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城輕輕點頭。
然後又淡淡的道:“順風順水的地方不止這一個,我估計這你口中的這位主子……應該是知道這些事,所以故意選擇了這裏吧。”
大人心下一震,當即就又要解釋卻又被花涼城輕輕一個揮手就堵住了話。花涼城輕飄飄的目光落在地上白布蓋着的屍體上面,輕輕的皺了皺眉:“這我能看看嗎?”
“當然可以。”
花涼城輕輕俯下身來。
她輕輕捏住了一個角來掀開了白布,卻隻看到了一具盡數化作了白骨的屍體,按照骨骼的完整程度和這骨骼的特征,這應該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
然後花涼城猛然一震。
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因爲這花富貴曾經喝醉了酒,夜半時分在花府門口碰到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奇怪的女人,故而不知是怎麽回事而染上了病,硬是半個月才有所好轉。故而這花府到了最後,年紀最大的女人也不過是古安紫,而古安紫今年卻也隻是四十歲罷了。
這具五十歲的屍骨來的可真是奇怪。
大人看着花涼城出神的模樣,還以爲她是被吓到了,便沉吟着勸道:“夫人如今懷着身孕,如果看這東西覺得反胃的話,便到一遍去歇歇吧。夫人救過我的母親,我不能不爲夫人的身體着想。”
花涼城點了點頭。
思忖了片刻,這才又輕聲道:“這屍骨的數量可和一年前無緣無故失蹤的花府人數一般多?”
“正是。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花涼城卻是勾起了一抹笑來:“是嗎?那這樣還就真的巧了。你們查吧,若是查出來了便告訴我一聲。”
大人遲疑了一下:“那夫人你此次前來……”
“我就看看有什麽是需要我的沒有,但是我看了一下,這些屍體都變成了骨頭架子了,我雖然有名聲在外說是生人白骨,但是這骨頭我總是也不能讓它說話的啊。”
那大人卻是沉吟了片刻。
一本正經的又行了個禮,定定的看着花涼城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那夫人來的可是真巧,我這裏,是剛好的遇到了難題。”
花涼城一聽也就來了興趣。
“什麽難題?”
大人伸手指了指身後,恭敬的道:“夫人随我來。”
花涼城剛要去卻又被一直跟在她身後而默默不做聲的風蘭卿給拉住了胳膊,風蘭卿不悅的皺起眉來:“你别忘了你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你如今怎麽還能這樣胡來?”
花涼城卻是輕輕的踮起腳尖來,聲音輕的不能再輕的道:“你不是好奇那位雲妃娘娘究竟是什麽人嗎?我猜,我很快就能知道了。”
風蘭卿有些不可置信的挑起眉。
斬釘截鐵的道:“你又在騙我。”
花涼城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那你要是不信我的話就算了,不過我告訴你啊,機會隻有一次,你要是不把握,可就真的把握不住了。”
風蘭卿無奈的歎了口氣。
“好,我随你去就是了。”
腳下有意識的避過了這一百多個屍體,直接往坑裏走,走到邊上的時候。衆人都讓了一條路來。
花涼城目光停在下面。
忽的似是輕輕的皺起了眉。
然後卻又勾起了一抹笑來:“這就有意思了。”
皇宮。
陽光折射下的琉璃瓦晶瑩剔透,美妙的像是一抹恰好的紅塵伸出的紅紗,讓人一眼就入了迷。
皇宮裏是春天最後到來的地方。
如今這裏也不過是些許的綠色罷了。
風玉钰剛才做了一場噩夢,他意識到這是個夢的時候便猛然之間就驚醒了。睜開眼就看到了一旁的香爐裏冒出來的淡淡青煙,而此時,他的意識卻還尚且沉浸在剛才的噩夢中未曾回過神來。
還了許久才終于來了一絲意識。
四野如是,風景依然。
那個遺棄了他的人沒在他身邊。
他懶懶的閉上了眼睛,還沒等他再次沉入夢鄉之中,卻感覺到身上被人給輕輕的蓋上了一件衣服。
淡淡的清香湧入鼻腔。
侵入肺腑。
風玉钰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一張他剛才在夢中遺棄了他的容顔,他的心陡然一緊,剛想着去抓住那人的手的時候,那人卻是看着他輕笑了起來,順勢在他身旁坐下了,手也沒有從他手心裏抽出來:“皇上近日來怎麽這一天天的都有困意?雖然說春困秋乏,但是皇上的困也太多了,可是身體覺得不舒服了嗎?”
風玉钰輕輕搖頭,目光裏的溫柔幾乎能溺死個人一般:“我沒事。不過雲和你怎麽不睡一會?”
“皇上又叫錯名字了不是?臣妾名喚阿息,不是雲和。”雲妃無奈的輕聲一笑,卻是看不出絲毫的怒意,依舊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不過皇上,你可還要再睡一會嗎?”
“不了。”風玉钰慢慢坐起身來,又擡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有些困惑的皺了皺眉,“外面是什麽時候了?怎麽天都黑了?”
雲妃也順着風玉钰的目光望出去,目光裏的溫柔平和太過波瀾不驚:“可不是嗎?如今這都已經快三更天了。”
風玉钰點了點頭。
又輕輕的倚在了身後的椅子上,握住了這點膚如凝脂他無論如何都不想松開,“天色也不早了,雲和你也快些歇息吧,我又感覺有些困了,便再睡一會。”
耳邊似乎傳來一人輕聲的歎。
“皇上,臣妾是阿息,不是雲和……”
隻不過這一聲話,終究是沒人再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