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攪了攪手心裏緊緊捏着的錦帕。
“娘娘,奴婢無用,奴婢……奴婢無法說服古蔺神醫來爲娘娘診治。”
雲妃臉上這才隐隐的現出了一絲愧疚。
她伸手想拍一拍阿奴的頭,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輕輕的垂下了手去:“你不過是送古蔺出門卻這麽久都沒有回去,我便猜到了你是來求她了。傻阿奴,爲了我你何必呢?”
阿奴猛然擡起頭來:“可是娘娘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阿奴擔心……”
“沒什麽好擔心的。”雲妃雲淡風輕的一笑,然後指了指身後的這一列的楊柳輕輕一笑,“我過了這麽久了,也終于走了這一步,誰都不用怪,要怪的話也隻能怪我當年少不知事,竟然會稀裏糊塗的遇到了風玉钰。”
阿奴不再說話。
然後就看到了雲妃輕聲歎了一聲,然後就直接的轉身就要往後走,阿奴急忙道:“娘娘,你去哪兒?”
雲妃沒有回頭:“我去看看我的那幾個蠱蟲現下都該如何了。”
阿奴臉色一變,她急忙沖上前去一把就跪在了雲妃腳下,伸手抱住了她的腿:“娘娘,你若是再去的話……再去的話就真的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啊。”
雲妃輕輕回頭。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輕輕的一笑。
也就隻有阿奴才知道,她這一笑裏面,帶有多少的心酸苦楚。
“阿奴,走到了這一步,你覺得我還可以回頭嗎?早就知道回頭就是一片汪洋的海,我即便回頭,又哪裏有我的路呢?”
蘭王府裏。
左流芳早早的就在門口徘徊了,好容易看到一輛馬車揚塵而來,他急忙一個閃身就停在了門口,看到了首先出來的風蘭卿,他急忙就沖上前去:“不好了!”
風蘭卿下了車,然後扶着花涼城也下了車。花涼城如今已經已經有些接近四個月的身孕,身子更是虛弱的不行,風蘭卿輕輕的皺了皺眉,可是看到左流芳如此焦急的模樣,他還是選擇了發問。
“怎麽了?”
“王城裏開始有人失蹤了。”
花涼城半睡半醒,但是卻也聽懂了左流芳說的這話,她的思緒一下子就格外的清明,便也輕輕的推開了扶住她的侍衛,一本正經的停在了左流芳面前,微微皺眉道:“都是一些什麽人?”
“一些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都是處子之身。”
花涼城又緊緊皺眉:“失蹤了多少個?”
“四個了。”
花涼城感覺自己心口的巨石已經松了下來,便試探的輕聲的詢問道:“萬一是少女和那年少的郎看對了眼,一言不合家裏不同便去私奔了呢?”
左流芳微微一頓。
花涼城很快的就看到了他眉眼間閃過了的一絲……後悔?
“可是其中三個人都已經找到了,皆是被挖了心髒挖了眼睛,被扔在荒山野嶺之處,被那砍柴的樵夫發現的。”
挖了眼挖了心?
這就太狠了。
花涼城和風蘭卿對視了一眼,同樣在對方眼裏看到了震驚和不可置信,花涼城咬了咬唇又道:“那這就是謀殺了,還是一個變态的連環殺手,這些應該交給衙門啊,你告訴我們又有什麽用?”
左流芳微微擡起頭,露出那雙已經猩紅的眼睛:“如果告訴衙門有用的話,我怎麽可能會不去?”
花涼城被左流芳如今的這副模樣給吓到了:“你……”風蘭卿微微皺眉,不動聲色的擋在了花涼城面前。
左流芳這才察覺到自己的這副模樣可能是的确有些吓人,他便又低下了頭:“挖了心挖了眼的人,之後的生生世世都将不得好死。并且我剛才也說了,是失蹤了四個這樣的女子,卻隻找到了三具屍體,另一個人也隻能是生死不明了。”
“自然起生死不明。”花涼城應了這話,腦海間突然一個閃現,一個想法突然總站出來,她的唇和手指都跟着輕輕的顫了起來,“你……你是說,另外的一個生死不明的人,就是百合嗎?”
如是當場一記悶雷。
左流芳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做了很強大的心理準備,可是如今這麽一聽花涼城的話,他?這辛辛苦苦壘起來的堡壘終于還是……
一擊就破。
三人來到了院子裏。
三具屍體就放在正中間。
用白绫覆蓋。
她們應該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這屍臭格外的刺鼻,虧了花涼城一直掩着鼻子,否則還真的就可能會吐了。不過很奇怪的是這些屍體周圍卻似乎是帶着一些奇怪的香味。
這些香味……花涼城似乎是在那雲妃娘娘身上嗅到過。
淡淡的夾雜着的玉蘭花香。
花涼城沉思了片刻,突然道:“左流芳,你把蘇府的卷宗都準備好了嗎?”
“嗯。”
“可有發現什麽異常?”
“蘇家當初可能的确是蓄謀着謀反的,因爲早在許久之前,他們就已經精通着巫蠱之術,而蘇家長女也就是蘇雲和,她當初在風玉钰下旨誅殺了這蘇家所有人之後,可能是用了一種蠱蟲而讓自己沒了呼吸心跳……也就是假死的。而那些擡棺材的宮人看到棺材裏的所謂的‘死人’無緣無故的就開始發狂,自然吓得什麽也就不敢說了。”
花涼城素手輕輕拍了拍手心:“那麽這個案件,我猜我現下已經知道答案了,但是要破開這個案件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
左流芳微微皺眉:“爲什麽?”
花涼城即刻轉身對着風蘭卿道:“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如今的這風玉钰應該是已經半瘋半颠的了,這雲妃究竟是想着複仇還是什麽的不好說,所以你還是即可派兵圍了這王城吧。至于這些屍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想我知道她們是出自哪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