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玉钰倒是靜默了半晌,忽的低低的笑了一聲:“她從小就跟在朕的身邊,朕知曉她的身份,所以才開始處處的接近她,然後一切做的事都是投其所好。所以朕……日後才能偷偷的改了聖旨,才能做了皇帝。也就是說……如果當時沒有蘇家,唯獨有朕的雄心壯志,是根本就沒用的。”
花涼城垂了眼。
良久才故作輕松的笑了一聲:“對,的确是如此。但是又能如何?皇上你爲了自己的江山,自然是不能容忍蘇家的存在的。”
風玉钰淺淺眯起眼睛來,似乎帶了幾分憧憬和亮麗的景色,卻是眨眼間又寂靜了,隻剩下了一片死寂。
“蘇家不可能會謀反,這一點朕比所有的人都清楚。但是朕……朕應該也不是爲了江山,朕應該是……有點畏懼萬一此事被他人所知曉了,會傷到朕的江山地位。所以朕……不得不做。”
也是啊。
這皇家王室裏。
真情真愛本就一文不值。
能如何呢?
花涼城還沒來得及再說話就又聽到風玉钰的一聲輕歎:“你說,朕是不是有點心狠?”
“哪一任的皇帝不曾心狠?”
花涼城眉眼淡淡,“想站在最高的位置,就得有一些别人無法理解無法嘗試的手段。”
風玉钰慢慢站起身,眸子裏的死寂不知想到了什麽又恢複了神采,他擡起眼來慢慢會頭,徑直的走到了花涼城身邊一把又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冰涼刺骨。
風玉钰忍不住皺起了眉:“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花涼城默默翻了個白眼。
“若不是皇上這一路都讓我撐傘的話,這寒冬臘月的,我的手怎會這樣冰涼?”
風玉钰忍俊不禁:“怎麽,還怪起朕了?”
不怪你難道還怪我自己嗎?
花涼城腹議着,忍不住還想再翻個白眼。
然後就在她發呆的空間裏,風玉钰卻陡然的手勁加大,猛然就把花涼城給撲倒在地,花涼城一個嗆然朝身後倒去,砸在了地上,漸染起一地的狼藉的灰塵。
花涼城一怔。
擡眼卻看到了風玉钰的吻就要落了下來,急忙就欲伸開手去推他:“皇上,我是男人!”
風玉钰的眼睛裏似乎盛滿了星河雪夜,他一動不動的盯着花涼城的眼睛,斬釘截鐵的道:“你就是花涼城!”
花涼城不知道他發的是什麽瘋。
但是這個時候也是懶得再同他多費口舌。
反正這裏沒人,她就算的确做了什麽也沒人會看到。花涼城心猛然一跳,難不成這風玉钰本來就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會不讓他們進來?
花涼城磨了磨牙。
她近些天來就被動着被人給吃幹抹淨了。
被風蘭卿吃幹抹淨了還好,起碼他的床上功夫還是挺好的,他這個人也算是潔身自好,她也不會惹了什麽性病。但是這個風玉钰确實不一定的啊……
他這日日風流的。
花涼城下意識的在風玉钰脖間敲了一下子風玉钰眸子的光陡然熄滅,整個人就已經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花涼城下意識的把他給推開。
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又慢慢爬起來,頓了頓還是認命的上前把他給撐起來,慢慢的拉着他朝門口走去。
好容易走到門口她的胳膊也要廢了。
“裏面太過雜亂了,皇上對裏面的灰塵塵埃過敏,所以現在昏迷睡着了。我也給他診治了,皇上并無大礙,隻是好好的休息了就可以了。你們不要打擾他。”
宮人面面相觑了半晌。
這神醫在皇上的心目中地位可是不同凡響,先不說整日裏都是同起同坐同吃同睡的,就近日來的绯聞就可以了。
一個個的也不敢再說些什麽,便一個個的都默默的應了。
花涼城慢慢的伸了個懶腰。
“好了,你們回去吧。這夜色這般的好看,雪景也是難得一見,我便多逛逛。”
“是。”
花涼城把傘遞給宮人,“咳,這雪景很好。若是撐傘便敗了興緻,你們且把這把傘給帶回去吧。”
“是。”
穿過回廊水榭,花涼城停在了一處極爲荒涼的偏殿下,慢慢的搖頭晃腦了一陣。
忽的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細碎至極的聲響。
下一秒已經有個男人靜靜的站在了她的身後。
此人正是暗衛。
花涼城淡淡的笑了一笑,忽的道:“事情辦的如何了?”
暗衛行了個禮。
“小王爺已經成功的轉移了。”
“轉移到了何處?另外還有殿中你可曾還放了其他的小孩子?”
暗衛立刻大你:“屬下自是放了一個死去的男孩,風玉钰本就對風問月不甚在意,如今有了小姐自然是對他的存在感小到不能再小了。小姐盡請放心。”
花涼城點了點頭。
把手伸出去,忽的手上就落上了幾片雪花,她靜靜的看了半晌,直到雪花盡化作了水依舊靜靜的看着。
良久才又道:“那你做的的确是很好的。”她吹了一口氣,目光淡淡的道,“我明日就要離開了,在此以前,你再幫我做一件事。”
“小姐請說。”
“瞞着風蘭卿。”
暗衛眼睛微動,良久才淡淡的應了:“是。不過,我有一事不明。”
“說吧。”
“我不明白爲何要瞞着三王爺,三王爺對小姐用情何等之深,小姐不可能會不知情,小姐你何必還要這樣讓他難過傷心?”
花涼城眉眼淡淡。
“我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
花涼城頓了頓,忽的感覺到這四周的氛圍有一些的不正常,便立刻道:“你速度的離開這裏。有人。”
暗衛眸子一動,自然也是懂的一切的,便也二話不說,身形一動已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身形詭異至極。
花涼城淡淡的拂落了檐下走廊處的,被風吹進來的而鋪滿走廊了的雪,慵懶至極的倚在了走廊的柱子上。
靜靜的把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撕了下來。
光滑徑直的臉已經再次出現在眼前,融入這美景之中了。
她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有幾分笑意:“二哥,我們好久都未曾再見過了,怎麽你卻是喜歡躲在暗處偷聽人講話了?”