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蘭卿和左流芳靜靜的站在門口。
正中間那個被綁住高高挂起的女人微微垂頭,淩亂的長發鋪散在她臉上,看不到她臨死的情緒卻是能看到她的臉。
的确是漸陳沒錯。
風蘭卿慢慢走過去,伸手碰了碰漸陳的屍體,硬邦邦的,已經僵硬了很長時間,并且這膚色也很奇怪,她應該死了很長時間。
風蘭卿心裏的躁動感又湧了上來,他一拳打在了漸陳旁邊的牆上,直直把自己的拳頭給打的鮮血淋漓了,才咬牙切齒的冷聲道: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在花涼城被沈羅鬼給帶走之前,這漸陳就被花涼城給弄到了地牢裏,風蘭卿回來了之後也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隻留下了一句别讓她死了就成。
可是如今。
怎麽會就死了?
左流芳被風蘭卿突如其來的怒氣吓得差點沒打一個啰嗦,不過他卻是也知道這風蘭卿是因爲體内的蠱蟲的原因罷了便也稍微的松了口氣。但是他這一擡頭,就又察覺到風蘭卿想殺人的目光,忽而沉思了片刻又解釋道:“她是被人給暗害的。”
風蘭卿不動聲色:“誰下的手?”
左流芳危險的眯了眯眼:“息夫人。”
息夫人?
風蘭卿皺眉道:“她不是那漸陳得力的左膀右臂嗎?如今怎麽會殺了她?”
左流芳不說話,風蘭卿又想到了什麽,便低低的皺了皺眉冷聲道:“其實她根本就不是那個什麽漸陳的左膀右臂,她之所以來到這裏,應該不夠是爲了針對我的吧。”
左流芳點頭。
風蘭卿感覺頭痛欲裂,可是對于這個息夫人,她究竟是個什麽人物?
“息夫人如今在哪裏?”
“不知道,我正在調查。”
風蘭卿點了點頭。
“我先回去休息一下,等下把國師大人請來。”
“是。”
風蘭卿左右四處看了看,沒看到昔日他一回來就圍在旁邊的人,故而就又皺了皺眉:“怎麽回事,百合還沒有找到?”
“沒有。”
風蘭卿便又皺了皺眉,心裏的躁動讓他幾欲發狂,他緊緊的咬住了唇才終于把那種躁動不安的情緒給壓了下去:“沒找到也是要繼續找的,我有預感,既然那息夫人是對着我來的,就很有可能在我身邊的人下手。小心一些,我總是感覺百合是被息夫人給抓走了。”
這句話如雷貫耳。
“另外,那息夫人可是一個擅長甩手段用陰謀和蠱蟲的人,我和漸陳體内的蠱蟲就十之八九和她有關。并且那花水曼的屍體一直沒有找到,我也懷疑是被她給弄到了,若是被她掌握了,一個用活人一個用死人,那養出來的蠱蟲可就真的是沒辦法了。”
左流芳不可置信的皺起眉來,這才驚覺風蘭卿的這話還真的有幾分的可能性。他又想到這百合如今可能會在息夫人的手上,并且還很有可能會被她給養什麽蠱蟲,這當即就心裏猛然一縮,像是被一根針給刺了一下。
然後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來。
風蘭卿便輕輕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語重心長的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那百合的心思,若是你真的不喜歡她的話,就應該早早的就告訴了她,何必要這樣樂此不疲的吊着她?再說了,依着我看,你不是不喜歡她,你隻是看不清給自己的内心罷了。”
自己的内心?
左流芳扪心自問,可是他如何也不能去想自己的内心究竟是什麽東西。撥開了層層的雲霧,看的清楚了,痛的就隻有自己了。
“我知道。”
左流芳點了點頭,目光躲閃。
風蘭卿感覺自己如今的性子那是随時随地的都有可能會全方位的爆炸,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是應該怎麽辦,并且自己……如今可是真真正正的看不得逃避和啰嗦。
“辦法告訴你了,事情到底要要怎麽處理那是你的事情,我的頭太疼了你别惹我生氣,我得回去休息。”
風蘭卿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心裏的暴躁。
盡力的讓自己平複一下心情。
風蘭卿走出來了兩步,發覺這左流芳還愣在原地,他愣愣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麽,微微凝眸,背影有一瞬間的落寞。
風蘭卿感覺到自己嗓子眼突然湧上來了一陣驟痛,他急忙捂住嘴劇烈的咳起來。咳了足足有半盞茶的功夫,他才終于感覺嗓子眼和心口的位置終于舒服了一些,他慢慢的松開手,發覺手心……
一大片的血迹。
應該是第十個大夫了。
大夫一手查探着風蘭卿的脈象,一手撫了撫自己的長胡子,久經風霜的臉上盡是不可置信和驚懼。
最後立刻就站了起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三王爺贖罪,小民無能,小民對于王爺的病情實在是束手無策……”
若是真的束手無策的話剛才那臉上的驚懼是怎麽回事?
若是一個這樣就算了。
這十個人還都是這樣。
那就是絕對的有鬼。
風蘭卿猛然擡腳,一腳就把那年長的大夫給踹倒了,他斜睨着地上那個吓得渾身發抖的大夫冷聲道:“本王最讨厭的就是說謊的人,本王到底怎樣了,說。”
那大夫估計也沒料到這一向沉穩冷然的三王爺今日怎麽會發這麽大的火氣,整個人都吓的連話都說不全了:“王爺……王爺,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這話終于徹底的激怒了風蘭卿。
他一把抓住了放在床邊的長劍,猛然一個劍花綻放就已經狠狠的對上了那臉色吓得慘白的大夫,他耐着性子一字一頓的道:“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說假話死在本王劍下,還是說實話!”
這一出可把那個大夫給吓得不輕。
他當即也來不及再去想什麽,便直接的道:“王爺,你……你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