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城這幾個月來玩的很開心,卻是這個小不點給忘記了,如今看這個小不點哭的鼻涕眼淚嘩嘩的,又看了看床上還在昏睡而昨夜卻好像是瘋了一般的沈聶,還有一旁閑閑的站着的掌櫃的……
目光格外同情的落在了床邊的绛風華身上,她艱難的開口道。
“二哥,這幾個月真是難爲你了。”
绛風華無奈的聳了聳肩,有不知大想到了什麽而微微挑起眉來,“不過這個小屁孩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辦事和說謊還真的是挺滴水不漏的。以後能做一個偷偷摸摸的大生意啊……”
花涼城挑眉驚詫道:“二哥你此話怎講?”
掌櫃的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小王爺同我剛來到這裏的時候,日日記挂着姑娘,每日都要跑出去去找姑娘,先生怕他跑丢了,于是每天都得去到處找他爲了以免他丢了或者撞上野獸。但是小王爺也知道自己一旦被抓住了就沒有什麽好果子吃,後來還學會了僞裝證據,結果先生還真的被迷惑住了,若不是後來察覺到了不對的話,那還真的有可能讓小王爺跑走了。”
聽了這話,風問月的耳朵根都紅透了,他嘟着嘴氣哼哼的回頭反駁道:“這能怪我嗎?你們兩個也不告訴我我媳婦和我王兄究竟去哪裏了,我擔心嘛,所以當然要出去找找了!”
绛風華的目光裏盡是危險和鄙夷:“哦?那照你這話的意思,你還有理了?”
風問月和绛風華相處了這一月有餘。
早就有些敬佩绛風華的醫術和武功了。
所以當然不敢也不能當面和他頂撞。
便氣哼哼的回過頭去,又把頭埋在了花涼城腿上,“我不和你們說話,你們閑着無事就知道欺負我一個小孩!”
掌櫃的微微挑眉道:“哦?”
绛風華翻了個白眼并不打算理會他。
花涼城頭痛的揉了揉風問月的頭發,不過這一個月不見了,他卻好像是高了不少的。于是花涼城就試探着颠了颠他的重量,發現他還真的吃肥了不少,便打趣道:“你啊你,你還真是個小沒良心的,我和你王兄都失蹤了這麽久。不見你日日難以下咽,卻還又吃肥了不少,看着這個子,你都快到我的小腹邊了。”
風問月陡然紅了臉。
“都是……都是他們日日做好吃的,所以我這才……才忍不住吃多了一些。媳婦你都不知道,皇宮裏要求可嚴格了,不能彎腰駝背,吃飯也不能說話也不能發出聲音來,幹什麽都要緊緊的捏着嗓子拿着範,哪有在這裏來的痛快嘛。”
這個倒是真的。
花涼城當然知道這一點。
皇家高高在上,所以自然無論是做什麽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漏。無論是走姿站姿坐姿,還是身眼手法,都得和完美緊緊的挨着。
也是唯一的缺陷了。
绛風華忍俊不禁的道:“這個居然還能怪我了嗎?若不是你日日的都跑出去,還碰上野獸了都是自己把它們給抓住了的話,我又哪來的這糧食來将你喂的這樣肥?”
這話說的風問月找不到話來反駁了,一張臉紅的跟熟透的大蝦一樣,他祖喪的垂下頭來,卻沒想到花涼城非但沒有因此而覺得他沒用,還又驚喜的道:“啊,真的嘛?風問月你這麽厲害嗎?”
這不對啊。
不過……這感覺很美啊。
風問月忙不疊的點了點頭。
這一點花涼城卻是沒料到,這小屁孩才多大的年紀啊,居然都能做到這個地步了,便又道:“那你都是對付什麽野獸啊?”
“鯉魚。”
“……哈?鯉魚?”
小屁孩開心的不得了:“當然了,就在這出了廟門往東面走,不出一裏地來就能看到一個被薄冰給籠罩着的池塘,拿東西把冰給捅破了之後,自然就有鯉魚跳出來了呀。”
……
她想太多了。
不過還是因爲這個小屁孩的突然到來而免了不少的尴尬,花涼城遲疑的看了看绛風華,卻隻看到了一眼的平靜。
她默默的爲自己祈禱一把。
與此同時。
長欄回廊,精緻樓閣,長長的走廊檐下挂着一路的紅色宮燈,那宮燈下面是誰特意挂上去的風鈴,合着薄雪層層和屋子裏穿出來的淡雅焚香一點一點的細細的看着時光荏苒。
這裏正是蘭王府。
此時,風蘭卿正淡然的坐在内室裏,他不過是剛剛醒來,可是他卻就是在剛醒來的那瞬間得到了一個消息。
花水曼沒有死。
亦或可以說,是花水曼的身體并沒有死。
漸陳把她的身體給留下來了,在她的體内養了一隻蠱蟲。至于那個蠱蟲究竟是什麽蠱蟲,又是幹什麽的,風蘭卿還真的一時之間調查不出來。
風蘭卿淡淡的看着床上靜靜躺着的人。
眉如遠山,唇色如霞,五官精緻如畫,還是像那個家族世家的大小姐。可身上卻偏偏有多處傷痕,燙傷鞭痕刀傷,絕不下百處。還有這手腕腳腕的傷——雖然鎖鏈巧妙的避過了經脈,但是這女子的手隻怕以後都再不能使力了。
暖陽雲日自雕甍的窗打下來,落在他的面前和眼簾上,硬生生打出一點現世安穩的感覺。
風蘭卿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跟花涼城有關的很多事情他都記得不大清楚了,到如今不過兩三天的時間,他就有些記不起來她是被誰給帶走了。
記憶在一點點的衰退。
而毒素也在一點點的攻入他的心脈。
在窗戶邊坐着的左流芳終于是看不下去了,他身形一閃已經停在了風蘭卿面前,他一把緊緊的捏住了風蘭卿的手腕,冷冷的道:“風蘭卿,你究竟還想着這樣到什麽時候?”
風蘭卿愣了一會。
“怎麽了?”
左流芳幾乎要抓狂:“我知道你在想着花涼城的行蹤下落,我也在一直調查了也派出了不少人去北王朝的軍營裏找了,但是你……你怎麽能就這樣一直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