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風裏夾雜着些許的冷冽花香,柔香卻也不失凜冽!
沈聶卻絲毫不爲所動,而就在這時一股更加濃郁的花香撲面而來,沈聶愣了個神而落在了地上,他揉了揉眼,竟然就打了個噴嚏。
绛風華看到那道風吹過的源頭處有一個黑影。
他也來不及細想,便急忙撲了出去,趁着那沈聶一個愣神的功夫,猛然就躍上了牆壁之上,一把就抱住了九命!
然後身子一震猛然又摔在了地上。
在雪地裏連續滾了好幾圈才穩住了身子。
沈聶一看自己到嘴的夥食沒了,氣的眸子瞬間就變得通紅,绛風華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來,那個黑影卻是一下子就撲了過來!
沈聶是個什麽戰鬥力的人物绛風華還是知道的。這凡夫俗子撲上去的話,惹怒了沈聶,沈聶還不把他給撕吃了?
绛風華急忙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僅剩下的一縷磷粉,對着沈聶的周圍就撒了過去,一把就又抓住了那個黑影,壓低了聲音道:“你不要動,他不是人,你打不過他的。”
那一句不是人讓掌櫃的不由的停了步子。
而沈聶雖然想跑出來,可是他格外的畏懼這種磷粉,這種跟陽光格外相似的磷粉幾乎要刺瞎了他的眼睛,他便一把捂住了眼睛,身子抽動了幾下就猛然松了下來,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像是筋疲力盡而昏迷了。
绛風華知道這是沈聶發瘋的勁頭過去了,他松了口氣這才注意到他抓住啊這個男人的手腕竟然格外的涼,他一把就又松開了手。
“你是誰?”
掌櫃的微微怔了片刻,抱拳行了江湖人士的禮數,淡淡的道:“我是爲了報答一位姑娘的救命之恩而來。她跟我說五佛山的最高寺廟裏有兩個男人,我隻需要前來同一位男人講一聲就可以了。”說着他又見到的環視了兩圈,又看到這隻小狐狸竟然難得的沒有在绛風華懷裏鬧騰,覺得奇怪卻也覺得對上了。
姑娘……
還知道他在這裏的。
除了花涼城還能是誰?
绛風華拍了拍有些發腫的膝蓋和落了一身雪花的衣服,徑直起身朝裏面走去,走了兩步又若有所思的停下了步子回頭淡淡道:“想必你說的那個姑娘是叫花涼城吧?”
“是。”
绛風華的心狠狠一跳,雖然猜到了會是她,卻也是等到了這個時候還是覺得心驚膽戰的,還有幾分的好奇和慌亂,她爲何不自己來,卻讓别人來替她送話來?
绛風華挑了挑眉故作鎮定的道:“她爲何沒來?”
掌櫃的頓了頓斟酌道:“這……我也不大清楚,隻是臨走的時候,南王朝來了一位三王妃娘娘,她把重病中的三王爺帶走了,姑娘救了我等之後便也離開了,想來……應該是去救三王爺了。”
三王爺,那可不就是風蘭卿嗎?
绛風華日夜都在想着讓花涼城離風蘭卿遠一點,怎麽如今還是會這樣?绛風華皺了皺眉,低下頭有對上九命一貫充滿了靈氣現下卻有些沒精神的眸子,還是低聲道:“那花涼城不是讨厭風蘭卿的嗎?如何會去救他?”
“不讨厭啊。”掌櫃的斟酌了兩秒,又确定的道,“非但不讨厭,反而他們夫妻兩個關系很好。”
“噗——”
绛風華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這什麽情況這是?
怎麽就不過一個半月未曾見過了,怎麽就從不共戴天的仇人變成了……變成了夫妻了?!
绛風華又看了看昏迷在地的沈聶,思忖着道:“算了,這些事日後我自然是有時間能和她好好算賬的,你且來講一講,她究竟讓你給我帶什麽話來的?”
掌櫃的淡淡的道:“她說不可留。”
“不可留?”绛風華挑起眉來,“什麽不可留什麽人不可留還是不可以留在這?”
“這個我不知曉。”
掌櫃的又雙手抱拳,淡淡的道:“不過我看那位姑娘的模樣卻是……”
“卻是如何?”
“我的妻子常年多病多災,所以我懂得一些個的醫術,到了如今更是能通過看聞聽就能診斷出人的身體情況。臨走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姑娘,她好像是懷孕了。”
晴空霹靂。
漸陳慢慢走出門來。
就看到了一直在門口處等着她的那個女人,她垂着頭依舊彎着腰,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隻露出同這一切都格格不入的一雙陰鸷的眼睛來。
她看到漸陳出來了,立刻托着腿就沖上前來,這才能看到她的腿是有一條并不怎麽靈活的,一瘸一拐的,這個右腿應該是個有毛病的。
“王妃娘娘,事情如何了?”
漸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慢慢轉了轉脖子才冷哼着道:“哼,她到現在還想着孤注一擲祈求着奇迹。本宮不着急,本宮能等到她失落頹廢的走出來認錯求饒的那一刻的。”
女人微微眯了眯眼。
忽的冷冷的笑了起來。
聲音聽上去格外的沙啞難聽。
“正好王妃娘娘現在無處可去,不如就跟着我去一個地方看看,我給王妃娘娘準備了一份厚禮呢。”
漸陳淡淡挑眉:“那你這一次,是又看上了本宮的什麽東西?”
“這個啊,是送給王妃娘娘的,慶祝王妃娘娘以後就沒有敵人沒有對手了,慶祝王妃娘娘日後是這蘭王府的唯一的女主人啊。”
這是漸陳的軟肋。
也是她這一生都在追尋着的東西。
她一聽眸子裏就湧上來了光彩來,她勾起唇角來,淡淡的道:“那便走吧。”
陰沉冷暗的地牢裏。
雪化了滴水的聲音一聲緊跟着一聲,落在地上帶着些許的節奏感。
卻又像是鋪就着一曲最爲寂寥的曲子。
一個女人被高高的綁住了,懸挂在了這監牢的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