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有人又闖了進來,那人累的氣喘籲籲的,看到那士兵的身影猛然後退了一步,才猛然跪在了低聲:“皇上,此人是假的,我才是真真正正的被皇上派前去偵查的士兵……”
沈羅鬼緊緊皺起眉來。
忽的冷聲道:“你是誰?”
那士兵看到自己被拆穿了倒也不覺得害怕,他卻是沒有解釋也沒有去逃跑,反而還低低的笑出了聲來,他慢慢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變了嗓音閑适淡淡的道:“你啊你,你能看出來風蘭卿的把戲,卻是看不出我嗎?”
她的聲音柔和而不失淩厲,慵懶卻又透着一股子的喑啞。
這個聲音沈羅鬼簡直不能再熟悉了。
這個聲音是……花涼城?
他立刻道:“無妨,這是我故意尋來的人罷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
等到那人不甘心的退下了之後,沈羅鬼才怔怔的回頭去看,就看到那個冒充者的士兵已經慢慢的撕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那張風華絕代,足可以隐台風雪的臉來。
她額頭上的花妖媚的曆害。
而她這微微挑眉淺笑的模樣,雖然什麽也沒做,卻是格外的攝人心魂。
他怔了怔:“花涼城?你……你怎麽會來這裏?”
“想你了,便來這裏轉轉。”
花涼城低低一笑,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而挑了挑眉:“我就猜到你會在這裏。”
沈羅鬼突然想到這花涼城是和風蘭卿一路的,并且現在這戰争還即将要爆發,她這個時候來……怎麽可能是有好事?
沈羅鬼眸子裏的欣喜就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刹那就又冷了下去:“阿城,你若是真的想我所以前來看我的話我自然是很歡喜的,不過……你初來乍到,這裏面又有千頂的帳篷,不早說我經常都會在這裏迷路,你沒人領路又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我?”花涼城笑得狂妄卻也開心,“你覺得你掩飾的特别好是不是?這帳篷也是格外的挑不出毛病的是不是?”她啧啧的道,“但是,這裏面的帳篷裏,哪一頂比你的還要禦寒效果還要好?并且你這個帳篷是别人進進出出最多的了,我也不确定你真的會在這裏面,隻是在想啊,這麽多人都在這裏進進出出的,不是你的帳篷,那……這裏就隻能是茅房了。我不過是碰巧而已,結果……我赢了。”
看着是碰巧。
可是隻有沈羅鬼知道這個碰巧的機率是在花涼城這火眼金睛下觀察了好久才觀察出來的,這不是碰巧,這是本事。
輸給了花涼城,沈羅鬼是很服氣的。
“你今日既然來了,也便免了我進攻的時候可能會傷到你了。”沈羅鬼慢慢走到了桌子旁邊坐下,又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了花涼城,一杯遞給了自己,對上花涼城遲疑的眼神他不由的挑了挑眉,“怎麽了,還擔心我下毒嗎?放心吧,我怎麽可能會對你下毒?”
這倒也是。
不過花涼城如今的顧忌還真不是這個,而是他手中的這杯茶,她思忖了幾秒還是接了過來,“說的就好像是你敢給我下毒似的,你覺得,你給我下毒我嘗不出來還是你的毒的隐藏性那麽厲害?”
“你還真是越來越狂妄。”沈羅鬼慢慢喝了一口,又道,“我把你當老友對待,你可不能再陰我一把了。”
花涼城覺得好笑:“什麽叫我‘再陰你一把’?我何曾陰過你?還是說你被人給陰過了?這是怕了?”
沈羅鬼淺淺一笑未置可否。
三兩杯熱茶下腹。
花涼城這奔波了一路而有些涼了的身子也漸漸的回暖了,她懶懶的倚在身後的椅子上,又感覺有些乏累了。
沈羅鬼擡眼看她:“好了,你這次前來,我猜你是因爲還有其他事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因爲風蘭卿來的吧。”
“風蘭卿嗎?他那個人還不至于我跑這麽一次,我來,是因爲這場戰争。”
沈羅鬼的手指微頓,“哦?”
“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麽你還記得嗎?”
“什麽?”
“裝不記得了嗎?”花涼城好笑的勾起唇角來,“你當初跟我說你不喜歡戰争,所以一旦可以和平解決的事,你就不會選擇打仗,我當時還覺得你是一個仁慈的君主,甚至當時還崇拜過你一段時日來。可是這左右着也不過是半年的光景,你怎麽會又開始發兵了?爲什麽?可是有什麽原因的嗎?”
這個問題她始終想不明白。
按照沈羅鬼的性子,按照他後來已經成功洗白了的那副氣性,他實在不該是這樣的啊。
沈羅鬼眉眼淡淡,從花涼城剛進來的時候他便一直如此,驚喜喜悅過眼不過心,懷疑慌張過心不見眼。所以此時聽到了花涼城這般說話,他也不過是神色恍惚了一下,然後眨眼之間又恢複了平靜。
“我隻是覺得這華夏大陸安靜了太久了,所以自然該熱鬧熱鬧罷了。并且我這個人吧,還天生的喜怒無常,最擅長的就是翻臉不認人,所以我出爾反爾再次發兵打仗什麽的……哪來的什麽爲什麽,用的着什麽原因嗎?”
沈羅鬼在摸黑自己。
爲什麽?
花涼城想不明白。
再看他這明顯就寂寥如雪的眼神,顯然是對她有所防備有所警戒的模樣,所以他是怎麽可能會說真話呢?
她突然低低一笑來。
趁着沈羅鬼晃神的功夫就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刹那,回憶翻滾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