打擊。
可實際上,人家并沒有啊!
“好了,既然誰也無法說服誰,那就投票吧。”張廣濤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